《家教(1V1 H)》 家教 匆匆告别家长,苏停踩着小高跟赶到商场一楼星巴克时,隔着周末熙攘的客流,一眼就瞧见临窗的裴姿。 想来是等她太久,有些出神。 苏停就往那走。 快到桌前时,裴姿颇有默契地转过头来,看见她,立时见怪不怪玩笑道,“有进步,这回是迟到半小时。” 苏停歉疚地微笑,拉开椅子坐下来。 裴姿把冰美式推到苏停面前,“还在忙小朋友续课的事儿?” “嗯。”苏停轻轻应了声,慢慢啜饮冰咖啡。 苏停在这家商场五楼的教育机构做英语老师,从大叁开始到现在,马上进入第四个年头。 虽然只是周末兼职,仍旧有业绩压力。况且现在正踩在暑期尾巴上,即将迎来新学期,更加繁碌。 裴姿见她额上一层薄汗,脸颊绯红,叹口气,“上个月你不都说要辞职么?怎么还要继续干。” 苏停一如既往,笑得温柔,没回答。 裴姿瞬间了然,性子和唇色一样热烈,“你爸妈又问你要钱啦?” 苏停见裴姿火气登时上来了,忙开口安抚她,嘴角泛起无奈的梨涡,“不只是这个啦。其实……我也挺喜欢当老师的,比平时工作轻松许多。” “得了吧!他们也就会剥削你!” 苏停和裴姿是四年大学同学兼好友,毕业后又进入同一家公司,彼此情况一清二楚。 苏停家重男轻女,父母每月都向苏停要钱不说,时常狮子大开口,这在两人之间并非秘密。 “好啦好啦。”苏停无意识地咬了下唇,转移话题道,“不是有事要和我吐槽么,怎么啦?” 话归正题,裴姿脸上现出苦涩,“苏停,我觉着我快给林玲这女人给逼疯了。” 林玲是公司一把手,裴姿的直线上级。 “上个月,林玲让我找高叁英语家教,薪水真的很丰厚,所以我以为很快就能找到。结果,没想到,一直到今天,面试得有快二十个人,她全给毙掉了。” “都没通过?林董她这么严格?”苏停适时地放下咖啡,作出追问。 “是啊,我也是没想到。”裴姿忿忿地说。 “而且,理由也特荒谬。要么说人老师太宽松,要么说人太严厉。更可笑的是,刚刚她发邮件给我,说上午面的老教师非常冷漠,表现不出对教书育人事业的热爱,让我继续再找,最晚明天下午就得面,然后……” 说到这,裴姿心中一动,忽然抬起头看向苏停——热爱教书育人,不宽松也不严肃,具备高中英语教学与家教经验,学历重本以上,外貌姣好。 林玲给出的模板不妥妥就是苏停? 苏停被她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模样吓一跳,“……然,然后呢?” “然后……苏停,你要不要来面试下?” 话题狠狠地转个弯。 苏停猝不及防,当即一愣,连连摆手,“我不行,我不行。我就是教教小孩子。” “哪有,你英语那么好,天天和外国客户打交道,教高叁生绰绰有余。再说,你又不是没教过高中小孩。”对方试图说服她。 可往前追溯,苏停最后一次做一对一家教,还是在大二下学期,距今已经叁年。 裴姿渐渐没了底气,声音越来越小。 没想到。 下一秒。 苏停忽然开口,弱弱地问了句,“薪水具体是多少?” 面试 面试被安排在第二天下午5点,市中心一高级公寓。 在大厅登记后,苏停刷了访客卡走进电梯,一颗心随着闪烁的红色数字而越发紧张。 “叮。” 苏停走到门前,深吸口气,按下门铃。 门从里面打开。 林玲不着痕迹地打量眼前的女人。 面颊微红,薄施粉黛,黑色长发盘在脑后。 黑色长裙之下,是抑制不住的年轻。 能行么? 林玲不由蹙下眉,但仍保持着礼节,“苏停吗?进来吧。” 苏停有点紧张地应答,跟在林玲身后进来。 这是套复式楼房,她们走到客厅坐下。 林玲手里捏着张苏停的简历,快速和她确认下基本信息,甚至都没问询苏停在公司工作的情况,便进入正题。 谈到英语,苏停稍稍放松些。 这是她熟悉且擅长的领域,她的英语从小到大是一顶一的好。 小时候,父母忙,忙糊口,忙生活,忙着照顾家里唯一的儿子。 苏停童年唯一的娱乐是破旧收音机滋啦滋啦电流声中的英语儿童频道,自此奠下根基。 这几年又有教学经验,再加上昨晚一顿临时抱佛脚,她表现还算不错。 苏停得体地回答完一个稍显刁钻的问题后,眼见着林玲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松了口气。 林玲冷不丁又开口,“一周能来几次?” 苏停微楞,随即微笑着回答,“四次。工作日晚上可以来两次,周末全天都有空。” 来之前,苏停已经计划好。 这份家教的薪水比商场那边的高很多,如果侥幸通过面试,那么她肯定会辞掉教育机构的工作。 但到底只是时长最多一年的兼职,稳定性低,风险大,所以她的本职工作也要做好。 因此,对她来说,一周四次最适合。 没想到,她刚说完,林玲再度蹙眉,沉声道,“裴姿没和你说?我希望补习的时间能再多几天。” “妈,四天不也挺好吗?” 有少年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干净澄澈,带了一点点的慵懒。 苏停忍不住向声音来源处看去—— 他站在楼梯转角处。 是个高高瘦瘦的少年,白色T恤,黑色长裤,细碎的黑发撒在额前。 正是下午,大片大片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倾洒进来,洒在他身上,现出金黄色的淡淡光晕。 这场景分外漂亮。 林玲面上的冰冷疏离瞬间消散,转而是苏停从未见过的慈母模样,“儿子,睡醒啦?” 少年慢悠悠地点点头,慢着步子往这边走,最后坐在苏停对面。 空间其实很大,沙发也绝对算宽裕。 但苏停却突然感到局促,又朝他看了下。 他有一双似笑非笑的狐狸眼,此刻也若有似无地扫了苏停一眼。 两个人有0.1秒的对视。 苏停仓促转开视线,目光微垂,脚下是花纹繁复典雅的羊毛地毯,一看就价值不菲。 神游太空之际,就听少年半开玩笑半似撒娇,“老妈,一周补七天课,我会累死的。真的。” * 林玲没再重复方才那个问题,不冷不热再问了苏停几句后,面试就结束了。 大概率……不太行。 苏停惴惴不安地离开,同时感到失落。 因为…… 时薪真的很高。 但她一向擅长自我安慰,心想,现在的兼职累是累了点,工资也不算低,还好还好。 裴姿开着小跑车,在楼下等苏停。 见苏停拉开车门进来,平和柔静的神色下是掩盖不住的沮丧,也明白了几分。 裴姿正想安慰,手机响起提示音。 下一刻,苏停刚要系安全带,就被裴姿一下子抱住。 苏停感受到她身体的热意。 这热意充满着惊与喜,传递到她身上,苏停都有些颤抖,“怎么了?” “苏停宝贝,你真的好棒好厉害!过了诶!” 刚刚的面试,通过了? 苏停脑子一懵,一时无法消化这个好消息。 片刻,她才确认,“真的?” 落日西下,金色的阳光穿过车窗打在她脸上。 不知为何,说完这句话后,苏停脑子里忽然出现少年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试讲 面试通过后,试讲接踵而至。 时间安排在周二晚上7点。 苏停才开始复健高中英语教学,难免有点赶。 幸好这周工作轻松,两天里准备了个七七八八。 周二下班时间一到,苏停就关上电脑出了公司,拦辆车往公寓赶。 虽然地图上显示两地距离不很远,但毕竟在通勤高峰,苏停担心堵在路上。 没想到,一路畅通无阻,到达时才6点半。 苏停捋下鬓角碎发,走进大厅,正想登记,却被告知——“2101住户没人在家”。 没人在家。 苏停选择在前台等待。 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始终是无人状态。 眼看着即将7点,苏停心里渐渐着急,正想给裴姿打电话问问情况,就听背后传来一声—— “苏停老师?” 和前天下午一模一样的声音。 苏停转身,一眼就看到房间里的那个少年。 他刚刚走进大厅内,还是白衣黑裤,还是漫不经心的神色。 见她回头,他眼角微挑,与苏停视线相交,“来这么早。” 目光也与那天并无不同,含着笑,又似隔着一层厚厚的冰。 冰块生冷,硌得人发慌。 苏停忙将目光落在他笔直的鼻梁上,“不早了,马上7点。” 少年似乎觉着她的回答有趣,轻笑一声,没说话。 苏停亦抿起笑容,她忽然想喊他,然而,第一个字刚说出口就卡了壳,“林……” ……她其实并不知道他叫什么。 少年却没在意,走近来,冲苏停扬了扬手中门卡,“林川澈。走吧。” * 试讲形式有些新颖。 林玲并未现身,而是通过视频通话的方式参与,不时投来一束目光。 刚开始,苏停觉着怪别扭的。 但没有公司一把手在一旁“督战”,她很快渐入佳境。 在苏停看来,试讲环节很重要。 作为和学生的第一次一对一接触,不单能检验老师教学怎样,也能摸查要教的学生水平如何。 所以这两天,苏停主要就忙着准备这个摸底沟通的课程。 内容科学、充实、且详尽。 只是…… 或许因为过去叁年里,苏停都是和一二年级的小朋友们打交道。 进入教学状态后,苏停才惊觉,自己设计某些沟通引语——格外的有趣,格外的童真,格外的……幼稚。 尤其,坐在对面的是个比她要高上一头的林川澈。 尽管,当苏停强作镇定,装作无事地按照教案计划走时,林川澈相当配合、真诚地回答苏停的提问,那双狐狸眼中,全然都是诚恳。 可是,当苏停多次使用诸如“林同学对于……”这种生硬幼稚的套词时,眨巴眼睛的那一瞬,她似乎都能听到咫尺之内的林川澈轻笑的声音。 这种感觉让她十分羞耻。 不知过了多久,难熬的时光终于过去,苏停的脸颊不知间绯红一片。 她“咳咳”两下,清清嗓子,正要起身告别,没成想却被林川澈抢了先。 他站起身,凑到苏停面前,扑面而来的清冽气息。 高大的身子遮住头顶的白炽灯光,投射下来一片阴影。 紧接着,苏停听到他出声,好听慵懒的声音里是克制不住的笑意。 “苏停老师,别把我当小孩子啊。” 苏停:“……” 好友申请 苏停坐地铁回住处,半路上收到裴姿的微信,问试讲如何。 她敲下几个字,想了想又删掉,最后发过去一句话,“我觉着还好。” 信号不好,两个人聊得断断续续。 中途,裴姿发来个很八卦的问题。 【裴姿:听说你那个高叁生长得很俊,是不是?】 苏停第一直觉是讨论学生长相不好,但禁不住脑海里刹那间就浮现出林川澈的身影。 就在一个小时前,他高瘦的身体笼在她上方。 她堪堪抬头,就看到一张被造物主雕琢得堪称完美的少年脸上,黑而亮的眼眸里注满了笑意。 眼型完美,弧线流畅,外眼角微微上挑着。 漂亮又……蛊人。 苏停心头微热,但转瞬又摇摇头。 过了。 于是,她花了半分钟静下心,尽可能客观地回答裴姿的问题。 【苏停:是很帅。】 【裴姿:哇哦,怪不得能攀上林玲哦。话说回来,林玲这女人牛蛙!有钱有闲有老公有小孩,还能再玩玩小白脸。虽然工作场合很臭屁,但不得不说她简直就是女性之光!】 攀上林玲。 小白脸。 …… 这些字眼使得苏停瞬间哭笑不得。 【苏停:……他是林董的儿子。】 【裴姿:???不可能啊,林玲前年才结婚的啊。】 正巧地铁到站,苏停看眼消息,嘴角无奈地弯着,匆忙地回一句“真的”,就跟着汹涌的人流下了车厢。 又走了约莫二十分钟,苏停回到小区楼下。 去年大学毕业后,苏停和男朋友沉先一起租在这里。 虽然地理位置偏远,但架不住房租便宜。 房子是90年代建的,现在物业约等于无。前段时间楼道声控灯坏掉一直没人修,此时黑洞洞的。 苏停借着手机电筒慢慢爬到五楼,喘口气,“咔嚓”一声打开锈迹斑斑的防盗门。 她顺手按亮客厅的灯,换好拖鞋放下包,正要去厨房准备第二天中午要带的饭时,就听到有噼里啪啦的闷响声从主卧传来。 有人? 苏停一惊,当即攥着手机,轻手轻脚地往那走。 卧室门虚掩着,透出细细光束。 苏停此刻分外的大胆,握住门把手,轻轻地推开更大的缝隙。 就看到,原本应该在外地出差的审计助理沉先,正坐在电脑桌前,弓着腰,一张脸全都埋在屏幕里,在游戏中昏天暗地。 苏停一颗心当即冷了下来。 “沉先?” 声音一如往常的温柔,不大,也不小。 对方不像专注于游戏,更像专门等她似的,闻声迅速转头看她。 脸上是与硬朗五官极不相称的讨好笑容。 “停停。” “沉先,你,”苏停又咬了下唇,“项目提前结束了?” “呃……”沉先眼神闪躲,“我又辞职了……你别生气啊停停……” 苏停没有生气。 从大二末到现在,与沉先恋爱叁年,苏停几乎不怎么生气。 前两年是没需要。 这一年是不太会。 苏停坐在床沿上,听沉先长篇大论叙他未来叁年的中期规划。 看他说的口干舌燥,苏停替他总结,“你准备今年再考一次研,以及考公,是吗?” 沉先巴巴地望向她,“是的……抱歉啊停停,没及时和你说……主要是这个公司的规章制度太……” 苏停点点头,打断他,“好。你加油。” 她退出房间。 转身的那一瞬间,忽然想,为什么……大学里那么上进优秀的一个人,和自己许诺为共同的将来而奋斗的人,进入社会后变化那么大,一年之内工作居然辞了叁份。 苏停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 忽如其来的极度疲惫,整具身体靠在门上,双眼紧闭,眼眶酸涩。 隔了两扇门,此时房内是静谧的,但胸腔中却翻腾着细小的泡沫,发出破碎的声音。 她分不清是难过还是失望。 许久,手机屏幕伴随着提示音亮起。 她在黑暗中打开—— 是一条微信好友申请。 难搞 (po1⒏ υip) 试讲没问题,很快签署了合同。 时间如她所愿,一周四次,周中两天各两小时,周末各再叁小时,加起来还不抵教育机构的两天,但赚的足足比后者一个月还多。 苏停认为非常完美。 因沉先辞职而带来的沉郁一时扫去七八分。 第一次补课在周六下午3点。 ……正是午休犯困好时光。 当天,苏停想起,上次面试时林川澈似睡了一下午的模样,就特意提前3小时在微信上做出多次提醒。 出发前,她又知会他一声。 结果,快到地方时,林川澈才轻飘飘回一个字——“好”。 * 苏停走出电梯,去按门铃,半晌都没人应。 同时,隔着厚重铁门,仍能听到嘈杂声音从里头传来。 想来是里面太吵,没听见。 不得已,苏停只得给林川澈发微信,“我到啦,帮忙开下门吧。” 过了两分钟,门才从里面打开。 开门的人是个陌生面孔,男孩,高中生模样,胖乎乎的。 两人俱是一愣。 苏停看到对方小小眼睛睁得很大,忍不住看了她好几眼后才道,“请,请进。” 她只当不察,感谢一笑,跟了进来。 锣鼓喧天的歌声、笑声、交谈声紧随而来,震得她耳膜生疼。 苏停微不可见地蹙下眉。 越过玄关,才发觉房间里和前两次来大为不同。 苏停现出讶色,迅速扫了一周四周。 原本宽阔整洁的一楼大厅里,此时盘踞着叁叁两两的少男少女—— 大屏电视前两个男孩苦大仇深地嚎着摇滚,餐厅与厨房里有两叁个人进进出出。 而林川澈,还是身纯色衣裤,分外好认,此刻正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围观另外几个人玩扑克牌。 苏停犹豫了下,还是走到林川澈身旁,拍拍肩。 林川澈登时看向她。 玩牌的几个人也朝她这打量。 见苏停长得年轻,又是一身都市OL装扮,有好事的男孩开玩笑说,“林川澈,没听说过你喜欢姐姐型啊。” 林川澈从苏停身上收回目光,冲他笑骂道,“滚。这是我老师。” 老师。 尽管这群学生中,没几个人好好上过课。但对他们而言,老师到底是长一辈的存在,该有的尊重是要的。 于是,立刻收起嬉皮笑脸,向苏停打招呼道,“老师好!” 声音齐整,相当严肃。 当事人看在眼里,听在耳边,耳垂不觉间却悄然一红。 并非因为害羞。 而是苏停忽然感觉,眼前这状况,与港片里那群黑道小弟见大嫂的场景,有种极其微妙的……相似。 苏停轻吸口气,回归现实,向他们笑着点头以作招呼。 转而看向自己的学生,温声提醒,“林川澈,3点钟,咱们得上课了。” “我知道呀。”林川澈看向他,还是往常那副神色。 大厅乱哄哄的肯定学不下去,于是苏停提议,“这边有点吵,咱们去书房好么。” 哪知,林川澈忽然慢悠悠来了句,“不——去——” 然后,他坐下来,仰头看向她,泰然自若地勾着唇,“我说,老师,我们玩我们的,你忙你的,互不打扰,你直接带薪休假,好不好。” 带薪休假? 苏停不由失笑。 好是好,可并不适用于现在这段雇佣关系——雇主是公司老板,招她来的是闺蜜。 于是,苏停摇摇头,低下身,温柔劝他,“当然不行。林川澈,其实今天也就3小时,时间不长的。咱们学完,你再和朋友一起玩,好么?” 就像哄小孩一样的语气。 林川澈嘴角笑意越发噙不住,“苏停老师,我之前和你讲过,我可不是小孩子哦。” 眸色却是冰凉。 他说完,继续观牌,直接视苏停于无物,不再理她。 方才安静的一瞬,再度喧嚣起来。 苏停笑容凝结在脸上,心想,怪不得报酬这么高…… 比起小孩子而言,林川澈真是有点难搞。 首-发:po18vip.de (po1⒏ υip) 是我的 “姐姐,您是英语老师吗?” 苏停的思绪被一个甜美女声打断,她循声转身,是个刚从厨房出来的少女,长相打扮皆是粉嫩。 苏停点点头,微笑答道,“嗯,是的。” 少女走近来,很是自来熟地拉着苏停胳膊坐到沙发上,一边说话,一边偷偷打量林川澈,“哇,姐姐,你能给阿澈当老师的人,一定很厉害吧。真羡慕姐姐英语那么好。” 极其直白的夸奖,尽管醉翁之意。 苏停脸一红,就听见她紧随其后的提问—— “不像我都学不会,姐姐也可以教教我吗?” 苏停不由地磕巴了一下。 可以教。 赚钱多好。 可惜她心有气,时间不足。 苏停正想委婉拒绝,却没想到,专注于看牌的林川澈突然侧过脸。不同以往,语气冰冷,毫不客气。 “徐思,出息点,别什么都学我,成么?想学英语让你爸妈找去,别打我的主意。” “她不是你老师,是我的。” 话语间,“我的”这两个字被他格外咬重。 苏停心口一跳。 徐思被抢白,有点委屈,“我问姐姐呢,又没问你。” 林川澈又迅速说,“问也白问。没空。” 苏停:“……” 明明很正常的话,不知为何,她脸颊微微发烫。 苏停轻咳一下,赶紧打圆场,安抚好徐思后,一起去了厨房,她和他们年龄差距不大,聊得还算愉快。 林川澈则留在客厅继续玩着,不时说上几句。明明都是17、18岁的同龄人,苏停余光打量去,总感到他有些淡淡疏离。 一下午,她忙她的,他玩他的,双方完美地践行了他的提议。 * 天色渐晚,房间恢复安静,只剩他一人。 林川澈刚回完一条消息,此刻懒怠地靠在沙发里。 百无聊赖。 不过,相比前段时间,无休止地见许多应聘老师而言,还是现在好些。 多亏苏停—— 上周末,是第一次见到她。当时他刚睡醒,躺在床上,就听到楼下女人交谈声。 不同于母亲冷肃声色,另一个声音温和且柔软,就像胶片上加了一层柔光。 分外好听。 林川澈下意识就支起耳朵,具体却听不真切,只得下楼,拐角处就见声音主人坐在沙发上,同母亲相对。 她穿着黑色的裙子,黑色的长发,巴掌大的瓜子脸上是双圆而亮的杏眼,鼻子挺直,嘴唇小巧,涂了一层淡淡的红。 明明应当是端庄气质,可她眉眼轻盈,应对母亲那些刁钻问题时也是笑意盈盈,尽然全是温柔沉静。 没人注意到他,他也没去打扰,不知多久,他才插入到这场交谈中。 他感觉到她沉敛地朝自己看了一眼,又一眼。 他当然不甘示弱地看过去,却没想到,那双眸子中顷刻间居然多了一点点的怯。 当时他就想,这个人性子软,应该很好说话。 换句话说,好糊弄。 今天下来,果然没错。 林川澈伸了个懒腰,准备上楼去。 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到几步外苏停的声音,“林川澈。” 苏停看见林川澈迅速转过身子,平常总是表情淡淡、似笑非笑的少年,此时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你没走?” 苏停觑着他那双泛着惊异的眼眸,谨慎地回答,“呃,走什么……我刚刚去了趟洗手间。” 说完,她小心翼翼地指指墙上钟表,“现在7点,补完课差不多10点,时间正好。” (首-发:po18vip.de (po1⒏ υip)) 住我家吧 温柔是把软刀子。 苏停眼看着林川澈眸子里迅速蓄满冬夜般沁凉的情绪,满溢出来后又缓缓消散。 懊恼之色在他脸上一闪而逝,“走,楼上。” 书房在二楼。 推开门,入目是纯白色的墙面,其中一整面是嵌入式书柜。苏停略略扫了眼,大都是些普通藏书和一些小玩意,边角有几本摄影图册。 苏停跟在他后面,来到落地窗边的长桌坐下。 林川澈面前空空如也,连支笔都没有,苏停笑着提醒他,“你的书呢,咱们周二看的那本。” “丢了。” 苏停当然清楚,眼前这个少年薄唇紧抿,眉心轻跳,完全不似之前几次那般气定神闲,很明显是在生闷气。 于是,她柔声说,“哦,没关系。” 他闻声抬眸,眉毛微挑。 就见苏停坐下来,有条不紊地从包里掏出来两支笔,一黑一红,连带着几张纸,纸上爬满了英文字符,“那今天咱们先学这些,也可以。” 林川澈:“……” 真正开始学了,反倒还好。 不投入就不痛苦。 林川澈坐在苏停右手边,他右手抵下巴,左手转着笔,一圈接一圈。 夜色已深,窗户半开着,送来一阵阵清风。 渐渐地,林川澈隐约间嗅到一抹香味。香气幽幽,仿佛混杂着铃兰与橙花的香甜,清爽不腻。 这让他更加心不在焉,不着调子地跟着苏停读,“Sacred。 ” “停。” 苏停手指轻扣桌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学到Scent了。” “Scent——,这个单词,是动词,也能做名词。” “做动词时,是闻出、闻到、预感到。名词,则是指香味,包括天然或人造的淡淡幽香。” 她讲的轻缓细致,嫩红的唇呵气如兰,伴着那股子香,林川澈白玉般的耳垂不知何时氤氲上一抹粉痕。 坐了叁小时,腰有些痛。 苏停一边慢慢揉,一边叮嘱道,“今天学的这些单词,你睡前记得复习一遍,加深下印象。长难句包括例句,也要多读读,逐渐培养语感。” 林川澈在书柜前挑挑拣拣着,没回头,一贯清亮的音色此刻有点沉闷,“行。” “好,那我先——”苏停点点头,正要拿起桌上手机,两条新闻恰在此时推送。 【21时03分,我市临仙区水乡街道发生重大当街杀人案件,目前四死六伤。犯罪嫌疑人系叁人团伙,手法残暴,尚在潜逃。请广大居民保持冷静,尽量不要前往偏僻地区……】 【我市各大医院血库告急,呼吁我市爱心人士挽袖献血,具体请联系各大医院……】 临仙区,是她住的区;水乡街,就在小区隔壁。 苏停的身体顿时一滞,陷入恐惧,仿佛身临其境。 话说一半突然没了声,林川澈忍不住转眼过去,才发现苏停巴掌大的小脸上尽是苍白。 “你怎么了?” 苏停这才扬扬手机屏幕,说的磕磕绊绊,“我住的地方……当街杀人……” 林川澈赶忙几步凑近过来,温热呼吸几乎要洒在她脖颈上。 他们挨得很近,她的害怕顺着空气传达给他。 房间一时陷入沉默。 片刻,林川澈忽然开口,“苏停老师,对不起。” “嗯?”苏停稍稍冷静下来,声音却依旧打着颤。 他神色歉疚,讲的陈恳,“是我太胡闹了。下午补完课,你早就该到家了,不会耗到现在。” 有股热流在胸前滑过。 “和你没关系。”苏停勉力笑笑,挎上包,“我先走了啊。” “不是。你一个人回去?” 经他提醒,苏停一愣,“哦,对。那我让我男朋友来接我。” 然而,拨给沉先的电话始终没接通。 她的心脏渐渐悬挂在半空中,直到再一次拨出去,铃声响了几秒后被人按断。 苏停放下心来,但又一片冰凉。 她抬起来眼,咬唇对正认真等待的林川澈笑笑,“没关系,我自己回去就行,真的。还不到10点半呢。” 她转身就走。 哪知,林川澈大步过来,一把扯住她,“不行。” 温热的手指遽然抓住她柔弱冰凉的手腕,有酥麻的电流蔓延至四肢百骸,两人皆是一惊。 他忙松开,眼睛转向别处,原本早已冷下来的耳垂,又开始发红,低声说,“或者你今晚住我家……客房吧。” 末了,声音古怪,别别扭扭地加了一句。 “不然万一有事,我可不负责。” 浴巾滑落 林川澈伸手指了指,“客房在一楼,我背单词去了。” 不等她反应,就飞快离开,带起一阵风。 苏停有点无奈,但到底是害怕的。她非常怕血,刚刚单看文字,她似乎都能感受到那种腥热味道。 她一阵头晕脑热,没再矫情,下楼去客房。 房间很大,里面是内置卫生间。 苏停放下包,走向卫生间打开花洒,热腾腾的水柱喷洒在疲惫一整天的身体上,很舒服。 她洗了很久。洗完才窘迫地发现,她没替换的衣裳。 所幸洗衣机具有烘干功能。 但烘干后还是有些潮,苏停只好把衣服撑好晾起来,围个浴巾出来。 她坐到软绵绵的单人沙发上,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划开手机。 有条新消息,来自沉先。 是语音,几分钟前刚发来,“停停,怎么啦?” 背景音是狂点鼠标声,以及细微的游戏BGM,想来没完全静音。 规划是辞职考研、考公。 行动却是玩游戏忙到连电话都不接。 明明是9月初,秋老虎还没过,但苏停心里像被泼了一箩筐凉水,比室内26°的空调温度要凉上很多。 大概是见她没回复,很快,沉先打电话过来。 苏停手指颤了颤,一接听就听到沉先一连串道,“停停,你在哪?这么晚还没到家。” 他声音中的焦急不是假的。 可她的心冷也不是假的。 她深吸口气,尽量不表现出异常,下意识地撒了谎,“沉先,我在裴姿家,今天来她家住。刚想给你打电话说,你没接。” “抱歉啊停停,我刚才在忙——” 不知为何,她忽然失去了全部耐心,“忙着游戏呢,是吧?” “不是!”被说中,沉先的反应倒变得激烈,“我是在查招生手册,咱们专业的,你知道我一直都想考回——” “咚咚。” 敲门声忽如其来。 苏停一惊,打断沉先,“行,我知道了。裴姿叫我呢,先挂了。你继续吧。” “停停,停停——” 苏停毫不留情地挂断电话,不愿再同沉先分辨。 敲门声又响了一下。 甚至还听到,林川澈试探地喊了句,“苏停老师?” 苏停一顿,深呼口气才向门外道,“怎么了?” “那个……”林川澈似乎不好意思似的,声音有些古怪,“客房里好像没被子的,你那么?” 苏停一看床上,确实只搁个枕头。 我柜子里有个薄被,需要吗?”他轻咳一下,又说,“没用过的。” 这个天气,不开空调热,开着空调半夜又冷飕飕的,盖条薄毯薄被再好不过。 于是,苏停站起身,“谢谢你,需要的。我过来了。” 她起身就要去开门。 但她头昏脑热的,完全不复平时的周全妥当,甚至没意识到自己身上只着浴巾。 客房入口处是个树杈型的衣帽架,她刚洗完澡,又小吵一架,此时脚步虚浮。 她往前走了几步,刚打开门,结果一不小心不知道刮蹭到哪里,只听忽地“撕拉”一下发出闷闷的布帛勾裂声。 下一秒,苏停毫无防备地胸前一凉,浴巾滑落到光洁的地板上,完全展露出一具秀美的胴体。 苏停:“……” 林川澈:“……” 她做了春梦(H) 紧接而至的一切都像慢镜头里的场景。 直到苏停率先反应过来,“啪”地关上门,光裸的身子贴在门背上,止不住颤抖地喘息,闭上眼,脑海里却忽然闪现出林川澈那张红透了的脸。 以及他裤子裆部陡然变大的一团。 都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 苏停简直要羞愤欲死! 她几步钻到床上去,脸紧紧埋在枕头上,眼前一片黑暗,仿佛这样才能让她内心沉下来。 以这种姿势保持了不知多久,睡意渐渐袭来。 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有人在吻她的背,相当耐心,先是舌尖轻轻地舔舐,再是不客气地嗫咬,每一寸肌肤都不放过,从脖颈,到蝴蝶骨,直至尾椎骨。 又痒又疼,酥麻之感缓缓蔓延至全身。 苏停不由地嘤咛一声。 她的眼皮很沉,睁不开,却能真切感受到这具年轻精瘦的身体又与她紧密相贴,下巴抵在她脖颈上,湿热的呼吸尽数喷洒。 他的胳膊从身后环到她胸前,两只手抓住她柔软白嫩的奶子,揉圆捏扁,不时刮弄乳尖,勾得苏停轻轻地喘。 身体有了反应,春水从体内缓缓往外流,她的小穴湿漉漉地翕合着,而他胯下那一团,正一颤一颤地抵在她小穴边缘,不由自主地往里钻。 苏停禁不住地扭了下身子,下一秒,他忽然一下子捞起她的大腿,身体往前一挺,整根而入。 异物遽然侵入,小穴被刺激得收缩,却引来他生涩但更加激烈的插弄。 他抓揉着她有些发红的奶子,下半身用力地挺入拔出,每次都摩擦到她最敏感的点,动作大开大合,像只刚成年的兽,凶狠剧烈。 苏停整个人被他操弄得简直要哭出来,呻吟克制不住地从唇角溢出。 她的身体比以往都要敏感的多,很快,眼前陡然一白,泻出一股子水,小穴止不住地快速收缩的同时 他再次狠狠地插了进去。 然后,他在她耳后低低地笑了声,“还要么?” 带着情欲与引诱。 他还没射,性器炽热仍在她体内一顶一顶的,意犹未尽。 苏停几乎就要招架不住,大脑混乱不堪,轻吟着求饶,带了点哭腔。 明明是从未经历过的凶猛性爱,与沉先的温吞截然不同,下意识却喊,“沉先……不要了……” 哪知,话音刚落,他忽然强硬地捏住她的下巴,手指修长有力,迫使她转过脸—— “看看清楚,谁在干你。” 苏停这才得以张开眼睛。 少年那张俊美的脸颊近在咫尺,微微上挑的眼眸中,不止沾染上勾人的欲望,还有隐隐的怒气。 “啊——” 苏停猛然惊醒过来,心脏跳的险些要从胸腔里掉出来。 她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愣了好一阵子,在冰凉的白灯照射下,才惊觉刚刚的一切只是梦。 她,苏停,和林川澈做了场春梦。 又羞又愧。 片刻,苏停才反应过来自己腿心间湿黏一片,伸手摸了下,不止是春水,还有股血腥味。 生理期提前,来月经了。 幸好她包里一向常备卫生巾,苏停赶紧起身去洗手间清理,过后又干吞颗止痛药,才关上灯躺回床上。 苏停看了下时间,凌晨3点13。放下手机,屏幕慢慢暗下来,再次陷入黑暗。 她想再睡会儿,可闭上眼,那具年轻的身体,滚烫的性器,用力的搓揉……接踵而至。 太过真实,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刚刚醒来的那一刻,她的身体都还在颤栗。 药效带来的副作用慢慢开始出现,她陷入睡眠。 再次醒来,是8点多。 很轻的一声扣门声,但苏停当即惊醒。 门外没人说话,只听到远去的脚步声。 紧接着,手机亮起来。 (经期真的很容易做春梦~) “苏停——” 是林川澈发来的短信,“吃早饭么” 一看到“林川澈”这叁个字眼,昨夜的记忆连同梦境再次如潮水般涌来。 苏停脸上又烫起来了,她忙自我安慰,喃喃有词,“都过去了——都是梦——想想沉先——” 如此循环反复许久,才略微平静下来。 她收拾洗漱好走出房间,看到林川澈已在餐桌前坐着,身姿挺拔,扑面而至的蓬勃朝气。 心脏又开始不听话。 苏停深呼吸口气,才往那边走过去,尽量不表现出异常地笑,“早。” 林川澈正端着杯牛奶,挑眸看过来,“苏停老师早。” 他神色如常,仿佛昨天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眉眼也不及往常那样的疏离。 苏停稍稍松了口气,坐了下来。 * 还算顺利地上完课。 苏停起身,正要再叮嘱一番时,却被林川澈抢了先。 他还坐在桌前,手中的笔支转呀转,眸子也转向窗边,“早晚复习,背长短句,早记住了。” 苏停笑了笑,夸了句,“记性真好”,就往外走。 哪知,刚到书房门口,忽然就听到身后他喊了声,“苏停——” 音色澄澈通透,慢悠悠的语调,就像喊普通朋友一样喊她的名字,连带“老师”两个字都略去。 苏停一滞,回头看他。 梦里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此时正一眨不眨地觑向她,漆黑的瞳孔中,含着笑意,又含着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他嘴唇轻启,“下周见。” 苏停心脏冷不丁地漏了一拍,仓促点头,落荒而逃。 * 撕掉前一天的日历,前一天的事情也好似就此掀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除了临仙区水乡街道的这起凶杀案。 由于案发地区地理位置偏僻,监控未落实,加之团伙作案,其中一人是出租车司机,极其熟悉大小道路,躲躲藏藏老奸巨猾。因此,尽管投入大量警力,可48小时内仍未破案。 一时间,整座城中人心惶惶。 到了周二下午,从裴姿那收到补习通知的邮件时,苏停对此事的恐惧直直冲到最顶端。 苏停粗略算了下时间,6点下班,7点给林川澈上课,9点结束,回到住处差不多11点,将近凌晨。再一想到漆黑不见五指的楼洞,骇人的恐惧感再次萦绕,久久不散。 苏停第二反应,是想让沉先接自己。 可这两天她回到家,发现沉先确实如他所言,开始认真准备考研专业课程,他备考时间晚,考试时间渐近,她纠结了好一会,转念就否决掉。 最后只回了裴姿邮件,惴惴不安地应下,然后给林川澈发了条信息提醒。 林川澈这次倒是回复地异常迅速,“我等你”。 不知为何,有某种异样的感觉透过这叁个字缓缓涌现,内心慢慢安定下来。 下班时间一到,苏停拎起包,步履匆匆往外走——现今去林川澈那,她不敢再坐出租车,乘地铁差不多需要一个小时。 到一楼大厅,苏停刚走了两步,就听到有人喊她。 “苏停——” (7点发的文,下午有做修改,所以重发~) 她闭上了眼睛 苏停闻声抬头,看到林川澈站在大楼正门旁边。 夕阳晚照时候,暖黄日光打到玻璃门窗,顺道倾洒到他身上,罕见地比往日添了些温情。 苏停反应过来,快步走到他身旁,小声的问。 “林川澈……你怎么来了?” “等你。” 原来他回复的“我等你”,是在这等。 “……其实,你不用来这儿等的。” “来这不行么?” “……” 下班时间,大厅内人流渐多。 少年长身玉立,长得又出众,惹得路人纷纷都往他们这边看来。 林川澈毫不在意,苏停反倒不觉间红了脸。 明明两个人只是师生,可苏停此刻莫名地有些心虚。 这是是她上班的地方,是他母亲的公司。她担心碰到熟悉的同事,更害怕被林玲撞见,神经很快绷紧成一条弦,苏停忙提议,“……我们先出去吧。” 林川澈没回答,垂眸深深地看了苏停一眼,直看得苏停愈发心虚,他才转身往外走。 他个子高,腿长,尽管步伐刻意放缓,可苏停踩着高跟鞋仍旧走得踉踉跄跄,像个小媳妇似的跟在他后头。 如此相对无言半分钟,他们走到路边白色宾利前停下。 林川澈沉默着替她打开后座车门,示意她坐进去,自己去了另一侧。 车厢空间不小。苏停坐进来后,却感到局促。 林川澈依然没说话,连带着前头的司机都是无言的。 这份安静实在令人不自在,苏停手上拽紧了包带,忍不住轻咳一下,“其实,你真的不用……” 刚开口,林川澈就侧过脸,又盯她了一眼。 明明是比她小了好几岁的高中生,但苏停感觉他的目光分外有压迫性,想说的话彻底顿住,手心变得汗涔涔的。 路两旁的高楼大厦开始往后倒着走,林川澈移开目光,转向窗外,突然开口,话不对题,“水乡案件还没破呢。” “嗯?”苏停身上一冷。 “我都说过了,万一出事我负不起责。” 说这话时,汽车正驶入段地下通道。车内没开灯,昏暗之中,自然注意不到少年脸颊滕然升起的红。 * 进入仲秋,苏停和林川澈渐渐熟悉起来。 她才发现,林川澈这个人真的很固执。 水乡案件早在事发一周后得以勘破,城市里恢复了安宁。可林川澈依旧会在补习的日子里擅自来公司等她,雷打不动。补完课后,又非得要同司机一起送她回家。直到她上了楼,打开客厅的灯后,那辆白色宾利才肯缓缓驶去。尽管沉先忙于复习不曾看见也不知晓,但苏停心中隐约觉着不太好。她也曾婉言拒绝,结果只换来林川澈似笑非笑,“雇主保障雇员安全,理所当然”。 就此作罢。 至于学习方面,林川澈比她教过的其他学生都聪明。他语言天赋高,记忆力强,但显眼可见地对英语兴趣不大。尽管只要是她教过的,不管是单词、词组还是其他知识点,不论隔多久再问,他总能准确无误地回答上来,可每一次上课时,他依然是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眼镜不知瞥向何处。 她曾刻意用余光捕捉他的视线,恍然间惊觉那束目光似是投向自己,难免心惊肉跳。然而待她转脸看去,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却是看向他方。 苏停后知后觉,很久才察觉到这栋房子里,除去林川澈,以及做完日常叁餐与保洁后就消失不见的阿姨,林玲居然一次也没出现过。 某日里,她按捺不住好奇心问他,林川澈只淡淡说了句,“我一直一个人住。” 眉眼里有落寞之色一闪而过,她成功捕捉到。 不知为何,那一瞬间,苏停心中隐隐发麻,转而是些微的钝痛。 某一种感觉,她可以感同身受。 她就这样看着他,想安慰他,正犹豫如何开口,林川澈变了性子一般,忽然凑近过来。 他一下子凑的很近,很近,半个身子将要倾倒在她身上。两个人几乎鼻尖对着鼻尖,她能闻到他衣服上洗衣香氛遗留的清香。他的目光灼热,灼得她眼皮都发烫。四周蓦地陷入寂静之中,她能且仅能听到他胸腔中心脏健康且猛烈的跳动声。 苏停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欲望之火(微H) 林川澈一只手臂顺势托住她柔软的腰肢,防止她向外跌倒。 隔着层薄薄布料,苏停闭着眼,也真切地感受着他的手指修长有力,而她被触及到的那块皮肤,早已比梦里来的还要火热。 是的,梦,那场春梦。 那场现实中她从未体味过的,蓬勃的、强势的、有力的、潮湿的,她渴切的、期盼的那场春梦。 那场由他发起,由她接纳的生涩又猛烈的春梦。 苏停曾以为,撕掉日历一页后,当天的事情也会就此掀过。 可在她思维混沌的这一刻,苏停才发觉,她的记忆,或许还包括他的记忆,始终都是日历上撕不净的纸痕残页。 她真的能忘却,当每一次林川澈那双漂亮的眸子投向她时,心中猛然的一跳? 她真的能忽略,每一回彼此的手无意间触碰时,就连指尖都变得灼热? 甚至,当她站在阳台上看楼下街道上那辆宾利载着他缓缓驶远,她敢说内心没有某种隐秘的喜乐? 不管承不承认,苏停的心中早已悄然生出一簇欲望之火。 自燃起之日,便浇不毁,熄不灭。 在理智倏然远去的这一瞬,苏停稍稍抬起下巴,探寻着轻啄他的嘴巴。 顷刻间,就被林川澈反客为主,他凶狠地含住苏停微微颤抖、试图逃离的唇。 并非像梦中那样吻舐她脊背的温柔细密,此刻林川澈是只饿极的小兽,毫无技巧,吻不像吻,更像是急切地要将她生吞活夺。 苏停被他亲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颤着身子呜呜地求,与此同时,他的舌尖却本能地寻隙钻进她嘴巴里,与她的舌紧密纠缠,空闲的那只手地扣在她脑后,防止她往后挣脱。 半晌,林川澈才肯放过她,她的嘴巴被亲吮地一片水光,有些红肿。 可他的唇却又渐渐往下,温热的气息洒在苏停脖颈上,先是细细地吮,转而又是不轻不重地嗫咬,光洁如玉的脖颈上迅速泛起一个一个粉红的痕,又疼又痒,苏停止不住地轻轻喘息。 两个人的身体明明挨得这样近了,林川澈托在她腰间的那只手臂却用力将她拥得更紧,苏停被他这样搂在怀里,胸腔里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 可她却又期盼近些,近些,再近些,近到就像那场梦里,近到他狠狠地嵌进她的身体。 于是,苏停稍稍挺起身,用力搂住他的脖子,胸前那团柔软紧紧地朝他滚烫的身上贴。 林川澈顿时一滞,刚想再去亲她,就在此时,桌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不是故意卡肉的,别骂我~) 咬人的小狗狗(微H) 铃声并不很响。 但足够让苏停从这场幻梦中惊醒。 她用力推开林川澈,喘息着站起来,伸手去捞手机。手颤抖着,第二次才将将拿起。 屏幕上的两个字显示这通电话来自她母亲。 大晚上这个时候拨来,苏停担心有什么急事,顾不得林川澈如何,接起电话喊了声“妈”,就向门外走。 少年立刻追赶上来。 苏停步子虚软,手堪堪握住门把手,还没拉开门,就被林川澈一下子扣住手腕。 他继而伸手环住她柔软的腰肢,将她抵在门背上,灼热的身子随之覆在她身后。 林川澈的力道这样大,苏停简直动弹不得,遑论挣开。 熟悉的乡音自手机那端传来,苏母厉声所说的内容与钱有关——月底有些忙,苏停还没把下个月的钱打给他们。 而她身后的林川澈,正专心致志于将苏停拉扯回刚刚那场幻梦。 林川澈像极了一只刚刚学会咬人的小狗狗,低头在苏停肩头继续细细地啮咬吸吮,很快产生丝丝缕缕的痛与痒。 苏停的呼吸再次急促起来。 她被他弄得魂不守舍,嗯嗯啊啊地应着电话。 苏母说了一通后,听苏停回答敷衍,担心是她心有不满,语气便缓和了些安抚道,“苏停,妈知道你上班累。只不过,我和你爸现在那点退休金,管不了什么用。我俩苦是没关系,但是传宗刚上高中,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苦不得。等过两年,他上了大学,再找个工作,你也就不用再这么忙了。你和传宗是我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姐弟俩就得互相扶持着,是不是?” 苏母说这话时,林川澈的唇齿正顺着苏停的肩头依次往上吻咬着。 声音一停下来,他就张口含咬住苏停的耳垂。 本就是细嫩敏感处,遽然被他温热的口腔包裹住,再用细嫩的舌头轻轻地舔弄,酥麻的快意迅速传达至四肢百骸。 一瞬间,苏停两条腿软得快要化掉,生理性泪水夺眶而出,忍不住嘤咛一声,唔—— 苏母听她声音不对,问她怎么了。 苏停咬紧牙关喘口气,寻了个借口硬生生挡了过去。 苏母也没多计较,再次叮嘱苏停打钱的事宜。 苏停忙应下来,下唇被她咬的几乎要流血,以保持最后一丝的清醒。 身后的少年此时在亲吮她的脖颈,身体与她紧密相触,他下半身鼓起的那一团,此刻硬硬地抵在她臀间。 末了,苏母才想起来关心下她,“你和你男朋友最近咋样?” “男朋友”叁个字如同一桶冰水当头泼下来,苏停身子一僵,机械地吐出一句“还好”,仓促挂下电话。 身后少年愈发放肆的动作也在这时停了下来。 很明显,林川澈也听到了。 可林川澈没有松开她,苏停也没再挣扎。 两个人就以这样奇怪的姿势沉默地紧密相贴。 许久。 苏停艰难地开口,声音都有些哑,“林川澈……我只是你的家教。” 眼角洇红 当晚,苏停独自乘地铁回去。 路程不近,苏停坐在位置上闭眼假寐,然而正是周五,周围一片嘈杂。 其中,嗓门最大的莫过于坐在她斜对面的女人。 她比苏停要大上几岁,满面春色,正同谁寒暄着,大概是在说婚礼,“……就订在下个月12号,你一定要来……哎哟,酒店机票我都报销……” 并非是苏停有意窥听,只是这些话直直往她耳朵里钻,避之不及。不得已,苏停从包里掏出耳机戴上。 才又合上眼,被她捏在手里的手机就响了下新消息提示音。 苏停那只手瞬间捏得更紧。 恰在此时,听到那女人又开口,声音却变得异常娇羞,“……我们是大学同学啦,彼此的初恋,……一生一世一双人嘛……” 苏停的手不觉就哆嗦了下。 片刻,她垂眸,按下了关机键。 * 刚刚赢下一场游戏比赛,沉先惬意地伸个懒腰扭扭脖子,这时余光才瞥到,身后的卧室门开着,客厅也正亮着灯。 苏停回来了?!沉先当即警铃大作。 这段时间,苏停下班到家很早,最晚不过是晚到9点半。然而今天晚上,直到10点钟都没见人影,发她短信也没回。沉先就以为和上次一样,她去裴姿家住了,便放心地继续玩游戏。 他哪知道她会回来。 于是,沉先赶紧关上电脑,纠结着说辞就往客厅走。到了客厅才发现,苏停站在阳台上,留给他一副纤弱背影。 “停停——停停——” 沉先喊她,喊了两声,才见苏停回头。 不同往常,她平常带着笑意的圆圆的眼眸里,此刻是水盈盈的,像是被他气得刚哭过一样。 沉先忙走上去解释,“停停——我是学了一天才玩的一把……” 他一面说,一面打量苏停神色,才发现苏停好像也并非是怪他,轻轻地点点头,眼眸里依旧还是一片水色。 美人含泪,别有风情。 尽管沉先不重欲,但见苏停如此神态,当即有些想吻她。 可没想到,他还没碰到她衣裳呢,苏停面色一变,推开他就往厕所跑。 一阵干呕。 沉先跟到卫生间,“你怀孕了?” 问完又觉着自己傻逼,他俩上次做是小半年前了。 好几分钟后,苏停才苍白着一张小脸地抬起头,“抱歉,胃里有点难受,可能吃错东西了。” 哪能怪她。 沉先点点头,把苏停扶进她房间,让她吃了胃药,又喝了杯温水,这才好了些。 见苏停面无血色,沉先还想再陪她一会,结果苏停说她很困想睡觉,于是只好离开。 关上灯后,房间黑下来。 苏停的睡意却消散了。 手机就在她耳畔,苏停翻来覆去的,忍不住还是开了机。 她心神不定看着屏幕亮起来,然后手指轻颤着点开微信,下一秒才发现,原来地铁上收到的消息是沉先发来的。 苏停顿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半晌,苏停叹口气,就要放下手机时,朋友圈那一栏忽然出现了两个小红点。 点进去,却只剩下一个——【林川澈赞了封面】 封面是系统自带的图片,并没有什么意义。 但苏停脑子里瞬间冒出来一个念头——林川澈刚刚看了自己的朋友圈。 这个念头让她的心脏急剧跳动,惊措不安。 苏停的微信是大一上学时申请的,刚开始她非常热衷于记录,包括和沉先相恋的照片,都有发在朋友圈,至今都能看见。 苏停重重地喘了口气,不住地抚着自己的胸口,揉了许久,心悸感才稍稍减轻。 片刻,苏停又做出一个举动—— 点开林川澈的个人界面,设置了朋友圈对其不可见。 然后,她才闭上眼,陷入全然的黑暗。 不知为何,苏停忽然又想到,几个小时前,她说完那句话,转身就看到林川澈蓦地洇红的眼。 “就不放开” 第二天是周六,来林川澈家里的路上,苏停始终惴惴不安。 直到他从里头打开门,神色淡淡,恢复了第一次见到时的模样,却又比那时更显疏离。 林川澈个子很高,比苏停高一头,就这样站在门边,那双狐狸眼眸居高临下地扫了她一眼。 目光很冷,像冰块似的,硌得慌。 苏停心中的不安转瞬化为难言的心绪,似失落,又似沮丧,她分辨不清。 她捏紧了背包带子,努力弯弯唇角,打破沉默,“下午好。” 林川澈立刻转开视线,撤开身子让她进去,“下午好。” 冷淡且客气。 没来由的,苏停心中猛然刺痛。 但转念又宽慰自己,这样也好。 * 叁个小时很难熬。 终于结束的那一刻,苏停松了口气。 她亦恢复了平日上课时的惯例,照本宣科地教他记得复习。 只是这次话说完,对方毫无应声。 一片沉默中,苏停忍不住,偷偷抬眸看了林川澈一眼。 今天,林川澈刻意坐在她对面,距离她格外的远。整整一下午,两个人没有一丝一毫的目光交流。 然而,这一瞬,就这一瞬,正好与他不知何时投来的视线相交。 黑发之下,少年眸色深深,蛰伏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经她一看,便迅速地酝酿、发酵、升温,即将爆裂。 苏停心脏一跳,忙别开眼,“先走了,明天见。” 说罢,起身就往外走。 苏停的步子很快很疾,仿佛是要逃离地狱深渊。 身后的人好像没有动静,苏停胡乱地想着,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可没想到,快走到一楼玄关时,林川澈再次追了上来,他一把抓住她即将拉开大门的手腕,扣得很紧。 骤然的禁锢让苏停一惊。 此时此景与昨晚太过相似。 她没回头,声音都有些抖,“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 “我自己坐地铁就行。” “太晚了。” 明明白白的睁眼说瞎话。“才6点。” “你家那不安全。” 林川澈的手掌灼热,烫的她手腕都快要起火,苏停急不择言地揭开他们彼此间的皇帝新衣,“水乡案早破了,你知道的。” 话音落地,林川澈默不作声了,可手劲却一点没松。 苏停几乎要哭了,“林川澈……放开我……”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趁林川澈微微晃神的瞬间,苏停忙想挣开。 然而林川澈马上回过神来,将她的手腕扣得更紧。 他大手覆住她的小手,牵着她按下开门键,然后,俯身在她耳后,恶狠狠地开口, “就不——放开——” 她也得去 林川澈的手掌灼烫有力,连带着苏停的手心泛起了涔涔的汗。 访客到达这一楼,门铃再次响起。 苏停急得脸都红了,“你快松开!” 林川澈不紧不慢地盯了她两秒,做出了退让。 他抓着她的手放在了两人背后,语气恶劣,“再动,被人发现可不怪我。” 苏停:“……” 打开门,门外站着个高中男生,圆圆脸,胖乎乎的。 苏停记得他,这是她第一次来补课,给她开门的男孩。 男孩见到他们紧紧挨着,微微愣了愣,才开口道:“阿澈,思思今晚的生日趴,你不来吗?” 思思?苏停想,是徐思么。那天主动和自己交谈的女孩,说是也要补习英语,没想到被林川澈冷冷地抢白一顿。 当时没觉着有什么,现在一提,忽然感到有种难以言说的别扭。 苏停不由自主地看了林川澈一眼。 只见林川澈不复刚才的神色,语气淡淡,“不去。” 男孩听到他拒绝,顷刻现出焦急之色,声音不觉低了几分,带了点恳求,“阿澈,今天她成年,这么重要的日子……” “丁衡,”林川澈打断了他,语气认真,“徐思和我没关系,对我来说也不重要。而且,就算要去,也不该你来找我。” 他说着,看了眼苏停,手上又用上点劲。苏停眉心一跳。 丁衡被说中了心事,涨红了脸。 可他试图说服林川澈的念头依然坚定,嗫嚅着唇,“我,我只是想让思思开心。所以,阿澈,拜托你。……之后,我肯定不让她再缠着你。” 林川澈面露难色,摇摇头,“主要是,我还在补课。” 撒谎。苏停转开眼神,咬了咬唇。 然而,就在这时,她忽然想到,如果林川澈出去,那她岂不是可以趁机脱身? 于是,苏停轻咳一下,朝向丁衡弱弱地说,“呃……今天课上完了,我正要走呢。” 丁衡听她这么一说,当即眼睛一亮,病急乱投医道,“真的么?老师,那你帮我劝劝他吧,求求了。” 苏停胡乱地点点头。 身后握着她的那只手,力气骤然大了几分。 林川澈抿唇,垂眸看向苏停,循着她的话问,“你走去哪?” 回家。苏停没来由地心虚,低头看地。 “才6点,这么早就回去?” “……”刚刚是谁说很晚了,好无赖。 苏停明白同他再说什么也没用,索性心一狠,极力微笑道,“是啊,我男朋友在家等着我呢。” 彼此心知肚明的叁个字,她刻意咬的很重,希望能同昨晚一样发挥效用。 林川澈身子微滞,接着却只是轻笑着重复,“男朋友?” 他转而看向丁衡,不再推辞,“生日趴我可以去,但是——” “她也得去。” 这是在干什么? 苏停瞬间面红耳赤,顾不得丁衡在场,口不择言,“林川澈,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还是小朋友么,参加活动需要老师陪同。” 可没想到,林川澈听她说着,眸子中渐渐浮上满满的笑意,嘴角弯弯。 笑起来有多好看,说出的话就有多赖皮。 “老师面前,我就是小朋友。” 苏停:“……” 因为我喜欢 苏停恨自己图一时口快,多了那么一嘴。 更恨自己,不仅如此,心还软了那么一分。 答应的话一说出口,苏停立刻就后悔了。 可依旧还是被林川澈分外强硬地押着下了楼,坐上了丁衡家的车。 车子开启,丁衡坐在副驾驶上,侧着身子咧着嘴向苏停表达感激,“苏老师,真的谢谢你。” 苏停忙应道,“没关系,没关系。 18岁生日宴会多美好,我很乐意参加的。”话说的比在面对国外客户时还客气。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揉着左手腕。这儿被林川澈攥得太久,有点发红,隐隐作痛。 然而,话音刚落,就听到“罪魁祸首”笑了下,“真的乐意?” 林川澈同她一起坐在车厢后座,微微歪着头看向她,漂亮的眼睛中满是愉悦与促狭。 苏停顿时就有些气,忍不住抬眸瞪了他一眼。 可她向来不擅长生气,这神色便只像似怒非怒,似嗔非嗔,毫无半分压迫力。 而此时,丁衡也在等她的答案,扭头看着她,于是,苏停只得咬着牙回答道,“真的,很乐意。” 她刚说完,就见林川澈眼中的促狭之色瞬间更盛,仿佛是看透了她,故意揶揄。 苏停气急,忙别开眼,倚在窗边闭眼装睡。 半途中,她的左手腕似乎被人抓着轻轻抚揉许久,那痛意渐渐缓和,苏停心中的置气才渐渐消散了去。 * 车子最终在市北别墅区的某幢停下。 他们叁人下了车,丁衡兴高采烈地走在前头,先进去了。 苏停跟着林川澈走在后头,可越往前走,苏停越觉着脚步艰难,如同去赴刑场。 终于踏上台阶,苏停没来由地紧张,拉住林川澈衣袖,深吸了口气,这才让他推开门。 一走进去,立刻就收获了大厅里少男少女们的起哄声。 “哎哟,同志们快看,这是谁来了?” “林川澈,你终于舍得出来了?!这两个月怎么叫都不来,快从实招来干嘛去了。” “诶,阿澈你旁边的妹子是谁啊?女朋友啊?” 其中有一个是见过苏停的,“这题我知道,这是他老师。” “不是,阿澈,徐思过生日,你带老师来干什么?” 有男生,有女生,见过苏停的,没见过苏停的,大片大片的目光迅速都向苏停投来。 苏停不由地有点窘迫,微笑也僵在脸颊上。 幸好,林川澈似乎感受到她的不自在一样,神色正经地开口,声音清透,“因为我喜欢——” 其他人登时一愣。 苏停心里也是一惊,一只手背在后面隔着外套狠狠地掐了他一下,这才听到林川澈大喘气似的继续说,“——学习英语,待会还想上课呢,不行么?” 这些朋友素来知道林川澈秉性,并不气,反倒笑嘻嘻地说,“啧啧啧,怎么回事?上学期期末你英语不还特意缺考呢,才两个月,就突然成热爱了?” 林川澈拉着苏停坐下来,似笑非笑地说,“都说了,我喜欢。” “啧,是喜欢英语还是——”好事者还想打趣,话没说完,就被一声满是惊喜的甜美女声打断。 “林川澈,你居然来啦?” 等我出来 生病时,有人脆弱,有人别扭。 苏停是两者的交集,脆弱又别扭。 见林川澈的脚步未停,苏停又低声重复了句,“我不想去医院。” 他这才顿住步子,低头看她。 苏停两只手紧紧勾住他的肩颈,小脸靠在他左肩,嘴唇微抿着,明明疼得眼睛都蓄着水光,可对医院的抵触依旧显而易见。 林川澈不禁问道,“为什么?你崴的这一脚那么重,万一伤到骨头怎么办。” 苏停头又往他身上蹭了蹭,沉默了会。 就在林川澈以为她不会回答时,苏停闷着声说,“不会有事的……我真的不喜欢医院,从小就是。” 末了,又讷讷地说了句,“我外婆就是在医院去世的,所以,我……” 话没说完,林川澈忽然就继续往前走,苏停一只手忙连连锤他,“停停停……我都说了我不去。” 抗议无效。 半分钟后,林川澈抱着她走到街头长椅处,才将她放下来。 苏停坐稳了,低身就要去揉脚腕。 然而,手还没碰到呢,林川澈一把扣住她,“别动。” 苏停一愣,就被林川澈伸手将她那只崴了脚的高跟鞋给脱了下来。 借着头顶黄橙橙的路灯,他稍稍凑近看了看,修长的手指在她已经微微肿胀的脚踝处按了按,一边按压一边询问,“这疼么?这呢?” 苏停红着脸,照着实际感觉一一地答。 片刻,林川澈抬起头,神情正经,“应该没伤着骨头,不过得赶紧回去冷敷下。如果明天还没消肿,就必须去拍片。” 苏停点点头,“好。我到家就冷敷。” 哪知,林川澈却突然再次抱她起来,苏停惊呼一声,“你干嘛?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林川澈闻声,低头看她,神色淡淡,话却极具威胁力,“你这个脚,再走路会废掉的。先去我家,我帮你收拾下。” “我自己也行……” “你没我有经验。” “……” 片刻,苏停弱弱地吐槽了句,“崴脚也要分个经验不经验么?” 她说这话时声音如蚊呐,可偏偏却被林川澈捕捉到。 “不是。我是真伤过筋动过骨,”林川澈又垂眸盯了她一眼,这次带着笑意,“我说,苏停,你生病时怎么和小孩似的?” 苏停脸一红,“你才是小孩,别张冠李戴。” “啧。”林川澈笑意更盛。 就在这时,天空下起了簌簌秋雨,林川澈也没再同她玩笑,加快步速往家里走。 没想到,一时雨急。 到家时,林川澈全身上下没几处干的,黑发都朝下滴着水。 苏停被林川澈护在怀里倒还好,此时被他抱到沙发上,乖乖地坐着等待。 林川澈转身去厨房,出来时拿了条毛巾与一个冰敷袋,递给她,“喏,你先冰敷下。” 苏停接过来,点点头,小声地说,“谢谢。” 林川澈轻轻地笑了下,扯了扯自己湿哒哒的衣服,“我先去冲个澡。” 说完,回头又看了下苏停,“你别乱走动啊,等我出来。” 欺身吻了上来 (ωoо1⒏ υip) 将冰袋隔着毛巾放在脚踝上冷敷,胀痛的感觉渐渐减轻了。 闲来无事,手机也不想碰,苏停就这样坐在沙发上出神,感受这丝丝凉意。 直到林川澈打断她,“好些了吗?” 苏停抬头,就见林川澈刚洗完澡,换了身米灰色的家居服,黑发凌乱,没吹干,湿漉漉的,连带着眼睛也是湿漉漉的,像只温顺的小鹿一样望向自己。 苏停晃了下神,点点头,发现他手里还拎着个盒子,不知装着什么。 像是感受到苏停的疑惑,林川澈坐过来,放下盒子,打开一看才发现是医药盒。 满当当的一盒子,感冒发烧、止痛消炎、抗过敏、酒精绷带……该有的药基本都有。其中还有好几支跌打损伤的药剂与药膏。 一时,苏停看着林川澈尚且有些稚气的脸,生出了点违和感。 太……居家了,和他长相、年龄、气质毫不相符的居家。 林川澈似乎知晓她的想法似的,是不是没想到? “嗯。”苏停点点头。 “我都说了,我有伤筋动骨的经验,你还不信。”林川澈随即拿起一支喷剂,打开盖,“止痛的,腿伸过来。” “……哦”他语气、神色、行为太过正当,苏停没反驳,乖乖地伸腿过去。 林川澈拿着喷剂喷在她脚踝上,顿时一种清清凉凉的感觉。 接着,他按揉了几下,力道正好,甚至有点舒服。 确实是很有经验的样子。 苏停忍不住问,“你当时……怎么回事?” 林川澈唇角微勾,“前几年,刚上初一,和同学打了一架。” “打架?” 苏停一时有些凌乱。在苏停看来,面前这个少年,不管他是喜是怒,举止大都是自然、得体且从容的。 坦诚地说,她实在无法想象到林川澈与别人厮打在一起的模样。 即便是小上几岁。 “嗯。”林川澈放回去喷剂,又从盒子里取出弹性绷带,“因为当时那个人说我,有爹生没爹养,所以我就把他打了一顿。” 他话说的随意,苏停却心中一颤。 抬眼就看到林川澈笑容淡淡的,“你猜谁赢了?” 苏停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相反,她心里只觉无措与心疼,只能喊他的名字,“林川澈……” 林川澈又低下头,专心地用绷带包裹住苏停脚伤处,“其实现在想想,别人长嘴我管不住,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确实从小就跟我妈长大的,只不过我妈……她也忙,忙工作忙事业,忙她自己的家庭。所以,这几年我就一个人住了。” 他说这些隐秘的话题,神色平淡如常,就和说起床、吃饭、睡觉时没两样。 可苏停听在心里,愈发的难过。 被抛弃,不被喜欢,不被关心……这些她也都经历过,也能感同身受,但无法像他这样释怀。 苏停渐渐没了声响,半晌,才轻快地说了句,试图转移话题,“我们说这些干嘛呀……” 林川澈刚刚帮她系好绷带,此时正一下一下地揉弄她的脚,“因为我喜欢你啊。” 苏停身体顿时一滞。 沉默的这一瞬,不知为何,苏停想起,某个心理学家曾说过,赤裸的脚是性魅力的一种方式。 苏停的脚很好看,小巧,白皙,柔嫩,尽管经常穿高跟鞋,可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形。 此刻,林川澈的手指轻轻地摩挲她的脚背,有一下,没一下的。 可苏停却觉着脚背仿佛是蚂蚁爬过,隐隐发麻,隐隐作痛。 她忽然就屈腿要收回。 哪知,林川澈一下子抓住她的小腿,泛着复杂情绪的眼睛深深地看着她,欺身就吻了上来。首-发:rousewu.cc (ωoо1⒏ υip) 别在这儿……(微H) 林川澈眼眸中燃起一簇火,灼灼的烧着。 苏停被这火一碰,便软倒在沙发上。 林川澈两只胳膊有力地撑在她身体两侧,膝盖趁机抵在她两腿之间,倾身而下吮吸她因为惊诧而微张着的嘴唇。 这个吻比昨天,比梦中与昨晚都来的温柔,带着引诱与蛊惑。 隐约间却又含着强势,不容拒绝。 刚刚洗完澡,他身上有种草木清香,很好闻,勾得苏停情不自禁地轻嗅、沉沦。 他与她上半身几乎纠缠在一起,吻得热烈,喘息愈加粗重。 苏停在攀住林川澈肩膀的那一刻,有一瞬间的怔忪。 千万个记忆碎片如雪崩一般砸向她。讨好笑着的沉先、蹙眉的林玲、问她是否想做家教的裴姿,甚至电话来要钱的母亲……意乱情迷之间,苏停尚且留存一丝清明——她有男朋友,她只是他的家教。 火因她而起,需要由她浇灭。 于是,苏停不由推了下正轻轻吮吻她脖子的林川澈。 力道不大,可没想到,他却停了下来。 苏停轻喘着,脑子里瞬间涌现出一万种此刻应当说的话,做的事,来终止现在略显荒谬的行径。 可觑见林川澈转眸凝向她,漆黑如墨的眸子中,除去不断加深的欲念,还有不安一掠而过,那脱口而出的话瞬间就变得羞怯,“别,别在这儿……” 这火便没能浇上水,反而是淋上了热油。 只听到少年低下头,在她耳畔嗤嗤地笑了声。 下一刻,林川澈抱起她就往楼上走,苏停娇呼一声,手抖得几乎都搂不住他。 她靠在他左肩头,听到心跳快得几乎要从胸腔中蹿出来,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 卧室的门没关紧,林川澈提腿踢开,然后快步将她抱到床边。 苏停顺势躺倒在床上,鼻息间甚至能闻床单上独属于林川澈的气息,干净舒爽。 林川澈俯下身来,又要舔弄她的嘴唇。出门之前,苏停涂了淡淡一层口红,不知是如何香甜,早已全部被他吞吃入腹。 他火热的唇齿开始在她脖颈间细细的吮吻嗫咬,苏停的手指插入他尚且有些潮湿的碎发中,心想,林川澈就是只爱咬人的小狗狗。 正在她心醉神迷之时,林川澈却陡然停了下来。 苏停睁眼看他,就见林川澈支起身子,微哑的声音中夹杂着点恼意,“扣子太小了,咬不开。” 苏停不禁失笑。 她今天内衬穿了件衬衫,一小排扣子从下往上,直直到她锁骨前。 下一秒,苏停捉住林川澈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胸前。 此时此刻,她是世界上最尽责的家教,谆谆不悔地教导。 “那你帮我……用手解开。” 苏停的声音是颤抖的。 连同他的手指也打着颤。 林川澈哑着声应下来,动作缓慢认真,呼吸愈加粗重。 待束缚终于除去,他紧紧抓住她两侧的衣襟慢慢扯开。 那黑色蕾丝胸衣便连同丰盈的几乎要箍不住的白皙乳肉,就这样呈现在他眼前。 帮帮我(H) 林川澈低头就在苏停胸前轻嗅,有股子细腻缠绵的奶香味。 他禁不住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味道馥郁微甜。 鼻息热烫,喷在胸前,林川澈感受到身下人一颤,张口就吮吸她裸露在外,雪白细嫩的乳肉。 他大口大口地吃吮着,全凭本等,毫无章法,发出“啧啧”水声。 略有些潮湿的黑发扫在她胸前,苏停只觉一片酥麻,身体渐渐升腾出一股热流。 忽然,林川澈重重地咬了一下,苏停轻吸一口气,“嘶——” 罢了,却又忍不住挺着胸往他嘴送,想让他吃到更多。 林川澈一只手不知何时伸到她背后摸索着她的胸衣背扣,动作急躁,不得其法。 苏停有点想笑,又觉着可爱,勉力支起身子,牵着他的手想教他解开,心里一痒,忍不住大着胆子问了句,“第一次?” 林川澈的耳朵蓦地红透到耳根。 但他没吭声,低头吻上她水盈盈的嘴唇,舌头寻隙恶劣地同她的搅弄在一起。直亲的苏停脸颊一片潮红,他才停下来。 却是喘息着在她耳边哀求,“帮帮我。” 细微的声响之后,蕾丝胸衣脱落下来。 两团颤巍巍的奶子呼之已出,饱满白皙,衬得顶端的红蕊娇滴滴的艳丽。 少年的喉结滑动了下,眸色更沉,急切地再次将苏停紧紧压到身下。 他一口咬住苏停粉嫩的奶尖,含在嘴里,用舌头舔舐,以牙齿嗫咬,嘴巴嗦吸,一只手抓住她另一团奶子上,用力地搓揉。 空虚难耐的感觉更甚。 苏停几乎拧成一股麻绳,堪堪搂住林川澈的肩膀,听任他青涩鲁莽的求欢。 避免伤到肿着的脚踝,苏停一只腿敞开着,另一只抬腿勾住他的腰,像棵藤蔓似的往他腰上缠。 她下半身原是条及膝裙,不知何时早已褪去,全身上下空荡荡的,只着一条濡湿的内裤,寻找热源似的往他身上胡乱地蹭。 林川澈火热的身体与她紧密相贴,苏停甚至能感受到他早已鼓起的硬硬的那一团,抵在她腿心上,一颤一颤的。 林川澈还在或轻或重的吸咬着她的胸,苏停舒服地轻吟出声,半眯着眼时,恍然发觉林川澈身上除去发丝凌乱以外,该少的一件不少,和她截然不同。不知为何,顿时生出来点不满。 苏停伸手就要去脱他的上衣,可力道软绵绵的,半天也没脱下去半分。 于是,她便轻轻地踢在他大腿上一脚,不小心还剐蹭到他腿间。 只听少年轻嘶一声,从胸前抬起头,喘着粗气看她,“怎么了?” 这个时候…… 能怎么了…… 这么幼稚纯真的问题…… 真的是林川澈你在问么…… 苏停不知怎么回答的好,有点羞又有点恼,一只手扒在他肩上,委婉着开口,“你就打算这么穿着衣服……” 林川澈低头又咬了她一口奶尖。 “唔——”苏停轻吟一声,说出的话断断续续,“……亲一辈子?” 林川澈一滞,又抬起头看她,眸中欲色瞬间加深变重。 他立刻直起身,叁两下把居家服剥掉,精瘦的身躯顿现,胸腹裹覆着薄薄一层肌肉,分外诱人好看。 他身上也只剩一条内裤,包裹着鼓鼓囊囊一团。 很大,她从未见过的大,似乎比……梦里在她体内抽插的那个还要大。 苏停觉着不好意思,红着脸微微别开眼。 就在等待他再度覆下来之时,苏停身上猛然一凉,林川澈忽然下床,赤着脚快步走到几步外的桌前。 “林川澈?”苏停不禁喊了一声。 紧接着,就见他返身回来,手里还拿了盒还没开封的什么,红着脸凑到她面前,咬着她耳朵,低喘着再度发出请求,“……我不太会。帮帮我。” (很久之后,小苏呜咽着表示:床上这么纯真无邪(没有经验)的林川澈挺好的呜呜呜) 顶了进来(H) 苏停有片刻的发懵。 直到奶尖被林川澈捏揉了下,苏停才发起无力的指控,“林川澈,你……蓄谋已久。” “是。”林川澈低低笑了一声,格外好听。 他低头亲亲她的嘴巴,“但我真不会。” “老师,教教我。” 苏停脑子轰然空了一下。 林川澈一把将苏停捞坐到他怀里,滚烫的身体与她紧密相贴,嘴唇轻轻重重地舔舐她的肩颈,一只手扶着她的细腰,一只手在她胸前玩弄着饱满丰盈的奶子。 苏停颤抖着手去撕袋子,直撕了好几次,才把薄薄一个套拿出来。 林川澈咬着她的耳朵,低喘着的声音让她的心脏几乎爆炸,“帮我戴。” 他说着,抓住苏停的手就往他内裤里探。 触到的那一刻,第一感觉是,好烫! 她下意识就想抽出手,却被少年紧紧抓按着,一点一点地从裤子里掏了出来。 苏停忍不住深吸口气。 少年蓬勃愈发的的性器就这样直直地杵在她眼前,一跳一跳的,又粗又长,形状狰狞,周身却是泛着粉嫩色的可爱,壮硕的顶端此刻正往外分泌几滴透明的黏液。 苏停拿着套子的那只手更抖,尝试了许久,才堪堪戴了上去,就这样根部还漏了一截。 “……有点小。”她颤着声音。 “没经验。”少年又轻笑一声,吻住她修长的脖子,“下次你帮我选好不好?” 下次? 苏停脑子懵懵的,来不及思考他的话语,就再次被林川澈压在身下。 本能使然,他的手直线往下钻进她的腿心。 花穴早已湿泞不堪,连同内裤几乎都完全湿掉,林川澈拍了拍苏停的臀肉,苏停微微提身,他一手就把内裤往下拽到她腿弯。 苏停全身赤裸着,大腿敞开,林川澈的性器就抵在她腿心,火热滚烫。 他的一只手此刻在揉弄她的花穴,四只手指并在一起,一下一下地往戳弄穴边湿淋淋的软肉,潺潺的水意几乎将他的手指淋湿。 林川澈小腹紧地生疼,又低下身亲苏停的嘴唇。 苏停被他弄得浑身发软,胳膊不自觉地抱住他的脖子。 意乱神迷间,林川澈忽然顿了一下,低哑着声音喊她的名字,“苏停——” 苏停轻哼着,或许应了一声,或许没有。 下一秒,他腰一沉,滚烫火热的性器直直地顶了进来。 他又硬了(H) 林川澈的动作带了股蛮劲,腰一沉,朝花穴内顶进来。 刚刚进入小半截,那温热的嫩肉便层层吸附过来。 他哪里曾感受过这种温柔乡,霎时,额头上生出一层薄汗。 林川澈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地屏住心神,坚定地再次朝里推进,终于直至末根而入时,就听苏停急促地喘息了一声,带着点哭腔,“啊……疼……” 苏停是真的有些疼。 她已经小半年没做过了,花穴与甬道皆是紧致。 尽管她早已动情,淫水源源不断地往外流,可骤然进入异物,还是她从未承受过的粗长坚硬,登时便有种酸胀的疼痛感自小腹处传来,张口便咬在林川澈肩膀上。 身体因疼痛而收紧的同时,蔓延着春水的小穴也禁不住剧烈地绞缩着。 仿佛是被长着细小牙齿的小嘴狠狠吮咬着,林川澈腰眼发麻,差点就要射出来。 他忙顿了下,俯身去亲吻苏停。 她面色潮红,平日里总是含着笑意的温柔眼眸,不知是因为痛意还是快意,水光盈盈,眼圈泛着红,迷蒙蒙地看着他,有些委屈地推在他胸前,“太大了……疼……” 不同以往的的语气。 娇滴滴的,令他忍不住心疼。 可说出的却又是足够使人瞬间炸裂的话。 林川澈太阳穴嚯嚯的跳,性器在她体内颤了颤。 少年喘息地越发粗重,但又不得已地耐着性子,低下身,咬着牙哑声哄她,“我也疼……放松点,好不好……” 他说完去亲吻苏停流着泪的眼睛,一只手捏揉着白嫩的乳肉,不时捏弄那硬的像颗石子一样的樱红色奶头。另一只手再次探入她的腿心,在交合处抚揉着她湿漉漉的软肉的同时,性器缓缓地在她体内顶弄。 渐渐的,彼此感受到的痛意便化为了某种难以形容的酥软快感向两人袭来。 苏停也稍稍适应了些,哭腔转而化成轻轻重重的吟哦,一条腿再次化为了一根藤蔓勾在他腰上,与他紧密交缠。 林川澈感受到苏停的身体慢慢地软了些,再抑制不住勃发潮涌的欲望。他忽然加快速度,重重地插入,缓慢地抽出,再度重重地插入,凶猛地操干,如此反复,发出激烈的肉体碰撞声音。 苏停被他操弄得像只风浪中颠簸的小船,只能紧紧地攀住他的脖颈。 忽然之间,不知被他顶弄到哪块软肉,令人窒息的快感迅速窜遍,半边身子都酥掉了,苏停禁不住尖叫,“啊——” 林川澈无师自通,刻意地又往那顶。 那快感便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刷着她,体内的汁水哗然地一个劲地体外流淌,苏停眼前白光一闪,没顶的快感即刻袭遍全身,脚趾禁不住蜷缩在一起,整个人瘫软下来。 可她的甬道却因为高潮而痉挛收缩,再次狠狠地咬紧他的性器,林川澈再也抵制不住,堪堪冲撞了几下后射了出来。 过于汹涌而激烈的性爱。 两个人几乎大汗淋漓。 林川澈覆在苏停身上,没有退出来,低着头又同苏停接吻。 苏停发现,不知为何,林川澈特别喜欢同自己接吻。 像极了男女朋友一样热烈的接吻。 他们吻得缠绵,苏停眼睛一酸,便有些想哭。 她抱住他的腰,稍稍侧首避开他的嘴巴,呜呜咽咽地娇嗲着,“林川澈……” 林川澈低低地应了声,又要去吻她,在捕捉到香甜的唇的同时,他突然想到第一次见到苏停时的样子。 那样的温柔沉静,哪能料到她在床上时是这样的娇媚可怜。 这样想着,还留在她穴内的性器很快又肿胀起来。 他又硬了。 被操哭了(H) 林川澈一下子将苏停抱到自己怀里,一只手扶住她的单薄的肩背,让她骑坐在自己大腿上。 他的性器还埋在她体内,这样的姿势,便猛然进的更加深入。 两团丰盈的乳儿连同身子一颤,苏停胡乱地亲着他嘴唇,哽咽着求他,“啊……你快出去……” 林川澈似乎是笑了一下,就真的乖乖撤出去了。只是,他脱下装满精液的避孕套,随即捏了一只新的过来。 少年初尝人事,哪里知道餍足为何滋味。 林川澈低声在苏停耳边求着让她再给他戴上,一边轻轻重重地抓握揉捏她的奶子,雪白的乳肉在被他握紧的那一刻从他指缝中溢出。 苏停被蛊惑了似的,接过来帮他。 可声音连同手指都是颤抖的,“不行……我的脚……” 那只伤着的脚其实已经没什么疼痛感,可苏停脑子混乱一片,只觉着这样凶猛的性爱再来一次自己会死掉的。 林川澈伸手捞了只枕头垫在她脚下,又替她按摩了几下,低声安抚她,“消肿了,不碍事……” 他说着,性器在苏停水意潺潺的花穴边缘戳刺了几下,轻微的刺痛感使得苏停禁不住又轻叫起来。 林川澈扶住她的腰,身子一沉,再次插了进去。 这样一次,他并非像刚刚那次一样敛着性子,操弄地特别重,顶弄得苏停无助地抱着他呻吟。 林川澈低头狠狠地吸咬在她奶子上,胸前顿时现出一个个红痕。 苏停觉着疼,呜咽着求他,“啊……轻点……” 林川澈听在耳里,喘息得愈加粗重,却是扶着她的腰身冲撞得更加猛烈。 怀里的女人婉转呻吟,身段软成了一滩春水,周身肌肤泛着粉意,妩媚诱人。 林川澈啃咬她的锁骨时,低头便看到两个人的交合处,淫液流的黏腻腻一片。他的性器被裹上一层水光,一下一下地往她粉红色的小穴里插送。 这场景,淫靡且色情。 林川澈深吸口气,猛地往上一记深顶,几乎要顶到她子宫口,苏停止不住“啊——”地叫出声,身体哆嗦着涌出一汪淫水。 又高潮了。 她的甬道内壁因为快感而骤然几紧缩,无助地趴在林川澈肩膀上,求他快点出去。 可林川澈咬着牙,耸动的动作更快,插得更凶。 苏停只觉体内没顶的快意一波接一波,爽的她整个身子几乎蜷缩成一团,到最后,眼泪都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 见到苏停这种可怜模样,林川澈再也受不住,插了十几下后紧紧地搂着她射了进去。 两个人以这样相拥的姿势保持了不知多久,高潮的余韵缓慢地平息。 林川澈又开始轻吻苏停敏感细嫩的脖子,他还想再来一回。 苏停也感知到这个讯息,忙推他,“不要了……我想洗澡。”两个人出了一身的汗,连带着津液,像是水洗了一般。 林川澈却不理,又朝她胸前亲咬。 苏停禁不住抽泣了一声,眼泪又想往下掉。 林川澈赶忙顿住,看着苏停这幅梨花带雨的潮红面孔,只觉可爱又可怜,忙亲亲她的嘴唇道歉,“我抱你去好不好?” 苏停趴在他怀里,低低“嗯”了一声,乖乖地任他抱了起来。 可他的性器还插在她体内没拔出来。 下了床,林川澈无师自通似的,走一步刻意地往上顶弄一下。 短短的数十步距离,苏停就这样又被他插到了高潮,嗓子喊得几乎都要哑掉。 那就亲亲?(H) 刚开了荤的林川澈,像极了正进入发情期的小兽。 及至半夜,林川澈磨着苏停半是哄骗半是请求地又做了一次。 伴着朦朦胧胧的睡意,随着他的动作浮浮沉沉时,苏停脑子里乱哄哄一片时,忽然冒出来了一个很久之前在网络上看到的玩笑。 世界上比钻石更硬的是男高中生的…… * 第二天,苏几乎是被亲醒的。 苏停迷蒙着睁开眼,才发觉自己正被林川澈的一只胳膊箍在他怀里。 不知道林川澈是什么时候醒的,正紧贴在她身后,附在她耳边或轻或重地亲吻着,不时用舌尖舔舐一下。 酥麻之感一波压过一波,简直销魂蚀骨。 苏停禁不住挣了挣。 当然,没挣开。 林川澈倒是因此而察觉到了她的动静,张口便轻咬了一口她脖颈间的嫩肉,闷在她颈边低低地笑,“老师早啊。” 这一咬弄得苏停又麻又痛,身子轻颤,就感觉到大腿间挤进来个又热又硬的一团,在她腿缝间一跳一跳地往里蹭。 迟疑了一秒钟,苏停反应过来,忙转身,双手抵在林川澈精瘦的胸膛前,“不要了……” “嗯?”林川澈微垂着眼看苏停有些凌乱的黑发不时扫在自己胸前、胳膊上、手上,带来阵阵有些发麻的痒意,心里更痒痒。 温香软玉,近在咫尺,怎么肯放过。 林川澈捧起苏停的小脸又要亲她,勃起的性器一个劲更往她腿心抵。 “真不行……”一吻终了,苏停被他弄得气喘吁吁,“那里疼……” 她嗓子有点哑,却比平时的温婉娴静添了一丝妩媚。 林川澈被她说的心里一痒,缠着她道,“那就亲亲,好不好?” 睡意还没完全消却,苏停脑子有点昏沉。听他回答以为是松了口,便柔柔地应了声“好”。 刚说完,苏停只觉一凉,就被林川澈一只手掀开了她身上薄被,紧接着就被他两只大手拢住了双腿。 林川澈起身跪在她两腿之间,稍稍停顿了一下,眼睛飘到苏停脚踝处轻声说了句,“消肿了。” 紧接着,就抓着她两条腿向外一扒,赤裸着的腿心花穴就这样展露在他眼前。 小穴一翕一合着,亮晶晶的,正往外流淌着水意,原本白皙粉嫩的穴肉此时微微泛着点红肿。 大概是他昨晚不懂轻重,操弄的太厉害了。 林川澈心中生出一丝愧疚,呼吸也更急促,低头张嘴就凑了上去。 自生出的某种绮念越发强烈后,他私自去买了套子,也曾在网上搜过相关科普。 ……说是现在这样,可以让女人更舒服。 最敏感的花穴被滚烫的呼吸与温软的唇舌骤然包围,从未感受过的快意铺天盖地般袭来,苏停身体顿时一哆嗦,知道被他骗了,转而就要挣开。 “不是……啊……亲亲么……” 可林川澈头也没抬,死死地按着她两条腿。 苏停上半身不自觉地弓起来,只能看到林川澈一头黑发,清晰地感知到他趴在自己两腿之间,大口大口地吃吮着她的穴肉,发出“啧啧啧”的水声。 她无助地抓着身下的床单,一股股淫液从体内最深处涌出。 快感连同哭意齐齐袭来,苏停哑着嗓子呻吟,直至快感将她整个人淹没。 片刻,林川澈才起身,他唇间一片水光,捉住苏停两只手就要再亲上来。 这时,手机铃声自不远处的地板上传来。 (二更大概在11:00左右) 男朋友的电话 听到铃声,苏停当即一楞,支起身子就想去接。 可林川澈哪里肯放。 前天,他们也曾这样亲吻纠缠,氛围亲密而旖旎。 可在苏停接到电话之后,一切就全都变了。 她转过身,倚靠在门上,眉眼那样温柔,仿佛一汪春水一般,可却哑着声坚定地与他划开界限,说,她只是他的家教,只是她的家教。 无情又冷酷。 林川澈记不得自己当时是何反应。只记得那天晚上,苏停走后,他脑子疼了一整晚,把她这幅模样也记了一整晚。 现在依旧历历在目。 鉴于有前例在先,林川澈丝毫不怀疑,眼前这个面色酡红的女人,下了床会再次翻脸不认人。 于是,林川澈牢牢抓住她的胳膊,低头就要堵住她嘴巴,试图再将苏停拖进这温柔乡中。 可苏停两只手抵在他胸前一直推阻。那手机铃声也是响了停,停了又响,扰的人心烦。终于,林川澈不得不放开她,神色懊恼挫败,“我去拿,你坐着。” 苏停摇摇头,不肯,也要起来。 林川澈忙指了指她的脚,“再崴住了怎么办?” 苏停这才点点头。 她抓着被子遮住身体,倚靠在床头边。昨晚做了大半夜,刚刚才又经历过了一场唇齿高潮,她浑身酸痛得厉害,脑子也乱糟糟的,甚至来不及思考是谁打过来。 直到林川澈回到床上,递给她手机。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沉先”两个字,苏停霎时惊醒过来。 她大脑里“嗡”的一声响,某种因偷情出轨而产生的负罪感瞬间产生。无数个可能遭遇到的问题接踵而至,在大脑中炸开来。 昨晚自己没回住处,甚至忘记发短信知会沉先一声。 隔了一夜,沉先才打电话过来,一大早,这样急匆匆的。是知道什么了吗?是发现什么了吗?他第一句话会问什么?自己要怎么回答?要找什么借口?接下来怎么办? 苏停心脏砰砰砰跳的厉害,并没有没接电话,直到铃声停下来。 额间一缕碎发垂了下来,垂在她眼前晃晃悠悠,晃得苏停更加慌乱。她此刻异常想把它捋到耳后,还没伸手,就被林川澈从身后抱住。 林川澈下巴抵在她肩颈上,低下眸子看向还没暗下来的屏幕,念出来声,“沉先?” 苏停身体一紧。 “你男朋友?”他又问。 苏停没回答。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 苏停还是不敢接。 可一大早第四通电话了,苏停禁不住想,再逃避,能逃避到哪里去? 林川澈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似的,“接吧。” 苏停的手指打着颤。 他又说,“我陪你。” 苏停咬着牙,按下接听键。 正要拿到耳边,就被林川澈眼疾手快地按下了外放键,沉先的声音从手机里淌出来。 “停停,才醒啊?” 语气和平常一样寡淡似水,不起波澜。 苏停一颗心稍稍安静下来。她轻咳了一声掩饰紧张,“嗯,才醒。” 沉先的第二个问题,随之而来。 “你在哪呢?” 苏停一惊,汗毛几乎都竖起来了。 (首-发:rousewu.cc (po1⒏ υip)) 她去不了 听到“你在哪呢?”这句话时,苏停立刻无措起来。她是爱出汗的体质,额头上瞬间铺上冷汗,连牙齿都开始打颤。 林川澈眼见着苏停脸色煞白,忙捏了捏苏停的手以作抚慰,食指竖在她唇前,示意她别说话。 于是,苏停凝凝神,哑着声音,“嗯?” 听到她声音里含着睡意,沉先的语气不觉亲昵了许多,“还没醒利索啊,又在裴姿家呢?” 裴姿? 苏停本就心虚,一时惊慌,甚至忘记了几个月前,自己第一次在林川澈家里过夜时,就有搬出来过裴姿做幌子。 她不擅长说谎,此刻听到沉先如此一讲,也没顾得及林川澈的示意,当即顺着沉先的话下坡,临时编织的谎言磕磕绊绊往外蹦,“对,是的。昨晚突然下了大雨,所以没回去了。手机也没电了,忘记和你说了……” 话音刚落,林川澈眉心不由蹙了下。 圈在苏停腰间的那只胳膊,搂得更紧。 “没事没事,下次记得就行。”没想到,沉先的语气倒轻快了起来,“不过,停停,你现在方便回家一趟吗?” 苏停的脑子懵了一下。 但来不及思考,沉先又说,语气里带了点不好意思,“今天不是考研报名确认最后一天么,我现在在咱们学校呢。不过……那个,我到了学校才发现,有个证忘带过来了……” 电话那端,沉先顿了顿,挠挠头,叹了口气,“哎,你能回家帮我拿一下,送过来不?” 见苏停没回应,沉先忙又补充道,“停停,不是我不想回去拿。主要是,我刚刚算了下时间,我去的话来回得3小时。你现在从裴姿家出来,先回家,再送到咱们学校,最多也就2小时,这样的话,刚好能赶得及我上午的报名。不然的话,还得等到下午才行。” 林川澈在一旁听着,眉头蹙得更紧。 说来说去,一个男人,一大早催命式地拨来几个电话,不是担心一晚上未归的女友的安危,而是因为他自己做事情粗心大意忘带了东西,希望女朋友能帮他忙。 仅此而已。 林川澈很无语,心里也染上了火气。 但他低头看到苏停仍旧是苍白脸色,额间亦覆上了一层冷汗,忙伸手替她揩了揩,附在苏停耳边小声说,“别答应。” 然而,下一刻,苏停嗫嚅着开口,“什么证件?” ……? 合着她还真的要去? 林川澈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下一秒,电话里流淌出男人分外轻快的声音,“毕业证书!放在我电脑桌上呢!谢谢停停!那我在咱们学校图书馆大厅等你啊!” “没事。”苏停垂下眸子,神色不明,“我这就回去。” “好的!”沉先显而易见的愉悦,“那我先挂——” “等一下!” 猝不及防地,苏停的瞳孔骤然放大,杏眸圆睁,就看到林川澈一手捞起她的手机,开口打断了沉先还没讲完的告别语,“苏停的脚崴伤了,她去不了。” 说完,也不待对方反应,林川澈直接按掉电话,关了机。 (一更,二更大概10:45) 后悔也没用 苏停大脑一片空白。 反应过来,立刻直起身子要去抢林川澈手里的手机。 可林川澈似乎早知道苏停会伸手过来似的,他看准了苏停脚上有伤行动不便,站起身,大手一挥,把手机扔到了临窗的桌子上。 苏停仰着头,看着赤身裸体的林川澈,胯下那二两肉还高高隆起着,两只手举在耳边极其幼稚地冲她摆着手,脸上是得逞后的坏笑,顿时又羞又气又急。 彻夜未归之后,一大早男朋友打来的电话,中途却被一个陌生男人接过来沉声回应,之后再突然挂断。 这种事情,哪怕是傻子,不用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除了出轨,几乎没有其他回答。 可是尽管苏停的身体已经越轨,但不得不说,她自觉自己并没有想好接下来的打算,更没有做好被男朋友发现的心理准备。 尤其是这种方式。 苏停眼眶里迅速堆聚起一汪水。 她顾不得其他,伸手掀开被子要下床,哪知下一秒就被林川澈扯住了胳膊。 “你干嘛去?”林川澈低下身,笑容略略收敛了些。 苏停不肯看他,大力挣开他的手,抬腿就下了地。 尽管那伤了的脚踝已然消肿,可猛然碰到地面,一使力,仍旧是一阵疼痛。 苏停轻嘶一声,转而抿起嘴巴,留着眼泪,一瘸一拐地往桌边走。 林川澈见状忙大步走过来,身姿矫健地一把抱起她,“不要脚了?” 被林川澈凌空抱起又往床上扔,触及到柔软被褥的那一刻,苏停第一次觉着,自己整个人几乎要爆炸了。 可她不擅长生气,不擅长吵架,更不擅长放狠话,此刻行动不便,被林川澈紧紧地桎梏在身下,只能两手握成拳往他身上砸,一边无声地哭泣,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苏停的手劲并不大,速度也不快,林川澈就这么抵在她身上,任她发泄,直到最后,苏停没什么力气了,最后哀哀地呜呜咽咽着,脸上一片泪痕。 林川澈这才松开她,伸手拿了几张湿巾,替她轻轻地擦拭红透了的脸颊,一边轻声地说,“怎么,后悔了?” 苏停乖乖地任他给自己擦着脸,继续掉着眼泪,并没有理他。 林川澈轻笑一声,漂亮的眼睛里情绪复杂,又似得意又似心疼,和刚刚相似极了。 苏停觑到后,不肯再看他,转头闭上眼睛。 林川澈又笑了下,然后俯下身亲亲她的面颊,低声说了句,“后悔也没用。” 不如和我在一起 (po1⒏ υip) 紧接着,林川澈柔声劝她说,“别哭了,苏停。”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不知为何,像是有魔力似的,苏停慢慢安静下来,泪水也渐渐止住了。 只是心里依然乱糟糟成一团麻。 林川澈这才掐住苏停的细腰,将她抱在怀里,然后又仔仔细细地用纸巾再替她擦拭一遍红扑扑小脸上犹在的泪痕。 苏停闭着眼睛,任他动作。 半晌,林川澈停住了手,扔掉纸巾,然后捉住了苏停两只手,执拗地与她十指交缠。 一片静默中,他忽然开口:“苏停,你和沉先分手吧。” 躺在他怀中的人身体一滞,紧闭着的双眼上,长长的睫毛颤啊颤,咬着下唇,但是没应声。 “你看,我和你奸夫淫妇的,正巧被抓住了,趁机掰掉多好。” 毫无正行的混账话。 尽管是事实。 苏停咬着嘴唇,睁开眼要瞪他。 林川澈尚且有些稚气的脸颊上立刻就绽开了笑意,还带着点刚学会哄人似的僵硬,“啧,小朋友学会睁眼了。” 苏停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当然,没有什么威慑力。 但林川澈的笑意还是稍稍收敛了些,他扶着苏停坐正了身子圈在怀里,下巴抵在她肩颈上,极为细致地替她分析,“我说真的,苏停。” 说着,又补充道,“即便没有我,也得分。” 林川澈语调缓慢,语气诚恳,声音微沉,又把自己撇在局外,乍一听,是有那么几分的可靠。 苏停抽了抽鼻子,柔声柔气地说,“为什么?” 此时,林川澈左手刚刚放开她的手,转而轻轻地抚在她腰上,皮肤细腻柔软,触感相当好。 听到苏停这个发问,林川澈不由失笑,“这有什么好为什么的?你不喜欢他,分手不很正常吗?” 苏停没答,神色不明。 她沉默了好一会。 正当林川澈准备再说一句“你喜欢我”时,才听苏停老老实实地开口答道,“……我不知道。” ……行。 一条路不通,那就走另一条。 林川澈右手攥紧了苏停的小手,左手顺着她的腰肢渐渐往上爬,抚弄着软肉,“再说了,他也不爱你啊。” “不爱么?” 她垂下眼,看裹在胸前的白色被褥,有片刻的迷茫。 林川澈见她如此,顿时有点气。 平日里那个温柔聪慧的苏停,怎么可以这么傻。这个人连有没有被爱,都感受不到么。 这么想着,心里又泛起点酸涩,隐隐有些疼。 即便林川澈心思成熟,不似同龄人,但毕竟年少,到底藏不住事,一时心急便将心里话都说了出来,声音都提高了几度。 “不是,你男……沉先不爱你,这你感觉不到么?” “之前,水乡出事那天晚上,你吓得不行,打电话给他,结果直接被挂断了,这是爱你吗?” “再者,你每次来给我上课,结束了都到9点钟了。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过来,再自己一个人回去,对方不接也不送,这是爱你吗?” ……不说远的,单说今天,你一晚上没回去,都不带给你电话的。第二天一早急匆匆地打过来,结果,是让你帮忙给他送东西。苏停,你仔细想想,这有半点担心心疼你的意思吗? 林川澈一条接一条地毫不留情地指责。 苏停听着,心里一点一点地黯了下去。 可却又觉着眼前的迷雾被拨开了似的,愣愣地坐在他怀里出神。 忽然,林川澈捏了一下她的乳肉,猛然一疼,将她拽回到现实中。 苏停扭头看他。 林川澈神色格外认真,说的话倒有些幼稚,“真的真的,骗你是小狗。快分吧。” 紧接着,他喉结滑动了一下,状似不经意地加了一句,提议说,“不如分了,和我在一起。” 说完,耳垂就蓦地染上绯色。 (首-发:rousewu.cc (po1⒏ υip)) 苏停的顾虑 讲这句话时,装得有多不经意,其实就有多紧张。 长这么大以来,林川澈第一次感知到,原来“心如鼓擂”这个词原来是这么个形容。胸腔中某个器官扑通扑通地跳动着,频率比昨晚初尝禁果时还要快上许多。如果不是自己的身体确实健康无虞,他甚至可能会考虑,自己的心脏是不是除了毛病。 他抚在苏停胸前的那只手停住了动作,视线忽然也不知道往哪里搁。他一时觉得,看着苏停的眼睛别扭,可不看着苏停的眼睛的话更别扭。 片刻,林川澈稍微从这种奇异的境况中抽离出来时,才发觉他说完之后,屋子里只是一片静默。 坐在他怀里的当事人苏停不知何时又低垂下头,不仅没有对他的这个提议做出任何回应,就连对分手一事都不置可否。 林川澈不禁感到郁然与不满,眉毛不自觉地拧起,手上重重地揉弄了几下,低头侧首含住了她小巧白皙的耳垂,“人呢?睡着了?” 敏感的耳垂被温热的口腔裹覆住,再被灵巧的舌尖施加以快速地舔舐,酥麻之感顿然产生,苏停才从刚刚短暂的、复杂无序的思虑里回到现实中。 “……没睡着。” 这次倒是很认真地回答了问题,可这回答却顿时让林川澈一愣,然后哑然失笑,紧接着气的牙痒痒。 林川澈感觉非常无力,恨恨地嗫咬了一下她耳垂上的软肉,听到苏停轻嘶一声,才松口。 他的语气也变得恶劣,“想什么呢?” 他说着,一把将苏停抱起来转了个身,使她坐到自己腿上与自己四目相对。 林川澈眼见着苏停巴掌大的小脸上,湿润的睫羽颤了颤,语速很慢,声音也有些抖,“我在想……” “分手?和我在一起?”他忍不住打断她。 苏停迅速地点点头,又缓缓地摇摇头。 在林川澈来不及思考这两个动作究竟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苏停忽然凑到他怀里,揽住他精瘦的腰身,“别说话,让我静静好不好。” 这……是在搪塞他? 林川澈一楞,乖乖地没再出声,但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 当然,苏停并不清楚林川澈此时复杂难言的心理活动。 因为她的的心情并不比他的简单。 如果说,刚才林川澈对沉先的剖析与指责,像是一阵清风似的,渐渐给苏停吹开了困顿已久的迷雾。那么末了他又说的那句话,“不如分了,和我在一起”,则像是燃起了熊熊烈火,烫得苏停骤然回到了现实中,让她瞬间心乱如麻。 在过往23年的人生中,苏停自认为自己是个思想有些传统的女人,在爱情与婚姻方面尤其是,她向往择一人终老,同一人白头。 尽管毕业之后,她和男朋友沉先摩擦越来越多,不论是沉先多次裸辞不求上进的态度,还是他们日渐稀少的肢体接触,都曾让她或痛苦或无奈。但每当苏停想到,沉先是她的初恋,是她几乎所有第一次的接受者与见证者,是她期望着从校服到婚纱的那个人时,这一切的痛苦与无奈便被她渐渐隐匿去了,然后她喘口气,和以往一样继续相处与生活。 直到遇到林川澈。 现在正抱着她的林川澈。 苏停闭上眼睛想,却始终想不明白,明明林川澈只是自己的学生,明明他还比自己小了5岁,明明自己还有个男朋友,短短几个月内,为什么自己还是对林川澈动了欲望、动了心、动了情。 不仅如此,她头脑发热、莽撞地和与林川澈纠缠着上了床,切切实实犯下错。 可真是要命。 更要命的是,此刻,她趴在林川澈怀里,轻嗅着他身上特属于少年的蓬勃朝气,清晰地感受着他热烈有力的心跳声,苏停发现,自己对于沉先可能知晓她出轨一事的担心与害怕,竟然只是转瞬即逝。 此时,她满心地只想回答林川澈的那句提议——“不如分了,和我在一起。” 甚至,她大着胆子扪心自问,“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有些年龄差的家教和学生可以在一起吗? 早早步入社会的职场人和尚且在校园中的高叁生可以在一起吗? 在一段恋爱关系中越轨的人,分手后和出轨对象可以在一起吗? ……会是错上加错吗? 先解决我吧(微H) 苏停就这么沉思了许久。 时间嘀嗒嘀嗒地跑着,一片沉默中,林川澈越发感到不安。 他终于憋不住,伸手捏了捏苏停的脊背。 没反应。 林川澈更加忐忑,抿着唇,手往下滑,一直抚到她腰椎两侧浅浅凹下去的腰窝,又戳了戳,才见怀里的女人轻颤了下。 苏停回过神,在他怀里蹭了下,就听到林川澈咬着她耳朵,“半小时了,静静好还是不好啊?” 声音有点低沉、有点别扭、有点幽怨。 冷笑话也是一等一的冷。 但不得不说,这成功让苏停从刚刚纠结反复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她弯弯嘴角,轻轻地笑了下。 林川澈的一颗心被吊起来惶恐无措了这么久,看到苏停笑了笑,顿时稍稍放下心来。 但莫名地,心里又生出了点不爽,林川澈忍不住侧首咬住她光洁的脖子,像是只委屈的小狗一样,“让我等了这么久,你还笑?” 说着,又在她腰窝处戳了几下。 腰窝几乎是苏停全身最敏感的地方之一,又麻又痒,她忙扭着身体闪躲。 本就是相对而坐,赤裸火热的肌肤摩擦着,荷尔蒙与暧昧气息四溢,一时情动,两个人再次亲吻在一起。 很快,腿心再一次被火热坚硬的性器一弹一弹地戳着,眼前少年漂亮的眼睛里重新染上欲望,双手越来越放肆地往她敏感处抚弄,很明显是想再来一次,苏停这才气喘吁吁地两只手抵在他胸膛前,稍稍坐直了身子,“不,不行……先解决完事情,好么。” 怀中的人模样娇怯,白皙的身体不着寸缕,丰满的奶子挺翘着,不时擦在他胳膊上,林川澈只觉着口干舌燥,哪里肯停下。 他轻而易举地捉住苏停两只手,重新与她十指交缠,低头便在她胸前舔舐起来,哑着声提议,“不好。先解决我吧。” “林川澈……”汹涌的快感促使苏停无力地仰起脖子,呼吸更加急促,“总不能……啊……一直逃避……不说清楚吧?” “嗯?”林川澈耳尖成功捕捉到某个关键词,大口又吮吸了一口,才从她胸前抬起头,嘴唇湿润,一片水光。 苏停喘息着,以为他没听清,复述了一遍,“我想和沉先说清楚。” 他漆黑的眼眸中瞬间满溢笑意,“说清什么,分手?” 苏停沉默了一秒钟,然后点点头,轻轻“嗯”了下。 这是她刚刚想了很久,目前唯一能下定决心去做的事情。 苏停话音刚落,林川澈就感到心脏猛然剧烈地跳动了下,方才的那一点不满立刻烟消云散,嘴角亦不自觉地弯起。 他喉结滑动了几下,一时语拙,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脑子里唯一想做的就是和她继续纠缠在一起。 正要再凑近来时,苏停轻轻地拍拍下他的肩制止,“那你帮我把手机拿过来,我说清楚,好不好。” 林川澈这次很听话,顿住动作,含笑看向苏停,直看得苏停本就酡红脸颊急速升温,变得更红,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想别开脸时,林川澈才收回目光,然后轻轻地在她脸颊上啄了下,“好。” 他说着将苏停抱下身。 苏停得以重新坐回了床上,她看着林川澈翻身下床,尽管内心还是有点凌乱,但不知为何,呼吸却轻快了许多。她长长地舒了口气,目光随着林川澈的身影,第一次环顾他的卧室。 房间很大,和书房如出一辙的简洁装修,纯白色的墙面,白色的衣柜,临窗白色的桌子紧邻着乳白色的窗帘。苏停不禁想起,前几次见面时,林川澈几乎也都是穿着白色上衣,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白色。 另一面墙边立着个柜子,也是白色的,空荡荡的,里头什么东西也没有。除了……其中一层摆着大大小小数十个颜色各异的相机。 这时,苏停模糊忆起,他书房的书架上好像也放着几本摄影图册。 她禁不住想,原来林川澈喜欢摄影么。 (首-发:po18.nl(po1⒏ υip)) 没事,我陪你 苏停仅仅对林川澈的爱好猜想了2秒钟,林川澈就已经大步折回来,扬扬下巴,将手机递给她。 苏停接过来,打开机,发现一共来了两条新消息。 最新消息是沉先的,下面一条则来自裴姿。 苏停屏口气,先点开了第一条。 【沉先:停停,你脚伤了?怎么不和我说啊。对不起,你没说,我也不知道,别生我气啊……那我自己回家拿证去。】 完全意料之外的回复。 沉先给予了她全然的信任,对于刚才那通电话里,突然插进来的男声以及骤然挂断的举动,没有做出任何质疑与提问。 与此同时,关于她崴脚一事,沉先也仅仅只过问了一句,更多的说辞似乎是在怪她为什么不主动和他讲。 苏停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庆幸又歉疚地拍了拍胸口。毕竟说实在的,苏停自觉并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出轨可能招致的一系列道德指责与其他后果。 可另一方面,当看到沉先对她受伤的事情几乎没有关心与过问,她难免又感到有些……失望。 林川澈在旁边看着苏停面上泛起复杂神色,禁不住凑过来想看,这时,苏停已经切到了同裴姿的聊天界面。 裴姿的消息简短,但语气相当激动。 【裴姿:???苏停,看到消息速速回复!!!】 苏停一愣,立刻就明白了,沉先应该是给裴姿打过电话了。至于沉先说了多少,又问过多少,裴姿是如何回答的,苏停不得而知。 但是……裴姿大概率是知道了她在扯谎。 有点头疼。 苏停神色微变,眉毛蹙起,紧接着就被林川澈揽进了怀里。 他低下头,关切地问她,“怎么了?这就是那个裴姿?” “嗯,”苏停点点头,也没顾得上回答林川澈第一个问题,看着手机叹了口气,发了条信息过去。 【苏停:……我来了。】 裴姿仿佛就在蹲守她的回复似的,瞬间秒回。 【裴姿:终于回了!在哪呢!和谁一起呢!快快从实招来!】 完全是裴姿一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调。 若是以往,苏停可以在她一旁充当个合格的倾听者,安静地听裴姿大咧咧地谈天说地、挥斥方遒。可此时作为当事人,苏停只能苦笑一下,揉了揉额头,还没回复,手机一震,新消息又来了。 【裴姿:让我猜猜。莫非是和林玲家的高叁生?】 这个回复仿佛是知情人士一般,一击即中苏停刻意隐藏的秘密,苏停当即一惊。 没想到,下一秒,裴姿更加直接,手机一震,电话铃声直接响了起来。 一瞬间,苏停觉着手机变得滚烫,手指也开始打着颤。 面对沉先时,她尚且还能哆哆嗦嗦地扯个谎。可面对裴姿,这个几乎对她了如指掌的闺蜜,苏停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更何况,裴姿还是她和沉先几年恋情一路以来的见证者。 这时,林川澈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以作安抚,“接吧。没事,我陪你。” 高三生就是厉害 可没想到,裴姿除了在刚接通电话时窃窃笑了几声,完全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她非要和苏停一起见面吃个饭,并且要求在某个咖啡厅。 不仅如此,裴姿特特地提醒苏停说,咖啡厅距离这栋公寓楼很近,也就几十米远。 裴姿嘻嘻笑着说,“真是好巧好巧!” 苏停被电话那端的裴姿揶揄得不行,只好红着脸答应下来。 挂掉电话,苏停抬头,这时发现林川澈俊俏的脸上挂了一层霜。 她脑子懵了一秒钟,想起来,刚刚林川澈似乎一直在旁边低声嘟囔着,“电话里说就行,你现在不能随便走动。” 苏停忙眨眨眼,冲林川澈歉疚地笑笑。 林川澈的表情这才软化了几分,可一张帅脸依旧有点冷。 他轻哼一声,俯下身抓住苏停那只脚腕按揉了许久,又拿起喷剂喷了两遍,才肯放行。 * 咖啡厅内,苏停和裴姿临窗而坐。 和电话里一样,刚坐下时,苏停被裴姿的揶揄笑意弄得很不好意思,再叁要求之下,对方终于静下来,认真地问起事情,苏停这才开始倾诉。 苏停和裴姿是几年密友,彼此情况知悉得一清二楚。她自知瞒不过裴姿,于是将最近的事情大略讲了讲。 末了,苏停犹豫着说出了她想同沉先分手的想法。 说完,见裴姿抿了口热可可,隔着白腾腾的烟雾,神色不明地沉默着,苏停不免更加忐忑。 许久,当她快要无法忍受这片安静,准备催问一下时,裴姿忽然噗嗤一下大笑起来,“苏停!你只不过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 苏停被裴姿这一逗,嘴角弯弯,也泛起微微笑意。 但笑归笑,她还是有些迷茫与急躁,“这个时候,别开玩笑了。” 裴姿轻咳两下,敛敛笑容,正正形色,“说真的么?” “当然。”苏停忙点点头。 没想到,下一秒,裴姿的红唇忽然绽得更开,“说真的,苏停同学,你终于决定分手了!真是太好了!” 苏停失语,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杏眼里满满的都是惊讶之色,“……为什么?” “我的天!你早该分手了,居然还问为什么!”听到苏停这么一问,裴姿的嘴巴顿时像机关枪似的,嘟嘟嘟个没停,像是要把憋了叁年的话全都吐出来一样,“沉先那种光说不做假把式的男人,哪里值得你和他在一起啦?之前大学的时候,你刚和沉先在一起,说他的优秀与上进吸引你的时候,我就很想吐槽,他不就是喜欢在图书馆磨时间磨洋工么?要真是努力,至于每回期末考成绩都倒着数吗。咱们毕业之后就更不用说了,你自己想想,不说其他,单论工作,他这一年都辞几次职了?” “……叁次。”裴姿气势惊人,苏停小声地弱弱回了句。 “看看,一年辞职叁次。要钱没钱,要工作没工作,要体贴没体贴,要关心没关心的。喏,你昨晚没回家是吧,今天一大早沉先给我电话,煞有其事地嘱托我好好照顾你,说你脚再疼的话就去医院,他有点忙赶不过来,装模作样的真是恶心人!什么男人呢,延迟一天才记得远程担心你,这种人真是早该掰掉了。我之前就旁敲侧击过你,可你这个小脑袋就是识人不清,像是给什么蒙蔽了一样,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种酸话,心甘情愿地跟他好,真是傻透了!” 裴姿语速很快,忿忿不平地吐槽完,又喝一大口热饮,“所以你今天说要分手,我特为你开心!” 万万没有想到,旁观者与见证者如裴姿居然是如此看待沉先和她这段恋情。 苏停被她说的一愣,忍不住确认下,“真的吗?” “真的真的真的!当然是真的。”裴姿伸手揉了下苏停的脸蛋,又笑开,“什么时候分?我陪你搬家呗,正好搬来我家住,我这段时间一个人,简直寂寞死了。” 苏停想想,“尽快吧。” “好!”裴姿一口答应下来,直接替她定下时间,“那就今天呗,待会咱们就去说清楚。” 苏停沉思良久,才轻轻地点点头,举杯抿一口咖啡。 裴姿非常满意,笑得更加开心。 这时,裴姿不知看到了什么,忽然指了指她的脖颈,话也说得暧昧,“啧啧啧,这草莓,高叁生就是厉害。” 唰的一下,苏停放下杯子,脸蛋完全红透。 顿了会,她有些害羞地问道,“不过,你怎么知道是他的?” 这还不算恋爱? 裴姿不肯直说,非要卖关子,“你猜呀。” 苏停红着脸认真地想了会,摇摇头,“猜不到。” 裴姿噗嗤一下笑了,“好早之前了,当时还是我来通知你去补课呢。我记得那天下班特早,刚到一楼大厅,远远看到你正和一个学生模样的小帅哥说着什么。当时我想叫住你,结果还没出声呢,你就跟在人后头往外走。那模样娇滴滴的,一看就是恋爱中的小女生。” 苏停被裴姿这刻意打趣的叙说给弄得脸颊更红,忙辩解说,“不,不是。当时市里不是出了水乡那事么,怕不安全,所以他才来接我……” “呸,才不信。接一次也就算了,这几个月,每周周二、周四的,那个小帅哥哪次不来公司接你?” 裴姿仿佛对此早已司空见惯,这脱口而出的说辞让苏停不由一惊。裴姿居然早就知道,那公司的其他同事,甚至林玲…… 苏停不敢细想,呼吸好像都停顿了几秒。 裴姿喝了口热饮,放下杯子,就看到苏停神色紧张兮兮的,手指紧紧捏着骨瓷杯沿。 她想了下,很快明了苏停的不自在源自何处,忙补充道,“哎,苏停,我是因为工位临窗,又因为那人是你,所以特地留意的。其他人不知道的,你放心吧。咱们公司里没什么流言,林玲那女人肯定也不清楚,不然早该有反应了。” 苏停见裴姿说的信誓旦旦,这才稍稍宽下心来。 冷不丁,裴姿又说了一句,“不过,话说回来,和小男生谈恋爱是什么感觉啊?” 苏停脸一下子烧了起来。 她眼睛转而盯向咖啡杯,期期艾艾地回答,说的也坦诚,“也不算恋爱吧。我觉着,可能,我还没想好。” 裴姿深深地瞅了苏停一眼。 裴姿了解苏停。裴姿认为苏停就是一只小乌龟,平日里,缩在自己的小龟壳里温吞地工作、温吞地恋爱、温吞地生活。除了赚钱,其他所有事情都需要敲一下才走一步。所以,在裴姿看来,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些事情,苏停能下定决心结束一段不值得的恋情,能够踏出这一步,对她来说已经足够勇敢了。 于是,她忙宽慰了苏停一番,让她不用太着急,遵从内心就行。 就这样,两人小聊了一会。 杯子里饮料见底,见时间还早,裴姿便提议先回苏停住处,将她的东西打包下,到时候搬走效率更高。 苏停点点头。 这时,正要起身,不知为何,苏停忽然想到了林川澈。临行前他分外担心与不舍的眼神飘到她眼前,于是,苏停迟疑了下,从包里拿出来了手机。 苏停想,或许和他说一下比较好。 裴姿抓着车钥匙,斜着眼睛扫过来,似乎知晓她的想法似的,戏谑道,“啧,离开半天就要报备,这还不算恋爱啊?放心吧,我绝对把你准时送回来。” 苏停脸一热,没再分辩什么,也没再发消息过去,起身结账,然后上了裴姿的小跑车。 我们分手吧(po1⒏ υip) 坐在副驾驶上,车外街景急速往后跑。 距离住处越来越近,苏停越发感到紧张。有点难为情的是,某个时候,她甚至生出了一点退缩念头。 当然,这个念头在林川澈拨电话过来后被彻底打碎。 由于裴姿就在一旁,苏停犹豫了下,才接下电话。 刚放到耳边,就听到林川澈的声音传来,音量不小,带着不满,“苏停,都两个小时了,饭还没吃好啊。” 呃,苏停有点纠结,正想该怎么说时,裴姿大声插了进来,“你的苏停在回家的路上呢。” 很显然,林川澈听到了裴姿的回答,声音瞬间变得警觉,“回家?你回家干嘛去?” 紧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间,愉快地轻笑一声,“哦——我知道了。那我过来找你。” 本就凌乱如麻的情境下,林川澈还要横插一脚,苏停哪里肯。 她赶紧制止道,“别,别来。我只是来收拾下行李,裴姿陪着我呢,你不要再来了。” 可刚说完,苏停就发觉这些祈使的话语似乎完全没有说服力。 相反,还可能会激起某人的逆反心理。 果然,下一秒,林川澈很别扭地回道,“不,我就要来。” 没办法,苏停只好忙柔声劝他,话也委婉,“我真的只是收拾行李,东西不多,裴姿也在,我们两个就够了。而且,这套房子不止是我一个人的,你来干什么。” 苏停怕林川澈还不听,脑子一转,小小地摆起了老师的架子,“再说了,我们下午还得上课呢,昨天学的单词和句式,复习了么,待会可还有个小测验的。” 话音刚落,就听到手机里传来了一阵笑声。 片刻,林川澈才笑够,“知道了知道了,那我复习去,总行了吧,老师?” 他的笑分外有感染力,苏停嘴角也不自觉地弯起,“行。” 话题结束,相对无言。 他们在电话里静静地听着彼此的呼吸声,这时,林川澈忽然又开口,“苏停,那我等你回来。” 或许是碍于他人在侧,他这句话声音刻意压得很低,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又带着点不安,夹杂着手机细微的电流声,用最朴实无华的措辞讲着仅容她一个人听到的等待。 苏停胸腔里蓦地一片柔软,原本累积的紧张消散了许多,尽管只是电话,看不到彼此的动作,但她还是点点头,“好。” * 到达小区后,苏停与裴姿爬到五楼。 还没拿出钥匙,隔着大门就听到一阵嘈杂炸裂的音乐声。沉先居然在家么? 残余的紧张感顷刻间烟消云散,苏停只觉着有什么梗在心里,手指哆嗦着打开大门,顾不得脚伤,也顾不得裴姿,快步就往沉先房间走。 沉先卧室房门大开。 苏停一眼就看到沉先正趴在电脑桌前,兴奋地盯着光怪陆离的电脑屏幕,快速地敲打着鼠标与键盘。 他正在打游戏。 沉先没有再去大学里,进行考研报名确认;也没有想着去裴姿家里,关心女朋友受伤情况如何。 他选择的是,窝在家里狂热地打着游戏。 苏停大脑一片空白,愣了下,突然不知道该想什么,该说什么。 她就这样踩着高跟鞋,站在原地,忍受着突如其来的痛意,伸手阻拦住想冲上去敲醒沉先,一脸怒气的裴姿,沉默地拽着她等待沉先打完了一整局。 直到GAME OVER出现在屏幕上,房间内有几秒钟的寂静,沉先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苏停才开口,“沉先——” 很明显,对方被她吓了一跳,身子剧烈抖了下。 沉先大口地喘了口气,然后转过身,颤着声音,“苏停,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哎,裴姿也来了。” 不是愉快地说,苏停,你回来了。 也没有关心地问,苏停,你的脚怎么样了? 而是惊慌失措、措手不及的情绪杂糅在一起,指责她,苏停,你怎么突然回来?怎么突然再次撞到他玩游戏了。 这一刻,苏停感到分外滑稽,内心的心虚、歉疚、愧意也几乎荡然无存。 她紧紧攥着身旁裴姿的衣袖,尽力地弯弯嘴角,启唇,然后看到几步外男人脸上现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苏停说,“沉先,我们分手吧。” 首-发:po18.nl(po1⒏ υip) 就只是学生? 苏停平常很少购物,衣物极少,很快便收拾好了。 她换了双平底鞋,同裴姿一人拉着一个行李箱从房间出来,回应她们的是狭小昏暗的走廊,以及沉先卧室紧紧关闭的房门。 苏停脚步顿了下。 两个小时前,沉先的反应尚且历历在目。 沉先先是震惊无比,仿佛从未想过恋爱叁年、温顺沉静女朋友会提出分手似的,笑得仓皇,“别闹了,停停。” 慢慢的,见苏停嘴唇紧抿,始终没有笑意,所说不像为假,他面上才渐渐浮现出祈求之色,连连解释。 当这个朝夕相处,五官硬朗的男人开始掉眼泪时,苏停承认,她确实是产生了一丝动容的。 但也仅仅是动容。 一旁的裴姿死死地揿住她双手,甚至弄得她手背生疼,这疼痛提醒苏停尽可能漠然地加了一句“没开玩笑。” 没想到,下一秒,砰的一声,房门被对方伸腿一脚狠狠地踹上。 像现在这样,将她们隔绝在外。 苏停将目光从房门上收回来,拉起箱子往外走。滚轮同地板摩擦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紧接着,却被另一种动感嘈杂的巨大声音完全淹没。 震耳欲聋的游戏声音。 来自沉先房间。 苏停一愣,死命抓住有点炸毛的裴姿往外走,直到了楼道里才放开,“毕竟是我有错在先。” * 她们两个人下楼。 刚走出楼道,苏停抬眼就看到裴姿的那辆小跑车一旁,停了辆分外眼熟的白色宾利。 像是感受到到她的目光一样,下一瞬,那辆车的一侧车门被推开,林川澈便从车内出来,一双黑澄澄的眸子含着笑意,唇角弯弯地看了过来。 骤然出现,苏停难免有些吃惊,还没开口,就听到原本忿忿不平的裴姿一声尖叫,“我草,林玲儿子好帅!” 苏停:“……” 林川澈快步走了过来,神色泰然自若,夹在中间的苏停倒显得有些窘迫地做着介绍。 “我闺蜜,裴姿。” “林川澈,”苏停卡了壳,“……我学生。” 刚说完,裴姿便窃窃笑了几声。苏停亦感受到林川澈升起了强烈的不满,笑意敛去不少,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 但苏停只当不知道,小声提议道,“……我们先上车吧。” 毕竟叁个人在楼道门口站着,有点傻。 林川澈没出声,直盯得苏停脸又要烧起来,才点点头,他拎起两只行李箱,大步就往宾利车那边走。 汽车后备厢亦在此刻适时打开,他提起一个箱子就要往里放,看这架势…… 苏停忙叫住他,说要先把这些送去裴姿家。 林川澈闻声,停住动作,眉毛轻挑,“哦——那行李跟裴姿,你跟我。” 话说的有些暧昧,声音也不算小,最起码话音刚落,裴姿立刻释放出灿烂的大笑。 苏停脸一热,刚要摇摇头,就被一旁的闺蜜有点狗腿地“出卖”了,“哎呀,你们下午不还要补课么,那苏停你直接跟他一起呗,免得我还要再送你。就这样啊,晚上见啊。” 措不及防地,苏停就这样被推进车里。 片刻后,林川澈放好了行李箱,才坐进车内。 漆黑的眼眸挟着一丝似笑非笑的神色,一开口便是,“就只是学生?” 还在纠结刚刚的介绍呢。 苏停弱弱地说:“呃……目前——” 刚说了两个字,林川澈立刻欺身,伸手便将她曳进怀中。 凛冽干净的少年气息扑面而来,因为隐含愠怒,有点辛辣,像极了薄荷。 苏停来不及反应,灼灼热烈的吻就已直直落下来。 (首-发:po18vip.xyz (po1⒏ υip)) 你帮我揉揉(微H) 少年的吻像极了盛夏八月的疾风骤雨,劈头盖脸便砸下来,热烈急切,不允许拒绝。 苏停被他这样挟着,只能微微闭上了眸回吻他。 因为生着闷气的缘故,林川澈力道比以往都要重,重重地吸吮她的唇,舌头伸进她嘴巴里,刻意的同她的搅弄在一起,发出细微的水声。 虽然只是接吻,可莫名的,苏停却感觉体内产生某种酥麻之感,转而是全身无力的绵软。 苏停脸颊渐红,仰起头承受着,手都不知道往那搁,只能一条手臂往后屈起靠在座椅上,堪堪支撑起自己。 渐渐地,林川澈吻得越发用力,他年轻火热的身体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压力,快要倾覆在她身上,他的风衣同她凌乱的发丝、针织毛衫交错摩擦,产生滋滋的静电流。 苏停被他弄的,整个人几乎躺倒在座椅上,除了那只手臂依旧搁在身后,负隅顽抗。一不小心,不知是硌到什么,似乎是硬硬的纸板,又像带着棱角,总之立刻产生了一种不小的疼痛。 苏停疼得手一缩,稍稍睁开眼睛。 这时,汽车刚刚驶过地下通道,正在大路上飞驰,窗户半开,有扑簌簌的凉风灌进来。 苏停清醒几分。 尽管不知何时,车内前后座被私密隔档断开,他们完全处于独立隐秘的空间内,但到底是有第叁人在场,这样亲密无间的纠缠,伴着交换津液的水声以及若有似无的喘息声,有一种被人偷听到的耻感,这让苏停感到脸红,便错开脸,试图终止这个绵长的亲吻。 可林川澈却不愿意放过她,他坐回位子上直起身子,然后一把将苏停柔软的身躯抱起来,使她跨坐到他大腿上,一只手掐住她的腰,一只手扣在她后脑勺,黑沉沉的眸子里燃起了火苗,凑上来还想再亲。 苏停不肯,轻轻地喘着,胡乱地扭着挣着要坐回到位置上。 可她身体软踏踏的,哪里比的过血气方刚的少年。 于林川澈而言,那无力的扭动与挣扎早已化作了挪揉与磨蹭,他觉着一向温柔恬静的苏停,此时此刻妖娆得像条美女蛇,让他口干舌燥,欲望奔腾。 身下有什么快速胀起,苏停亦感觉到了。 她的目光倾泻往下,就见他裆部那一大团直直地杵起来,苏停小脸就迅速烧起来了。 她心想,坏了,就想再撤远一些。 林川澈似乎明晓她的想法一样,下一秒就圈紧了她的细腰,结实的胸膛紧紧地贴在她柔软的胸前,而他勃起的性器几乎都要抵在她小腹上。 林川澈粗喘着,呼吸比她还要急促,一只手抓住她的左手就往他那处探,滚烫火热的触感使得苏停一惊,就要逃开,却被他按得更加紧实,手下的性器一弹一弹地跳。 林川澈沙声道,“老师,你把我这弄肿了。” 苏停:“……” 她哪里能想到,仅仅在车上,林川澈也能来了性欲。 这架势像极了发情期的公狗。 苏停简直欲哭无泪,面上酡色更加稠艳。 碍于前头有人,她又不敢大声说话,颤着声音说,“你忍忍,回去再……” 还没说完,按着她手的那只手忽然加重了力道,隔着布料,苏停只觉更加烫手。 林川澈低低笑了一声,咬着她耳朵,“不行,你要负责,你帮我揉揉。” (林川澈:这逻辑没毛病。) 苏停的小公狗 (ωoо1⒏ υip) 林川澈一边说着,一边抓住苏停的小手,低声教她给自己拉开裤链。 路上,车似乎颠簸了下。 然后,她的手开始抖,他的手也开始颤,最后混在一团分不清楚,只听到刺啦一响,拉链应声拉下来,林川澈那生机勃发的性器便陡然从跳脱出来,重重地弹到苏停手上。 苏停禁不住,呀了一声,还想再挣开。 林川澈眼疾手快,死死揿住她的手,低声哀恳祈求,“帮我摸摸……消消肿……” 他的手掌是这样有力,让苏停动弹不得,无可奈何,脸颊霎红。 于是,她只能再度垂下一丝目光,就看到那性器,贴在她已经发热发烫的小腹前,抵在她的手掌之下。 其实,她昨晚就近距离见过,帮他戴套的时候就见过,很粗很长,她的一只手几乎握不住的,淡淡的嫩粉色之下,隐约有青筋盘虬其上,整体并不难看。 可她现在实在无心无力欣赏。 昨晚是昨晚,昨晚是在床上。 而现在,现在他们正行在路上,坐在车上,车里还有其他人,就在刚刚,司机大哥还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苏停紧张极了,张着耳朵,尽管车窗已经紧闭,但她总觉着,似乎能听到路上行人的窃窃私语声。 勃发的性器还在一下一下地往她手里顶,苏停一动也不敢动,试图中止现在的情境,“林川澈……” 可即便她不动,他也是有快感的。 林川澈声音早哑了,咬着她耳垂吸吮,“嗯?” 他说话时,依然死死地按住苏停的手,不让她抽开。 壮硕的顶端断断续续地沁出透明液体,黏腻腻的潮湿,几乎要将苏停的手给打湿了。 苏停顿时有点想哭,颤着声,“你是狗吗,这也发情?” 哪知,不知道林川澈哪里学到的本事,侧首开始吸吮苏停光洁的脖子,粗喘着气,顺着她说,“我是狗……” “我是苏停的小公狗。” 不要脸! 苏停快要被气哭了。 见苏停迟迟不肯帮他,林川澈似是再也忍受不了此刻带着折磨的快意,覆在她手背的那只手忽地一把抓起她的,像个老师一样带着她环住他勃起的性器,快速地从上往下,再自下往上、循环往复地撸动起来。 不要脸! 苏停心里又骂他。 可为什么,当牵引着她的那只手停下时,自己的手却也止不住似的,还是一下接着一下地帮他揉揉,帮他“摸一摸”,帮他“消肿”。 苏停觉着羞耻,又觉着刺激,眼睛里涌出生理性泪水,一滴泪啪嗒便掉下来,正正砸在他性器顶端的小孔上。 苏停看到了,林川澈也看到了。 转眼,他的眸色更加迷乱,吻就雨点般落在她脖子上。 林川澈的吻愈发炽热,呼吸愈发急促,嗅着她脖颈间的香气,微微闭着眼,感受着她。 苏停手速不快,手法生疏,但足够让他沉迷,足够让他想到那个春梦。 那天,浴巾遽然从她身体上掉落,他口干舌燥地回到房间后,做了一整晚的春梦。 梦里也是苏停。 就像现在这样。 她跨坐在他身上,衣衫半褪,双眸剪水,周身散发着迷人的香味。 就像现在这样。 她那只小手抓着他勃起的性器,从顶部到根部,含羞带怯地给他撸动。 不知何时,已经驶达目的地。 地下停车场灯光昏暗,司机早已不知所踪,偌大的车厢里只能听到彼此彼此愈发粗重的喘息声。 良久,苏停弄的手都酸了,几乎没了力气,身体被他亲的软麻麻的,腿心间似乎也涌出水来,苏停轻喘着要抽出来。 这时,林川澈忽然闷哼一声,灭顶的快感从四面八方奔腾而至。 苏停只觉着林川澈身体剧烈一抖,温热浓厚、带着微微腥味的精液射了出来。首-发:po18vip.de (ωoо1⒏ υip) 压在门上 一手的潮湿黏腻,散发着石楠花的气味。 这样赤裸裸地参与其中,苏停是头一次。 她的身体止不住地发烫,大脑也是混沌的。 苏停依然直愣愣坐在林川澈身上,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另一只手染上了乳白色,却还在那傻傻地抚握着他的性器,两条腿绵软无力的垂在他身侧。 突然而至的欲望得到纾解,林川澈的呼吸却依旧粗重,一呼一吸间气息直直地擦过她脸颊,苏停的意识更加昏沉。 直到他缓过神来,拿出湿巾,仔仔细细地帮她擦拭着手掌、手背、手指,连同脏污了的衣物,一下一下的清凉感觉才让苏停稍稍回了神。 红晕斜飞入鬓。 苏停忙收回手,挣扎着从他身上下来了,视线也转向别处。 苏停这才发现,她座位的角落边上,居然还挤着个黑色盒子。长方体,大概是鞋盒,纸面很硬,色调低暗,几乎和座椅颜色几乎融为一体,不怪她上车时没注意到。鞋盒有些微挤压的痕迹,想来是刚才硌到她手臂的罪魁祸首。 不知怎么的,苏停忽然有些好奇装的是什么。 林川澈刚刚清理好,拉上裤链,像是注意到她的目光一样,长臂一伸就替她拿起那盒子,打开后又递到她面前。 是一双经典款式的平底皮鞋,鞋面是温柔的浅驼色,其上覆着淡淡的纹理,苏停伸手摸了下,触感细腻柔软。 然后,就听林川澈轻轻咳了一下,“不算很丑吧?” 苏停闻声抬头,触眼可及的就是林川澈那双漂亮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闪闪发亮,带了点赧然以及……期待,“第一次买,就觉着挺适合你的,也不容易崴脚。” 他说着,低头看了眼苏停脚上的鞋子,摸了摸鼻尖,“没想到你中途回家去。” 林川澈极为罕见地把话说的颠叁倒四。 但苏停瞬间明了,只觉一股暖流涌向心房。——林川澈担心她穿着昨晚那双高跟鞋,会再度伤着脚,所以急匆匆地给她新买了一双。 林川澈独身一人来到女鞋鞋店,苏停甚至能想象到,他面对琳琅满目的女鞋时,既不知她鞋码,又不知她喜好,如何一脸青涩与别扭地替她挑选。 ……傻瓜。 苏停禁不住弯弯唇,“很好看。” “……喜欢吗?” “喜欢。” 林川澈的眸光闪了闪,这时,他忽然地朝她挪近了一点点,轻扬下颌,嘴唇动了动,仿佛想要说什么,又仿佛是讨要奖励。 这模样,比平时更添几分天真与稚气。 苏停心一软,来不及等他开口,就凑近来,轻轻地啄了下他的唇。 这是开关,“啪嗒”一声将欲望再度开启。 当苏停再想离开时,林川澈已经抓着她的手,不肯放。 清浅的啄弄逐渐演变成炽热的深吻。 待终于松开,苏停得以稍稍喘了口气时,她已经被林川澈半拥半抱着下车上楼。 他快速地输入密码,门应声而开。 下一刻,苏停就被林川澈一把抱起。 天旋地转,苏停轻呼一声的同时,林川澈踢腿关了门,将苏停压在门上。 书桌之前(微H) 她被林川澈紧紧地压在门上,隔着层衣衫,依然能清楚感知到背后门板钢铁的生冷,身前少年年轻身躯的灼热。 他胡乱地吻,温热的唇一路从她的嘴唇、下巴、脖颈、锁骨,嘴唇徘徊着,逐渐往下。一只手探进她的上衣,缓缓向上最终握住她那团丰盈,用力地一下一下地揉抚。 渐渐地,连带着苏停的气息也变得迷乱,她伸手兜住他的脖颈,原就潮湿的腿心间再度沁出些微水意,整个人身不由己地往他身上蹭蹭弄。 直到一道尖锐的门铃声响起,他们身侧的门禁系统屏幕亮起,正显示出在楼下等待的林玲的身影时,苏停才惊得一下子将林川澈推开。 林川澈倒是一贯的从容,吃吃地笑了会,甚至替苏停拨弄好额上凌乱的发丝,叫她别紧张先去书房等他。 待那铃声灭了又响了第二回,他才施施然地按下了开门键。 之后的镜头仿佛开了快进键,大体不过是忙于公务的林玲得闲,便寻隙来看看林川澈这补习了几个月的英语有否进步,这家教是否合格。 林玲面对苏停时,和面试时一样的认真且刁钻,复盘的提问一个接一个地抛。 所幸,苏停一向准备得当。另一方面,尽管林川澈上课时兴趣不大,但毕竟聪明,上了一点点心后,他在期中考中拿了还算可以的分数。聊了许久,林玲才稍稍展露出一丝笑意,苏停的心也慢慢安顿下来。 谈了不知多久,林玲终于起身,苏停站起来也要送雇主出门,这时,林玲突然扭头瞥了林川澈一眼,“儿子,你嘴巴怎么回事?那么红一块。” 苏停闻声愣在原地,脑子一懵,只觉好似有油锅炸开,滚烫热油噼里啪啦往外蹿——她今天涂了淡淡的唇膏,怕是刚才亲吻时蹭到了林川澈嘴角上。 她立刻就想转头往林川澈那看,但又怕林玲发觉,忙止住动作,几乎连呼吸都停滞下来。 片刻,林川澈不经意地舔了舔唇,“有点上火。妈,再啰嗦下去,我还要不要上课了?” 林玲这才收回目光,苏停微微垂着眸,但总觉着林玲离开时若有似无地扫了自己一眼。 大门关上时,苏停才松了口气,她轻轻拍了拍胸脯,这时林川澈又嬉笑着凑上来,抓住她的手,这才发现,手心里全然都是涔涔的汗。 被如此惊吓一场,苏停单方面规矩了许多,没再让林川澈继续闹下去。 可到底是正值17、18岁,初尝禁果,刚刚知晓情欲之欢,林川澈不知餍足,仿佛精力永远用不完。 那天苏停不肯再来,他便在其他时候讨回来,求着,诱着,哄着,央着。关上门,这栋公寓楼里,便是他与她的欢乐小窝。床上床下,沙发上,落地窗前,洗手间……甚至书桌之前。 就在昨天晚上,苏停正分外认真地教着定语从句,不知戳到他了什么,林川澈忽然就凑近过来,扳着她的肩,热切地吻上来。 像是只发了情的狗狗。 他就是苏停的发了情的小公狗。 他将她剥得衣衫半褪,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戴上套,就着湿润的液体,直直地闯了进来。 窗外是夜色,屋内是春色。 少年的动作大开大合,又进得这样深,这样凶猛,直直将苏停操弄得现出哭腔,哭也似地求他慢点,轻吟着不要。 他的眸色却顿时氤氲出更多欲色,张口便含住她裸露着的,随着动作摇晃着的奶子,大口地吸吮。 胸前是啧啧吮吃声,腿间是沾染了淫液的肉体碰撞声。 …… “苏停,苏停——” 肩膀上被施加上重力,苏停红着脸从记忆里抽身,回头看,是裴姿站在她身侧。 快下班了,怎么突然来她们市场部,“……怎么了?” “想什么呢!电话也不接,非得我来找你。”裴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然后,俯身在她耳边,放低了声音,“那个……我今晚有事情,所以……” 她抬头看,就见裴姿面上全然是少女动心般的喜悦。苏停顿时了然,笑着眨眨眼,轻声答了声,“约会顺利。那我待会自己回去啦。” 这些天来,由于搬进了裴姿家中,周二周四以外,其他工作日,苏停都是蹭裴姿的车一起的,所以裴姿特特来和她说一声。 今天是第一次独自回去的。但苏停倒也没感到孤独,她关上电脑,拎起包,刚走出公司大楼,落日晚照,余晖染就半边天空,格外美好,这时,苏停想起下午林川澈在微信里发的消息。 他缠着她,说是很想她,要她下班一定给他电话。尽管当时看着那两行字,她觉着有一点点肉麻,但不得不说,藉着漫天霞光,现在想起来,更多的是难以言说的欢喜。 苏停便顿下步子,从包里拿起手机,低头拨了他的手机号。 还没接通,眼前光线一暗,骤然出现一堵人墙。 苏停抬眼看去,猛然一惊。 面前却是许久未见的沉先。 陡生寒意 上回见到沉先,还是10月底,分手那天。 苏停还记得,那个时候,在她表明出坚决的态度后,原本挂着一脸眼泪求和的沉先,眼底迅速涌上满满的怒气,然后“砰”地一声踹上了门。 区别于记忆,面前的沉先比前段时间瘦了很多,高大的身形裹在西装里居然显出几分伶仃,手里拿着个公文包,在看到苏停的那一刻,面上现出仿佛阔别已久的笑容。 沉先率先说,“苏停,好久不见。” 苏停一愣,趁着电话还没接通时迅速掐断,稍稍往后退了两步,同沉先拉开些距离,然后,苏停才对他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沉先看在眼里,开口问,“刚下班?” 他嘴唇又动了动,看起来很有表达的欲望。 可苏停并没有。 她此刻心里念着的是要拨未拨的电话,而非和已经分手的前男友寒暄。 再者,苏停心里亦捏了一分警醒在。 虽然分手那天,沉先反应极其激烈,但那之后第二天,沉先就软着性子打电话过来求和好了。 刚开始,苏停想着最起码说说清楚,便接了电话,耐心地同他彻谈了一场。她话讲的温柔,但说的内容却也决绝,讲明了彼此间再无可能。 苏停曾以为,话说明白了,沉先便能够渐渐接受已分开的现实,就此作罢。但没想到,再往后,除了不来公司打扰她,其他时候他依旧不时发微信、短信,打电话过来。 苏停性子温柔,起初念在往昔情谊之上,并没有打破脸面拉黑种种。收到短信直接删掉,接到电话直接挂断,但饶是如此,依然被他搅得烦不胜烦。直到某次正同林川澈正缠绵时,忽然又来了通电话,林川澈火气正盛吃了醋,逼着她加了黑名单,这才消停下来。 最近一次提到沉先的名字,也是在近一个月前,苏母的电话中。不知道沉先在哪弄到她母亲的电话,也不知道是说了些什么,总之苏母在电话里说了一堆劝和的话,诸如“两个人在大城市一起扶持着,生活费用也能减个半。” 苏停听的头疼,但她也知道母亲大概会厌恶什么,便将沉先近一年工作种种如实说出口,苏母立刻停了这话题,转头同她又抱怨起家中如何艰苦,生活如何困顿。苏停忙安抚母亲一番,又寄了笔钱回家,这才终于安宁下来。 这一次,沉先变了些模样,突然出现在她公司门外,苏停实在是看不清楚他是要做什么。 她不可能不抱有几分警惕心来。 于是,苏停又退后了一步,谨慎地点点头,“嗯。” 她有些藏不住话,“……你怎么突然来这了?” 沉先笑笑,扬了扬公文包,“我来面试的,没想到正巧能碰到你。” “……不是在考研吗?” “复习的一般,今年不打算考了,准备继续工作,这次可一定得做久一点,必须要好好工作了。” 沉先说这话时依旧在笑,虽然笑容清淡,但显而易见地比之前多了些精神气。 毕竟是日夜相处过的人,分开时自己确实也有错在先,看到沉先似乎在改变,也似乎积极许多,苏停由衷地弯弯唇角,“继续上班也挺好的。为你开心。” “为我……真的吗?” 沉先话里有话,硬朗的面容上多了几分柔情。 苏停听得一惊,心里顿时暗骂自己不该说这些,尴尬极了,忙想找个借口赶紧走人为上。 这时手机仿佛知道她难处要挽救她于水火之中似的,忽然一震,苏停赶紧向沉先扬扬手机,仓促地笑笑说,“抱歉,来电话了。我得先走了,再见。” 苏停说完,拎紧包带快步就往外走,直走远了好些步,才轻舒了一口气。 电话还在响着,苏停赶紧接起来,不出所料是林川澈。 他开口便急着同她解释方才没接到电话的原因,带了点只有在这个时候才彰显出来的急切与稚气。 苏停听着,眼眸连同话语不觉间都一并放软。 尽管昨晚才刚见过彼此,也并没有太多的话要说,可此时此刻,仅仅打着电话听彼此的呼吸声,仿佛都能产生让人无法忽视的幸福感。 初冬的晚阳之下,她步子轻快往地铁站走,眉眼连同唇角全然都是笑意。 可苏停并不知道,愣神的沉先反应过来后,早已快步地跟在她身后几步远。 也不知晓,沉先竖着耳朵听到她柔情似水的轻语,以及手机里蹦出来的零星的男人声音后,他那张令人陡然生寒的脸。 (首-发:nannvwen.com (po1⒏ υip)) 我是你的谁?(H) 冬日渐至。 这座南方城市冬天的大部分时间中,半晴不晴的天空中总是笼着一层茫茫的白色水雾,氤氲而潮润,揉进冰冷的空气里,随之扑到人脸上,钻进衣服里,带来一种湿漉漉的寒意,扰的人心烦。 让苏停烦扰的并非仅仅如此,同林川澈的第一次争吵同样让她有些心烦意乱。 说是争吵,倒也不真切。 更准确地说,是林川澈单方面生了一场闷气。 具体的事情发生在上周六。 英语补习之后,林川澈照例像个小孩似的幼稚地讨要“课后奖励”。 苏停经期刚刚过去,距离上一回做爱已是一周。一个人只能看不能吃憋得难受,一个人经期刚过亦生出了些欲望来,因此这次,两具年轻的身体更加紧密地缠在一起,柔情蜜意,更加难解难分。 待一切终于归于平静,苏停被林川澈抱着洗完澡后躺在床上,全身心的满足,可身体又是疲惫。她窝在他怀里,不知觉间渐渐地陷入睡眠,临近半夜,被他热切的亲吻给吻醒。 苏停觉着自己就是一堆垒起来的草木垛,平时是干燥的,是无欲无求的,可若遇到火,像林川澈这样的一把火,哗的一下就会点燃。 她迷迷蒙蒙同他缠在一起,不自觉地挺起胸任他吮吃,两条腿环在他精瘦的腰,让他得以更畅快地采撷。 情至深处,苏停被情欲化上了红妆,身子像只软烂水蜜桃,流着香汗的皮肤泛着淡淡的粉,淫水从身体深处一股一股往外流。 她半眯着眼睛,耳边是林川澈低沉的喘息声,她也溢出轻轻的吟哦,他在她体内冲撞得一次比一次厉害。林川澈一只手也伸到两人的交合处,快速地揉搓着她最敏感不过的阴蒂,苏停的身子也开始打着颤,呻吟越发的勾人,快感一波快似一波地涌来,几乎将她淹没。 然而,就在接近快来顶端的前一秒,林川澈忽然住了手。 快感骤然被打断,一切停止下来,苏停身子一阵子的空虚感袭来,她忍不住微微睁开了眼睛看他,含了水的眸子在呜咽,“……给我……” 林川澈也低喘着,细汗沁在他光洁的额上,“苏停,我是你的谁?” 闻声,苏停的身子又颤了下,他怎么又说起这个话题? “你……林川澈……”苏停同以前一样打着马虎眼,然后继续呜呜地求着,“……别停呀……” 可林川澈好像就一定要寻个答案似的,复述这个话题,“我……是你的谁?” “我的……学生……”生理快感促使苏停不在这个问题上消磨太多时间,她伸手揽住他的脖子,主动凑上来亲他。 林川澈显而易见地对答案并不满意,漆黑的眸子越发的沉,不为所动,直等得苏停几乎要哭出来,他才低头咬上她的奶尖,手指快速地碾着肿硬的阴蒂,数十个深顶将她送上了快乐的顶峰。 最终,苏停趴在他怀里,高潮的余韵激得她止不住地轻颤。 这时,林川澈忽然咬了下她的耳朵,声音低沉沉的,却又很认真地忿愠,“你一直这样不答应,我要生气了。” 非答应不合作 (ωoо1⒏ υip) 后来,果真是生了场闷气。 第二天醒来,林川澈就冷着一张帅脸,漂亮的眼睛里恶狠狠地“怒视”她,一边开始在英语课一事上提及其“非答应不合作”的信条—— 除非苏停答应做他女朋友,否则他才不会耐着性子继续上她的英语课! 真是……又幼稚,又认真。 就在刚刚,林川澈就突然发来条消息,打算继续坚守这条原则。 【林川澈:今天下午不想补课了。除非——】 苏停看着微信,手支着下巴,忍不住叹了口气。 在谈恋爱这件事上,林川澈来的比她更讲究,更端正,更郑重。 这些天里,苏停同林川澈的关系一日较一日的亲密,有关“身份”、“名分”、“男女朋友”的话题,林川澈也变着花样提了很多次,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为什么说姐弟恋有益于女性,原因在于以下十条》这种文章,迫不及待地发给她,好以此论证两个人正正经经谈恋爱的正当性、合理性以及优越性。 可尽管如此,苏停却始终有些含糊,没有开口答应同他在一起。 倒不是苏停矫情。 而是因为那个老问题依旧留存在心里——在她看来,两个人的年龄、身份、阅历各有差异,即便不考虑外界林玲等因素,就算此时选择在一起,就算一时甜蜜,未来大概也是很遥远的。 遥远到……苏停甚至觉着看不到摸不着。 诚然,林川澈是喜欢自己的。 除去两人深陷于此的鱼水之欢,平日里风雨不断的接送,手机里电话上络绎不绝的消息,种种痴缠,苏停都能感受到他的真心。 再比如,她偶一问到他那些相机的事情,尽管林川澈先是面色微变,但很快便打开话匣子,同她讲这是不知远在何处的父亲寄来的生日礼物,到最后甚至主动地拉着苏停细细地分享过去种种,仿佛希望苏停能切切实实地参与到他的人生一样……诸如此类,苏停当然也了然于胸。 正如她喜欢林川澈一样,林川澈的炽热情感与一片真心,苏停丝毫不怀疑。 可这样一份感情能有多深?又会有多持久? 就连她这种曾经期翼“同一人白头”的人,都能在一段恋爱中慢慢地消磨了热情,乃至最终出了轨,更何况林川澈只是一个少年人? 所以,在苏停看来,现在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或许对她来说就很好。——开始时不去计较名分,结束时或许也不会计较太多得失。正如某首诗里所说,她不愿意再看到一段感情渐渐地凋零。 …… 苏停抬头,透过办公楼厚重玻璃窗,看了眼外头的天空,依旧是郁郁然的阴,飘着一层潮湿的水雾,天色渐沉。 她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 半晌,苏停点开微信,简短回复了句。 【苏停:好。】 大概是她的回复弄得他更加生气,一直到下班,林川澈都没再发消息过来。 正值年底,除了她所在的海外市场业务部门和往常大差不差,其他支持部门都很忙碌,裴姿今天又加班,苏停只能关上电脑,打算一个人先回家去了。 公司楼外,冷风阵阵。 苏停裹紧大衣,拎紧包带,就往地铁站走。 年底,大概都忙于加班,路上行人罕见的少,苏停走在路上,脚步匆匆,一刻也不敢慢下来——不止是因为天色已黑,头上仅仅有路灯昏黄,黯然得让人心惊。还因为,最近这些天里,一出公司,苏停就觉着暗地里仿佛有双眼睛似的,不住地往她身上地瞅,弄得她相当别扭。 更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身后出现了一串脚步声,连同一个长长的男人身影,好似专门跟踪她一样。 那人就在几步之内,她停,他和他的影子也停,她走,他和他的影子也走,路灯昏暗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脚步声沉沉让人更加心慌。 苏停头也不敢回,手指紧紧捏着挎包,步速愈发地快,直到最终跑了起来。 在一阵小跑之后,身后的影子连同声音终于消失,前面十几米外也就是地铁站入口,苏停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缓了缓步,停顿下来拍拍胸口喘下气。 哪知,就在这时,刚刚那个影子忽然从背后窜了出来,趁苏停毫无防备之时,用力地一把揽住她的腰,嘴上粗喘着浊气,“停停!停停!”首-发:po18.biz (ωoо1⒏ υip) 前男友的纠缠 是沉先! 刚刚一路上跟着她的那个影子,就是此时此刻忽然发了疯一样紧紧抱着她的沉先! 路上行人稀少,夜色昏暗。 苏停浑身一抖,当即使劲要挣开,“沉先?快放开我!” 可沉先却完全没有听到一样,嘴里念念有词,“停停,停停,我们和好吧!和好行不行!” 他话说的急促,酸臭的浊气一股一股往外喷涌,几乎教苏停窒息。 冷汗哗啦啦地往下淌,苏停一颗心高高悬起直涌到嗓子眼,但不敢激怒他,话尽可能地说的冷静,“你先放开我,我们好好说,好吗?先放开我!” “不行!”沉先突然狂吼一声,掺杂着强烈的自毁气息,语气激动,话不成句,“分手我又没答应,你还是我女朋友!你还是我的!凭什么天天坐别的男人的车!凭什么!” 苏停大脑遽然一紧,这些天她总觉着有人在暗中窥视,原来并不是错觉! 然而,待她还来不及反驳什么,沉先那双手忽然就狂乱地在她身上摸索,隔着衣服像条冰冷的蟒蛇,苏停几欲尖叫,“你干嘛!放开我!你……” 可这尖叫与挣扎也是破碎的。 她刚刚发出几个音节,就被沉先打断。 他一只手戴着皮手套,一下子捂住她的口鼻,黏湿劣质的皮革味道立刻奔腾而至,让人快要窒息。 苏停的心慌张张不成样子,屈腿就就要踹他胯下,可沉先似乎早有防备,大腿迅速往后一掣,紧接着伸腿狠狠在苏停膝盖处踢了一脚,一脚,再一脚! “啊!” 猛然的剧痛使得苏停腿一软,沉先顺势掐住她的腰,就把她往右手边的绿化带上拖,嘴上依旧疯狂地喊着,“停停,别怕,我们聊聊!我们聊聊!” 绿化带上黑灯瞎火,苏停哪里肯,她额头上冒出来豆大的汗珠,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堪堪站定在原地。 忽然,有两叁行人从路对面走来,苏停心中稍稍一松,头猛地用力往后一磕,张口就要喊出声求救。 哪知,下一秒,沉先另一手忽然捏住她的下巴,再次捂住她的口鼻,拽住她就往他身上贴。 沉先顺势低下头,紧紧地捂住她的嘴巴,没再说话。 苏停“唔——唔——”地发不出声,慌乱中只听到那些人由远及近再及远的低笑声,“好像在接吻诶……” 苏停的心再次变得冰凉。 沉先的力气越发的大,苏停几乎要呼吸不上来,膝盖是骨裂一般的疼痛。 见她乖顺下来,沉先没再把她往草丛中拖。 但他依旧狠狠地钳制着她,狂热地讲述他分手后的不甘与后悔,悲愤地痛斥他找工作一个月来的种种不顺与挫折,颠叁倒四地叙说着看到她同其他男人说说笑笑同乘豪车时,他的嫉妒与愤恨。 “停停,跟我和好吧!我会努力对你好的,努力找工作,努力上班赚钱!你拜金,你跟了别的男人,我都不在乎,跟我和好就行!跟我和好!” 沉先疯了! 已经疯了! 苏停如坠冰窖,浑身发抖颤栗不止。 可沉先视若未闻,倾泻着他的怒火的同时,一只手开始在她身体上上下其手。 苏停胃里的酸水一阵接一阵地止步往外翻涌,浑身发软,视线渐渐模糊成夜色。 “哧——” 是极速行驶的汽车轮胎同地面摩擦的刺耳声音。 下一秒,呼啸而至的冷风连同拳拳到肉的重击一并传来。 沉先惨叫声接踵而至。 苏停只觉周身一松,膝盖一软,眼前一黑,来不及应答那焦急呼喊她名字的少年就陷入全然的黑暗。 一见他就委屈 一片昏沉中,苏停渐渐有了些意识,但她并不知道现在何处,夜色沉沦,天空低矮,耳边是冷瑟寒风。正踌躇间,沉先忽然出现在她几步远的面前,五官简直变了形,只余怒火中烧,双臂剧烈地撕扯着空气,尖厉重复道,“我们和好吧——和好!” 苏停瞬间冷汗涔涔,身体开始发抖,小步小步地后撤,就在这时,男人箭步上前,一下子拽住她,像一条巨型蟒蛇将她缠住,挣扎不得。 苏停想高声呼救,可嗓子里像是塞满了成捆的干草,发不出声,她的呼吸越发急促,汗珠滚滚而落,直至最终几乎不成腔调的低哑。 “啊——” 她猛然睁开眼,入眼是一片白花花的墙,以及这座城市冬日里罕见的西斜阳光。 嗓子里是火辣辣的干涩,苏停重重地喘息着,她害怕得厉害,只能再度闭上眼睛努力自我抚慰——是梦,只是梦。 许久,气息才归于平缓,思绪缓缓地这场梦魇中抽离。 苏停动了下身体,发觉浑身酸疼的厉害。她偏了下头,右手上正输着点滴,苏停一愣,又稍稍抬起下巴,这才看到左腿上还打着石膏。 在医院吗? 下一秒,这个想法就被她亲自打翻。 延伸的目光所及之处居然是极为熟悉的林川澈卧室,苏停不由怔住。 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来不及扭头去看,林川澈的声音就先一步到达,“苏停?” 林川澈似乎瞅见了苏停微微挺起的上半身,紧接着加了句“醒了?”,然后快步往这边走来。 外面天气大概晴得很好,冬日阳光有些刺眼。 苏停看他看不真切,只能感受到凛冽干净的气息铺天盖地而至,似乎将所有不堪全部赶走,她还没应声,不知怎的,鼻子一酸,眼泪就憋不住地往外流。 林川澈见状,只觉心被扭成一团,想说什么该说什么,此时此刻是半句也说不上来。 他俯下身,半蹲在床边,摸了摸她苍白的脸颊,片刻,才吭哧出一句不算安慰的安慰,“做噩梦了?” 刚刚是真的经历了一场噩梦,再听林川澈这么一说,苏停心里酸涩,泪水更加控制不来。 苏停并不想哭的。 因为平时她是真的不爱哭。 大部分时间,苏停都是笑着的。微笑,轻笑,含笑,偶尔放肆地大笑。笑着面对她的家人、恋人、朋友、上司、客户,笑着面对生活里的贫穷、不顺与险阻。 在苏停看来,笑么,最起码会让大家的心情好一些。 哭么,哭泣除了示弱,其他毫无用处。再者,是没有人愿意听她哭的——父母只听得见他们的命根子,她的弟弟哭泣;朋友聚在一起并非是为了当她的情绪垃圾桶;至于恋人,是会哄她几句,可哭是听不到的。 所以,昨晚被人紧跟了半程,她吓得一身汗水小跑着逃离,但没有哭。被沉先抓扯着身体纠缠,她试图用力挣扎开来,也没有哭。被沉先狠狠地踢了几脚,腿上痛的几乎站不起来,她还没有哭。 可现在,苏停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林川澈时,自己仅仅是一听到他柔声的话,一见到他走进来,就没来由地有些委屈,止不住地想哭。 林川澈感受到自己一颗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拉扯着,没再吱声,唯有用指腹一下一下替她擦拭泪珠。 半晌,苏停才止住眼泪,应了句,“嗯。” 她说完,再度陷入静默。 或许,他们没见到彼此之前,有很多事要讲,很多话要说。 可此时此刻,苏停和林川澈就是世界上最傻的两个傻瓜。 他们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哀哀地、凝视着彼此的眼睛。一个忘记同她讲出,她膝盖处受了怎样的伤,而伤她的那个人现在何处拘着。一个又忘记向他问起,为什么她会躺在他床上打着点滴,而不是在她谈及过她很抵触的医院里。 一时间,只能听到呼吸声,连同药液往下坠落时产生的轻微啪嗒声。 片刻,林川澈才稍稍垂下眸,盯着她右手上的针头,澄明的药液正往她虚弱的身体内。 他声音很低,很沉,挟着痛意,“对不起。” 说这话时,林川澈一只手臂垂在床边。在苏停看不见的地方,那一只手正因悔恨而紧握成拳。 他是真的歉疚、后悔以及恨自己。 从昨晚事发到现在,脑子里就有声音在不断发问着,昨天下午,自己为什么非要同苏停发那个小脾气——收到短信后,便真的没再去接她。直到心脏慌张张地跳个不停,才又乘车往公司赶。如果,如果不是当时恰巧按下车窗想透透气,恰巧看到那不远处路灯下她无助挣扎的身影,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林川澈简直不敢想象。 和她的关系早已亲近如斯,自己为什么非得要因为一个名头生闷气。苏停不愿意答应做自己女朋友,那就不做,和她在一起是开心的,她也是开心的,不就够了吗?难道非得看到面前的她哭成一汪水,想起昨晚她晕过去后的苍白脸颊,他,林川澈,才能彻彻底底明白自己紧紧相逼的幼稚? 以及,沉先,那个沉先—— 少年的眉头蹙成一团,咬紧牙关,拳头攥得几乎连手指都生疼。 一片沉默中,苏停抽了抽鼻子。 下一秒,林川澈只觉脸颊骤然出现温热触感。 他微抬下颌,就见苏停姿势别扭地伸来左手,她手指颤巍巍地抚过他挂了伤的肿起的嘴角,轻轻地点了下,“疼么?” 撒谎 林川澈向来是干净清爽的。 可此时,他漂亮澄明的眼睛里只余下疲惫与红血丝,左眼眼圈旁挂起了乌青的痕,另一道痕迹浅一些,结了一层暗红色的痂,但直直从他右脸脸颊蔓延至嘴角,细看来分外骇人。 比及往日,他是十分狼狈。 苏停偏头看他,手指尖轻颤着抚触他的嘴唇,一下,又一下。 在第叁下时,林川澈抓住她的手,迅速摇摇头,“一点都不疼。” 见苏停不肯信,眉眼间湿漉漉地又要沁出水来,林川澈忙加了句,“真的!” 他试图让苏停放宽心,就想笑一笑,可刚刚咧开嘴,火辣辣的撕裂痛感如烟烧火烤一般,瞬间袭来,林川澈不自觉地轻抽了一口气。 嘶!艹! 苏停看在眼里,只觉既心疼,心中又生出某种暖意,同时感到一丝好笑,眼泪便止住了。 她捏捏他的手,轻哼了一声,“撒谎。” * 理智渐渐回归,无数个问题渐渐开始在脑子里冒泡,不知该先说哪个。 苏停余光瞥到自己左腿上的白色石膏,“我的腿……” “伤到膝盖了,髌骨骨裂,所以得上夹板和石膏。”林川澈眉头一瞬间紧紧皱起,但刻意地没提昨天的事情,只问她说,“还疼吗?” 倒没有疼,就是一直这么直愣愣地躺着,动弹不得,半边身子有些发麻了。 因此,苏停摇摇头,说想坐起来。 林川澈小心翼翼地将抱着她坐起身,帮她掩好被子,在她身后垫了两个厚枕头,才在床边坐下来。 见苏停隐隐显出些忧心忡忡的模样,林川澈不待她问就继续宽慰她说,“伤的不严重,只不过上了夹板才能好得更快,你别担心。” 苏停稍稍放下心来,“可是……怎么在你家里?” “你不是很讨厌医院么。”林川澈回答得顺畅无比,仿佛早就刻在记忆里。他仰头看了眼支架上的输液瓶,还剩小半瓶药液,“怕你醒来不习惯,所以看完医生就把你带回来了。” “……在这不方便。要回也得我那儿呀。” “你那?裴姿家?”林川澈似乎只捕捉到后一句,他从桌上拿了片湿巾回来,“不行。裴姿她白天得给我妈打工呢,谁来照顾你?” 苏停:“……” 你一个高叁生,白天不也得上学吗? “忘记说了,我今天请假了,没去学校。”林川澈好像有种看透苏停心思的能力,“也替你请好病假了。” 他说着,凑近来,用湿巾帮她细细擦去泪痕。 面前的少年动作细致温柔,模样是她初见时不曾想象过的认真。 西斜的阳光穿过玻璃窗倾洒进来,暖洋洋的。 一时,别无他话。林川澈离她这样近,她又盖着被子,苏停便开始觉着有些热,背上甚至都出了细细一层汗。 然而,下一秒,苏停忽然脑子一紧,觉着有点不妙。 公司的规章制度正如一把手林玲一样,以严格认真而着称,别说是病假,即使是休年假,都需要层层审批。 林川澈他是怎么帮她请好假的。 难道是……通过林玲? 这个念头骤然出现,使得苏停呼吸一窒,心开始扑打扑打地猛跳,正想再问他,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你好,警察。请问是苏停吗?” 我们不和解 警察姓王,电话过来是让苏停作为当事人去录口供的。 按照规定,录口供的地点只能二选一,要么在警局,要么在医院。 一来,苏停受伤行动不便,二来,根据案情需要,后续还得再做伤情鉴定,不得已,最终只能又去医院。 不幸中的万幸,医院里刚巧空出一间单人病房,她心里这才没那么抵触。 尽管林川澈想在这彻夜陪护,但苏停想,他毕竟是高叁生,上学读书为要,实在不肯。好说歹说之下,林川澈雇了两名护工,最终才不情不愿地回家去了。 * 王警官是第二天中午过来的,很年轻,人也好说话,录口供的过程如四月春风,温柔和煦。 可末了,当王警官将目前已堪破的信息分享给她时,苏停却瞬间不寒而栗。 其实,苏停面上都是镇定的,礼貌性的笑容从未消散,但身上已经像那天晚上被沉先狠狠地抓扯住时一样,冰冷的汗珠不住地下滚。 她忍不住复述刚刚听到的内容,想要再度确认,微微发颤的声音出卖了她的惊慌,“所以,他是整整跟踪了我两个月……衣服里还揣着把水果刀?” “从目前了解到的监控录像以及对方的口供来看,是这样没错。”王警官点点头,合上卷宗,就要站起身,忽然,他顿了下,又问道,“苏小姐,你的伤情鉴定做过了吗?” 苏停嘴唇还有点颤,摇摇头,“还没有。” 人醒来后有各种各样的事。 前一天晚上,她主要是和裴姿打了通电话——裴姿是闺蜜,是目前唯一知晓她和林川澈关系的人,也是林玲最亲近的下属。所以,昨晚苏停和裴姿聊了许久,得知请假是裴姿帮忙请的,而林玲正远在外地出差,没什么异常,大概率并不清楚现在发生的事情时,苏停才稍稍放下心来。 而今天上午,她则忙于工作。首先,是向直线上级说明了下目前请假的情况,紧接着又和同事就近期工作做了交接,尽管进展超乎寻常的顺利,但依旧花费了不少时间。 待想到伤情鉴定这起事时,王警官就来了。 “行,那你尽快做好。”王警官点点头,他拿起帽子戴在头上,“这起案子是否会转为公诉,就看你的伤情鉴定。轻伤以下的话,可以安排和解——” 他的话被身后澄澈清冷的少年声音打断,“不用,我们不和解。” 两人闻声转眼看去,林川澈推门而入。 正是冬天,窗外冷风呜呜地刮着,可林川澈额上却覆了层薄汗。 想来是上午放学后匆匆赶来。 黑而亮的眼眸中不再次往常那样含着笑意与慵懒,相反,神色严肃凛然。 他手里拎着什么,向王警官点点头以作打招呼,然后走到苏停床边,将东西放在旁边矮桌上——苏停这才看清楚,是个饭盒袋。 大概是他的态度过于义正言辞,声音又大。 王警官微愣了下,反应过来,音量也提高了几分,“呃,是这样的。今天呢,对方父母刚从外地赶过来,他们赔偿和解的意愿非常强烈。根据法律呢,轻伤以下,和解——” 可没想到,这一次的发言再次被人打断。 “什么和解啊?” 这一回,是个女声,掺杂着浓厚的地方口音。 叁人视线齐齐往身后看去,就见房门大开,风尘仆仆的中年妇人挎着个包正站在门边。 苏停一惊,“妈?你怎么来了?” 宝贝你睡傻了 (po1⒏ υip) “来照顾你啊。女儿,腿受伤了,怎么不和家里说啊。” 苏母走进来,长长地叹了口气,皱巴巴的脸上与眼睛中簇起了关怀与温情——这种关切,苏停只在她看向弟弟苏传宗时才见过。而自己几乎从未亲身感受过。 苏停不禁一怔,鼻子微酸。 下一秒,情绪却生生被切断。 就听苏母转而笑向王警官,“不过,警察先生,这个和解——是多少钱啊?” 苏停一听母亲这话,忙打断她,“妈,什么钱?我又不和解。” 可苏母置若罔闻,还想继续问,王警官嘴巴抽了抽,简略地说了下法律规定后,便借故走了。 苏停见状,也使眼色让林川澈快离开。林川澈很听话,没再说什么,神色淡淡地向苏母喊了声“阿姨”后,也出了门。 门被从外面轻轻拉上,护工还未上班。 房间内一时只剩下母女二人。 苏停看到母亲将背包放在地上,坐在床边反手捶着背。50多岁的人,发色灰白,面色倦然,想来是舟车劳顿匆匆赶来,语气放平和了些,问道,“妈,你怎么知道我腿伤的,怎么过来的?” 那天到现在,苏停并没有和家里提起过这件事。两地相隔几百里,电话里说了也没用,至多收获一句“以后在外面小心点。”——这是她自小便知悉的潜规则。所以,苏停也没想过和家里说。 因此她没想到家人会知道,更没想母亲会过来。 可苏母却没回答,将这房间四顾打量了下,才开口道,“刚刚那小伙子是谁?你男朋友?” 方才屋内就两个男人,除去王警官,只有林川澈。 小伙子,自然是指他。 苏停一愣,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脸颊猛然发烫。她不清楚母亲是否知道些什么,或者看出来什么,但直觉告诉她绝对不能多说什么,心虚使然,声音大了一点,“什么呀,那是我学生。” 说完,又补了一句,“就是他救了我。” “我说呢,那么年轻。”苏母笑笑,才开始回答,“我听警察说的,你受伤了。昨晚才知道,今天一早就坐火车过来的。伤筋动骨一百天,又是膝盖,妈妈不把你照顾得好利索,我不放心啊。” 苏母说的煽情,眼中泪光闪闪。 如果是刚才听到这话,苏停或许鼻子会继续酸下去。可是,母亲方才那提到和解金的意思,让苏停难免生出来些警惕。 苏停沉默了下,没说话。 苏母便继续往下讲,讲她留在家里的父亲与弟弟对苏停的关心,讲其赶来途中的辛苦与波折,直直将苏停说的也动了情。 这时,苏母眼睛转了转,抓住苏停一只手轻拍几下,“女儿啊,妈妈觉着啊,毕竟那人是你前男友,和解也不是不行。” 感性顷刻间烟消云散,苏停听母亲又提这一茬,手一缩,“妈,你说什么呢。警察没和你说,沉先做的有多恶劣?跟踪我两个月,把我踢骨折,还揣着把刀子。如果不是被人救了,我现在……” 那个回忆犹如噩梦,苏停不愿再细想,说着说着抿唇停了声。 苏母见状,不好再说,便凑近来拍拍她的肩膀,“妈妈错了,不说了不说了。都过去了,别难过了。” * 如此一番,苏母便在陪护床上住下,照顾起苏停来。 做好伤情鉴定后,苏停辞掉了护工。之后,除去医生,以及每日来两回的林川澈以外,白天大片的时光里只有她们母女二人。 闲暇无事时,两个人便渐渐叙起家中旧事来。 尽管于苏停而言,家里是被重男轻女的风雨云笼罩着。但到底是浓于水的血缘亲情,挑挑拣拣,总是能找出动人回忆。 这样无波无澜地过了一周,苏停只觉着和母亲的关系,好像比过去23年都要亲近。 这天上午,苏停见母亲买完早餐回来,面上却突然挂上抹忧色,就问她怎么了。 苏母将豆浆递给她,叹口气,“你爷爷周年了,要扫墓,你爸想让我后天回来一趟,我想明天下午走。” 苏停微怔。 爷爷在她一岁时就去世了,生前留给她的印象不多,只知道给她取了个名——停。 但母亲既然开了口,苏停虽然不舍,还是答应了。 或许是即将短暂别离,当晚苏停睡得并不安稳,只觉耳边嘈嘈杂杂的。 第二天上午又睡了很久,醒来之后已是晌午,转头才发现床边多了束花——红色康乃馨混杂着玫瑰与剑兰,鲜艳是鲜艳,就是颜色有点杂,模样么有点丑。 “妈,来人了么,谁送的花?” “哦,还是你那个学生,见你睡得熟没叫醒你。” 苏母背对着她,正在收拾背包,不知怎的,声音瓮瓮的,见苏停醒了,简单道完别,苏母便离开了。 房间里只有她一人,瞬间空落落的。 苏停叹了口气,也不想刷手机,只觉着无聊,正犹豫是否再睡一会,没想到,几分钟后,门就被人推开了。 苏停抬眼看去,居然是林川澈,“你怎么又来了?下午不上课啊?” “什么又来了?话说,我刚刚在医院大门那遇见阿姨了。” 林川澈径直走进来,觑见那束花,眼角轻挑,似笑非笑着吐槽道,“啧,苏停,你这花可真丑。” 出事以来,几乎罕见林川澈以这种语气神色打趣她。 苏停一时只觉可爱,笑笑说,“是啊,你的花怎么怎么丑?” “我的花?什么我的花?” 苏停见林川澈还装模作样,扬起胳膊便想捏捏他的脸,“怎么,今天买了束丑花还不肯承认?” “没买花啊。我刚放学过来啊。”林川澈俯下身凑过来,乖乖地任她捏圆搓扁,可面上惊异之色愈浓。 林川澈顿了顿,又轻咳一声,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出一个在他看来非常肉麻,非常油腻,但此时此刻分外想喊的称呼,“宝贝你睡傻了?” 他扬扬手机屏幕,“你看,才12点20。” 苏停这才顿住动作,“我妈说的,你来过了呀。”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两人这才发觉,哪里似乎有点不对,对视一眼,林川澈起身去开门。 房门打开,门外站着一对中年夫妇,满眼沧桑痛苦,可面上却含怯意与感激,手里紧紧捏着薄薄一张纸。 林川澈垂眸看去。 纸上首行赫然是叁个大字——谅解书。 首-发:po18vip.xyz (po1⒏ υip) 欲哭无泪 当曾经在微信视频上短短见过一面、憨厚朴实的沉先父母,此时此刻流着愧疚与欣喜的眼泪,诚恳地感谢苏停愿意听从她母亲的建议,选择原谅沉先以及接受调解,苏停才发觉一切变得始料未及的荒谬。 荒谬到让她遍体生寒—— 那尽心尽力在医院照拂她一周的母亲,早在老家时就已经被沉先父母联系到了,甚至一早就在电话里初步沟通过和解金额,然后才怀揣着说服苏停的目的匆匆赶过来。 到达这边后,见苏停态度实在坚决,而沉家倾力凑的二十几万太过诱人,苏母实在没有软磨硬泡的耐心,便在昨天主动约了沉家父母前往警局,以苏停母亲的身份、以苏停委托人的名义签署了谅解书。 碰巧,昨天此案的第一负责人王警官因事请假,接待他们的实习警察甚至没有细细甄别,便在这张谅解书上盖下红章。 而苏母,在今天上午收到钱后便仓促离开。 面前的沉先父母,则是在大事已毕后,特地前来医院向苏停表达歉意与谢意。 这是他们第二回来。 第一回来的时候很早,她还未醒。床边这鲜艳而丑陋的花束,便是例证。 一切的一切,是多么狗血,多么荒谬。 可却足够让苏停欲哭无泪。 她的胸口不住地起伏着,顾不及身旁已然变了脸色的长身玉立的少年,咬紧牙关,保持着残存的最后一丝冷静,“叔叔阿姨,我得和我妈打个电话,你们可以在外面稍等一下吗?” 沉家父母还算通情达理,对视一眼,点点头出了门。 门关上的这一刹那,林川澈凑近身来,目光复杂,泛着火气,“你妈妈?” 苏停咬下嘴唇没答,径直拨了电话给母亲。 苏母很快接通,背景嘈杂,大概正在火车上,她依旧维持着这一周以来的温情和煦,“女儿?怎么啦?” “妈,你收了多少钱?还回来。” “什么钱?” 苏母装傻,可苏停不愿意同她曲曲绕绕,“沉先爸妈给你的钱。你收了多少,全部都打给他们。我再去警察局申请撤销。” 电话那端,苏母干笑了一声,“你说,你伤的又不重,拿点钱不好么,实在。” “妈,这不是钱的问题。就算你替我签了字,按照法律规定也无效的!” 苏停忍不住扶额,“再说,你要钱,我每个月不也都给你们寄钱呢么!” “怎么可能无效?警局签的啊。”苏母并不肯信,顿了下,“二十多万块呢,你有吗?前段时间我不是和你说过么,咱们这新开个楼盘,我和你爸想买一套。只不过,手里钱不够首付……问你借,你又说没钱,那现在加上这笔正好,不用你再出钱,还能减轻你的压力。” “再说了,就算无效,你再去签一份就好了啊。反正这钱,我是不可能退的!” “不买房子,过几年你弟弟要结婚成家怎么办?这时候不买,到时候更买不起。” 哦—— 明白了…… 这一周以来,母亲忽如其来的关心,尽心尽力的照顾,突如其来的母爱温情,骤然拉近的母女情谊,一切的一切都只有一个原因:他们要用这笔钱,给她弟弟买房子。 意料之外。 可在她家里,好像又是情理之中。 苏停心脏猛然一跳,泪意克制不住地迅速往外涌,她深吸一口气,推开林川澈递过来的纸巾,问出了那句植根于心底十几年的疑问—— “……那我呢?” (逻辑死,轻喷谢谢_(:з」∠)_) 都不是理由 回应苏停的是,电话那端苏母停顿了一下,继而拙劣地念叨着几句“喂?你说什么?听不清啊”,然后仓促而慌张地按掉了通话。 房间内陷入一片沉默。 苏停怔楞了一下,然后紧紧地闭上眼睛,将那快要涌出眼眶的泪水狠狠地憋了回去。 不能哭。 哭也没有用。 她一早就知道。 5岁,父母为了逃避计划生育追生儿子,决绝地将苏停送到外婆家瞒着,离别时,不谙世事的小苏停哭了。 可迎接她的,只有父母暴躁的怒吼,最终还是来到偏僻乡下与那个佝偻着腰的老人相伴几年。——尽管回头看来,后来几近因穷困而病死医院的外婆,对她是全心全意怜悯的好。 18岁,高叁暑假,收到录取通知书还没开心多久,父母便冷冷地通知她自己筹措上学费用,“你成年了,我们的义务已经尽到了。再说,你弟弟马上上初中,哪里不用钱?我们那点工资哪里够。” 酷暑天,她脸上一抹全是水,分不清是汗还是泪,只好咬紧牙关申请贷款,收拾好行李就去找暑假工。 20岁,父母因故提前内退,紧随这个消息而来的是他们不容置喙的请求,“女儿啊,你兼职当老师钱也不少吧,一个月最少往家里寄一千块吧。” 当时家教时薪80块的苏停,银行余额亦很微薄,可刚要拒绝就被一口否决,“养了你这么多年,总得给家里做贡献吧,不然不就是白眼狼?” 苏停不是不难过,不痛苦,不伤心。 可每当父母偶尔愿意丢给她一丝一毫的关心,那痛苦与悲伤别转瞬间被治愈了。 人之本性,得到的亲情与爱意越少,她越是殷殷切切地渴望,一直留存着一丝痴念。 直到,这通电话被挂断。 在此之前,苏停曾不止一次地想过,为什么弟弟苏传宗从出生到现在,可以肆无忌惮地在父母爱意中成长,被偏爱被宠溺,而自己却没有? 她不擅长揣测他人,于是只能剖析自己。 苏停一开始想不出原因,渐渐地难以成眠,辗转反侧,最终忍不住自我怀疑——同样都是爸妈的孩子,流着同样的血,不被喜欢不被宠爱,是不是因为她自己还不够好? 如果……她对父母更孝顺一些,对弟弟更疼爱一些,给家里打的钱更多一些,那么,她会不会变得更重要?父母会不会更爱她?给予她的亲情会不会更丰厚? 这些问题盘踞在她心底,苏停回答不上来,或者说不愿意回答上来。 苏停选择埋头去做。 万一呢,试试吧,或许呢!她一直这样幻想着。 直到此刻,绝望到最深处,她才终于清醒过来。 苏停终于明了,终于不得不承认这个惨烈的真相——不论她再如何努力,和弟弟相比,父母就是不爱她。 不爱她。 * 短暂的稀薄黑暗中,苏停感受到有人伸手替她拭去滚出眼眶的水珠,动作轻柔而怜惜。 于是,她睁开眼,抹了一把湿漉漉的眼睛,然后向坐在床边、眉头深锁的林川澈尽力微笑。 这时,她的余光才瞥到房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 苏停身子顿时一僵。 不知道沉先父母什么时候推开的门,只见他们站在门口,神色凝滞,笑容已经消散—— 看样子,看了很久。 林川澈也转头看去,而那给她擦拭眼泪的手却垂下来,紧紧地牵住了她的。 似是安抚,似是占有。 苏停变得慌张起来,想要挣开,可林川澈手劲儿很大,她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看着沉先父母一步步走近,他们已然神色大变,“……这是?你不才和沉先分手?” “叔叔阿姨,”苏停一边挣扎着甩开林川澈,一边想回答他们,可嗓子里突然着了火冒了烟,说不出话来。 “你才和他分手多久,你就和别的男人牵手?出轨了,你这真是出轨了吧?!”沉母立刻红了眼圈,一屁股坐在陪护床上,拍打着大腿哭泣道,“我儿子说,他这么做就是因为你劈腿,我们当初还不信。要不是亲眼看到,我们哪能知道错的是你啊!” “阿姨——” 灵魂最深处的心虚与愧疚终于被直截了当地公之于众,一瞬间苏停感觉到某种解脱。 可她还是没发出声,只能拉扯住林川澈,摇摇头让他别冲动,听沉先父母说完。 “别哭了!”沉父严厉地呵斥了妻子一声,他面色铁青地看向苏停,“今天不谈其他,只谈谅解书的事情。既然你签了谅解书,等沉先出来了,我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只不过——” 沉父转而看向苏停与林川澈紧紧相握的手,“这钱你得退给我们!毕竟,沉先这么冲动,这都是你的错!” 都是她的错? 苏停有点懵懵的,太阳穴瞬间突突的跳起来。 她承认,在一段感情中越轨,是她的问题。 可当她提出分手后,却依旧被沉先跟踪与侮辱,真的也是她的问题吗? 苏停嗓子干涸的厉害,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时,林川澈轻咳一声,不卑不亢地开了口。 “叔叔阿姨,第一,这钱肯定会退的,你们请放心。因为苏停本人没有签署谅解书,不合法不合规,所以我们会申请撤销。” “第二,首先,苏停没有任何问题,我想,你们指责的时候需要拿出证据。其次,据我所知,她已经单身好几个月了。这世界上从没有为前任守节的道理。所以,现在苏停和谁牵手,和谁恋爱,完全都是她的自由,和沉先没有任何关系。” “最后,我想叔叔阿姨比我的阅历多,应该知道一码事归一码。” 林川澈漂亮的眼睛暗了暗,沉沉地扫了这对夫妇一眼,“那你们应该也清楚,就算一个女人犯了错,出轨也好,劈腿也好,是其他错误也好。这一切都不是其前任伴侣实施跟踪、胁迫、伤害的理由。” (偏执男主对我觊觎已久[快穿]) 要我帮你洗吗? 林川澈话讲的铿锵有力,有礼有节。 眼见着,沉先父母脸色沉下来。 林川澈这话无异于打脸,让他们半分理由也不占。 但同时,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少年说的不无道理——先不说出轨一论只是自家儿子一家之言,目前状况,究其根本还是沉先伤人。尽管二十多万块几乎是他们半辈子苦心经营的积蓄,想赶紧要回来。但按着少年这话的意思,眼前这重点变成他们要撤回调解书?这哪行!钱当然比人重要。 因此,沉父赶忙开了口,“姑娘,那这钱我们就不要了,你收着多买点补品。总之,咱们之后——” “叔叔,阿姨。“ 苏停开口,打断沉父要打圆场的话。 经历林川澈这一番话的抚慰,苏停忽然觉着自己清明了许多——不管如何,一切都不是沉先伤害自己的理由。苏停紧紧抓住林川澈的手,顿了下,声音比方才沉静了许多,“这张谅解书不合法,所以钱我会尽快打给你们。至于和解,抱歉,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你不和解了?”沉母闻声又要激动起来。 苏停没再答话,直直地看着他们。 沉父也是心头一跳,但见眼前人目光灼灼,神色坚定,心里明白越闹越碍事,忙一把止住哭泣的妻子,拉起她向苏停求情,直到很久后被安保人员拉住才离开。 临近半下午,房间才终于陷入安静。 苏停整个人顿时松弛了一些。可刚喘口气,她就想起那笔钱还在母亲手上,内心瞬间又凝重起来。 苏停顾不上林川澈,松开他的手,抓起手机要给母亲打过去。可哪成想,几秒后,只传过来对方关机的提示音。苏停微楞,然后咬咬牙,马不停蹄地给父亲、给弟弟打电话。 可仿佛一早商量通知好了似的,一家叁口全员都是关机。——看样子他们早就沟通好了,要把这钱彻彻底底地拿走不还。 苏停气极反笑,连同那眼泪也不自觉地往外冒。 她手里钱不多,就几万块,于是便想向闺蜜裴姿借钱,看能不能把先这窟窿给补上。 苏停忍着泪意,又打开手机,可刚要拨号,从刚才沉默到现在的旁观者忽而轻掐一下她的耳垂。 “嗯?”苏停顿住动作,抽了抽鼻子,转头要看他,却被林川澈一把拥住,“给裴姿打电话干嘛?” “……借钱。” 林川澈闻声,整个人凑近来,鼻息温热近在她耳畔,却显而易见地有些不满,咬牙切齿,“为什么第一时间能想到裴姿,却不能看到我?” 苏停:“……” 醋了。 实际上,除去家教的费用,苏停并不打算和林川澈有太多金钱方面的牵扯,尤其现在这种暧昧不明的关系下。 可到底挨不住他使着性子地吃味、纠缠与“胁迫”,嘴里说着什么“提前给你发工资罢了”,碍于要事为先,苏停最终还是收下这笔借款。 至此,心头巨石才放下大半。 终于松了口气,苏停伸了个懒腰,这时才发觉,自己身上黏糊糊的,好像出了一身的汗—— 她本就爱出汗,今天又几乎忙活了大半天,一摸额头,就连额上都覆了一层细密汗珠。 大冬天的,身上只觉又潮又冷又热。 于是,苏停便让林川澈搀着自己去了卫生间,想去洗个澡。 尽管,这些天洗浴时,要么是女护工在侧,要么是母亲扶着。但清洁心切,苏停想自己一个人“金鸡独立”,扶着墙,简单冲洗一下,应该、大概、或许也可以吧? 直到她关上门,堪堪脱去外套,支着身体的这条腿就忍不住打颤,她才切切实实地感觉到这个姿势有多沉多酸。 这才不过半分钟而已……那接下来半小时,不用脑子想,都知道有多艰难。 橙黄的浴灯下,苏停顿时打了退堂鼓,她想,或者先忍一下,请个护工再说吧? 恰在此时,扣门声闷闷地响了两下。 “怎么了?”腿又颤了颤。 几秒钟后,林川澈的声音透过玻璃门传过来,瓮瓮的,有点古怪,“咳,那个,需要我帮你洗吗?” 指间高潮 ωoо1⒏ υip 林川澈是帮她洗过澡的,而且不止一次。两个人做完爱后,她累的几乎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他抱着她细细地用花洒冲洗。 可像现在这样清醒的时刻,还是在医院里,是第一回。 黄橙橙的灯光之下,苏停双颊开始隐隐发烫。她还没来得及回答,扣门声又响了两下。 林川澈声调似乎低哑了些,走形式一般询问道,“不说话,那我进来了。” 苏停一只手扶着墙,站的发麻,腿颤了下。她想制止他,说,不用帮忙,她先不洗了,正要出去呢。 可不知怎的,这嗓子忽然干的厉害,好像重新被塞进了一捆草,堵得她嗓子发慌,半湿不干的草叶弄得她喉咙发痒。 直至林川澈推门而入。 卫生间很小,骤然再加进来一个高瘦的少年,空间更显逼仄。林川澈两步走过来,放下手里的小凳子,将苏停抱坐在凳子上,“想什么呢?” “我在想,”苏停有些艰难地开口,“……你今天下午不上课吗?“ “请过假了,放心。”林川澈半倾下身,嘴角弯弯,眼睛上溢出一丝笑意与戏谑,“老师,我帮你洗澡,你就想这个?“ 他说着,伸手扯起苏停毛衣下摆,劲道有点糙地往上掀。 “不是,别……”苏停终于得以发出拒绝的声音,然后就感受到林川澈的动作停顿了下。 可下一秒,鬼使神差地,她说的却是,“……别那么重,轻点。“ 叫他脱衣服的力道轻一点。 林川澈登时吃吃笑了一声。 脸颊瞬间羞耻地发烫。她明明想喊停的,是嘴巴背叛了她。 可很快,身体也背叛了她。 苏停大脑有些昏沉沉的,手臂自觉地举过头顶,好方便林川澈替她脱去薄毛衣,脱掉棉布底衫,解开黑色的胸衣。 她听话地站起来,靠在他身上,上半身不着一物,丰盈的奶子紧紧压在他身上,樱粉色的奶头与羊毛大衣摩擦,生出些微的痛感,渐渐发硬。 苏停努力环住他的脖颈,清晰感知到林川澈双手在自己下半身穿梭。 他先是褪掉她的病服裤子,然后再颤着手,拈着她白色的内裤一点一点想往下拉扯。 可她的腿心紧紧闭着,内里不知何时又是濡濡的潮腻,细细的一小块布料非要往腿缝里钻,那动作便显得分外艰难。 花了半分钟,还是一分钟? 少年忽然失去了耐心,修长的中指突然由下及上,隔着那一层濡湿的布料往上捣,直直捣进已经泥泞不堪的花穴。 轻微沉闷的水声。 苏停那条腿猛然一颤,几乎要站不稳。 而耳畔,林川澈的呼吸瞬间变得沉下来。 “湿了。”他低声说。 手指隔着那块聊胜于无的布,再次往里刺入,刺得苏停忍不住轻喊他的名字,“林川澈。“ “在。“林川澈低喘着应道,中指稍稍往外撤了下。 可下一秒,他直接勾开那已然湿漉漉成一根的布条,中指连同无名指与食指并拢成一簇,探进去那湿滑成泉的花穴,寻到那潺潺的穴口,重重地插了进去。 “嗤”的一下水声。 紧窒的穴口被充满,苏停禁不住夹紧了腿,呜咽了一声。 她已经完全倾靠在林川澈怀里,体内生出某种渴求,迫使她抬起头和他接吻。 苏停的眼睛和花穴一样,蔓延着水意,生理性泪水几乎让她意识模糊。 林川澈的手指还在她体内抽插,重重地、迅速地,不时寻着她最敏感的那一点,刻意地刮蹭勾弄。 苏停微微闭着眼睛,无助地轻吟,腿抖得几乎站不住,光裸的身体不自觉地往他怀里蹭。 隔着羊毛大衣,甚至还能感受到他勃起的坚硬性器,生出麻酥酥的痒与疼。 快感迅速在体内发酵、堆积、攀升。 两个人的喘息越发粗重。 差一点,马上,她就能获得至高无上的快感。 下一秒,就在下一秒。 可突然之间,动作却停住了。 快感的潮水骤然跌落,苏停忍不住张开眼睛。 林川澈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除去满满的欲色,有促狭之意一闪而过。 他亲亲她的嘴唇,然后侧首低头亲吮她的耳朵,“不是说洗澡吗?“ “不是……给我……求你……林川澈。”及至未至的快感促使她语无伦次地哀求,无助地扭动身子。 林川澈顺着她的话旧事重提,无动于衷地开玩笑,“求我?我是你的谁啊,就求我?” “嗯……我的学生。” “只是学生?提醒一下,叁个字。”此时此刻,他们的身份已悄然调转。他才是老师,是她循循善诱的老师,手指微屈,轻轻地碾在她甬道内壁。 苏停不可抑止地抖了下,可这不够,还不够,远远不够。 她呜呜咽咽地哭求着,却不肯开口回答。 直到林川澈手指全部抽出来,恶狠狠的咬住她的耳朵,逼着她学习标准答案,“说啊,男朋友,是你男朋友。” 最敏感时,也最脆弱。身体内一片空虚,理智瞬间全线崩溃,苏停急促地喘息,尖锐地哭叫一声,“男朋友……是我男朋友。” 下一秒,叁根手指再度重重地插了进来,发出“噗呲”的水声,另外两根手指迅速地循着她的阴蒂狠狠地磨。 快感砰然高涨、攀升、炸裂。 苏停只觉身体一紧,眼前猛然发白,整个人完全倒在林川澈身上,花穴快速地收缩痉挛,大股大股的淫液喷涌而出,喷到他手掌上,溅到地上,顺着她的大腿根往下流。 首-发:po18xsw.com (ωoо1⒏ υip) 吃小点才好洗(H) 潮喷了。 被林川澈用手指操到潮喷了。 即便被他一只手臂紧紧地锁在怀里,可苏停依旧止不住地颤抖。 她想,要坏掉了。 淋漓汹涌的快感促使她急促地喘息,无助地呜呜咽咽掉眼泪。 林川澈眸色暗了暗,濡湿了的手掌往苏停大腿上蹭了两下,安抚般地亲亲她的嘴唇,才又将苏停抱着正正好好地坐回椅子上,“等会儿我。” 于是,她便赤身裸体地坐在那,一只手臂扶抵在墙壁上,低着头,眼神迷蒙蒙的。 除了受伤的腿不得已杵得很直,白皙的身体柔软无力,汗水、泪水、淫水混杂成一团,浑身上下都是黏腻腻、湿哒哒的水儿。 ”林川澈……“才等了不到一分钟,她就忍不住喊他。 林川澈在门外低低应了一声。 “帮我洗澡呀。”她催促他。 ”来了。”林川澈刚锁好门,脱掉衣服,苏停微微抬眸,就见他全身赤裸推门走近来。 胯下火热的性器,不加遮掩地坚硬勃发。 苏停面颊忽地再度发烫,骤然紧张起来。 林川澈轻轻笑了一下,没说什么,打开花洒,试好水温,便走一步过来,俯下身帮她冲洗。 房间里升腾起水汽,白茫茫的,氤氲而潮湿。 医院房间的隔音效果并不很好,隐约间甚至能听到隔壁病房小孩的哭闹、大人的训斥,走廊上匆匆而过的医疗推车咕噜咕噜的滚轮声。 苏停不自觉地屏了口气,试图提前说好规则,“只洗澡哦。” 林川澈轻哼了一声,没答应,也没拒绝。 一开始,他还算本分。 林川澈持着花洒,帮她全身上下冲洗一遍,将那黏腻不洁的触感一一扫去。 然后关小了水流,又细细地替她揉拭着,修长的脖颈,形状漂亮的锁骨…… 可他的手逐渐往下,锁骨之下是她的胸,胸前是对挺翘饱满的奶子,樱红色的奶头在水流冲刷之下硬的像颗小石头子。 林川澈的喉结迅速滑动了几下,手顺势滑了下去,声音也哑了,“这也得洗洗。” 苏停点点头,干咽了一下口水,想转开视线,可却又不自觉地低头看,看他修长的手指一下、两下、叁下……在自己胸前揉搓着。 他揉捏够了,大手抓起奶子拢成一团,白皙的乳肉溢出指缝,然后再猛然放开,如此反复。 苏停被他勾弄得下身又开始流水,余光觑到他的性器整整又膨胀了一圈,脑子里尚存的那丝清明提醒道,“啊……快洗呀……” “太大了。”林川澈舔了舔嘴唇,伸手关上花洒,忽然便蹲下身,一只手抓住苏停肩膀,低头便凑到她胸前,张口便含住奶头,声音含糊,“吃小点才好洗。” “唔——”胸前骤然被温热口腔包裹住,他黑色碎发擦在她皮肤上,弄得人发疼又发痒,苏停仰起脖子轻吟一声。 明明知道他只是胡说八道,却又忍不住挺着身子往他嘴里送。 林川澈埋头在她胸前大口大口地吮吸起来,发出啧啧水声来,吃的她两只奶子一片红痕。 吃够了,又扯开她两条腿,低头在水漉漉的穴前吃吮,直弄得苏停低吟不止,连连喊停。 末了,林川澈又求着迫着她用手帮他搓揉了好一会,将那勃发的欲望释放出来,这才帮苏停清洗一番,裹着浴巾将她抱回了床上。 决绝姿态 全身心的疲惫与满足,这一晚,苏停睡得很早,很安稳。 林川澈倒相反。 医院查完房后,他没回家去,一米八几的个子窝在又窄又小的陪护床上,十足的委屈别扭。 更别提,这十多天来,碍于客观条件,只堪堪开了个半荤。 17、18岁的年纪,喜欢的人近在眼前,黑暗中甚至能听到半米之外对方轻浅的呼吸声,身上的火蹭蹭地往外冒,却又纾解不了,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睡意终于来临的那一刻,他恨恨地想,等苏停身体好了,他一定要让她体会另一种难受。 * 第二天,苏停去警局申请了撤销谅解书。 由于原本流程中确实存在不规范之处,所以申请还算顺利,当把那二十多万块归还到沉先父母账上时,烦忧瞬间消散了大半。 在警局时,沉先父母见她态度坚决,不再试图说服苏停。 只是,末了,沉母忽然恳求道,“我儿子很想见你,你能不能去见见他?毕竟在一起叁年啊。” 要她去见沉先。 以前女友的身份?还是受害者的身份? 苏停承认,听到这个问题的一刹那,她有点懵,想了想,还是想拒绝。 但在开口的前一秒,她坐在轮椅上,忍不住回头看向一侧的林川澈。 他没说话,一只手紧紧地攥着轮椅把手,一只手护在她身侧,眉毛紧蹙。 “不了,抱歉。“苏停摇摇头,垂下眸子不去看沉先父母的失望,然后转头轻轻地又说,“走吧。” “我们走吧。” 这才感受到身后少年有所缓和。 * 伤情鉴定报告很快下来,由于苏停属于轻伤,因此案子已转为刑事案件,择日公诉。 尽管,得知消息时,她内心有一点复杂,毕竟是相处叁年的前恋人,但更多的是放下来一块大石头。 当然,另一块石头依旧高高地悬在心头——母亲拿的那笔钱,至今不愿归还给她。 闲暇下来,苏停几乎一直往家里拨电话。 刚开始,是无人接听。 连续几天都是如此。 直到某天中午,电话突然通了。 苏停削着苹果的手一顿,坐在她床边正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摄影图册的林川澈也停下动作,抬眸看她。 苏母的乡音从扬声器中倾洒而出,夹杂着轻微的电流声,”撤销谅解书了是吗?挺好的。之前妈妈做的不对,这两天又忙着伺候你弟弟,马上期末考试了,没来得及接电话,女儿你别气啊。” 理由一如既往的荒谬,但语调泛着温柔与笑意。 苏停觉着,时间是个坏东西,渐渐地会将哀伤、痛苦的心情渐渐淡化。苏停不得不承认,在听到这样不同以往的柔软话语时,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但很快,理性将不合适的感性压到,她抿唇道,“妈,那些钱呢?你快点打给我。” “钱?”苏母的声音变了腔调,”付首付了啊。都说了,咱家要给你弟弟买房子,你做姐姐的出点首付不应该吗?“ “妈,你能考虑下我吗?“手中的苹果和水果刀被林川澈接过去,苏停忍不住扶额,“我没那么多钱的。“ “你没钱怎么撤销调解的?”苏母语调忿忿,并不相信。 “……借的。” “那你还不就好了?” 苏母说的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到苏停怔楞了下。 若是往常,她甚至会被直接说服,点头道一句好。 这时,嘴边送过来一小块苹果,苏停抬眼看他,就见林川澈神色凛然,染上了一层愠怒。 苏停勉力笑了下,轻轻咬了口果肉,脑子里忽然想起来,很久之前的那天晚上,刚刚崴了脚,他抱着自己走在路灯下,面上是类似的神色,“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别人?” 她咀嚼了两下,下定决心,她不打算再多说什么,声音也沉了下来,“妈,你明天把钱打给我。“ “哪里有钱,都说了付首付了。” “不然,之后我不会再往家里寄钱了。” 电话骤然挂断。 苏停愣了愣,心里只余下空落落的茫然。 之前也曾和父母爆发过类似的争吵,也曾试图说过类似的话。但没坚持几天,父亲唱红脸母亲唱白脸,再加上弟弟电话过来的指责或要求,亲情的绑架之下,苏停就服软了,到了月底依旧乖乖地把一多半工资打回家去。 说得多了,或许他们就不信了吧? 可这回真的不一样了。 苏停静默了一会,然后,以她以往从未有过的决绝姿态,把手机里所有的联系方式全删掉拉黑。 做完后,她抬头想冲林川澈笑笑。 她还想说,没事,她挺好的。 可当撞进林川澈那双澄亮的眼睛里,他倾身过来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背,动作极其生涩表达安慰时,苏停的鼻子还是很没出息地酸了。 去泡温泉吧? 那通电话之后,苏停很快向数个律师咨询过这笔钱的事情。 律师们给的建议很一致,毕竟是母女关系,这笔钱要回来不算难,但也不是很简单,大都是让苏停收集证据,然后向法院起诉。 由于苏停还在医院,行动相当不利索,加上这几天在病床上开始进行远程办公,钱的事情便暂且搁置下来。 一开始,林川澈不愿意让她这样早恢复工作。 但一天到晚躺在床上,刷刷手机,看看英语电影,日子久了,苏停只觉得百无聊赖。最终,林川澈拗不过她,苏停便央着裴姿帮忙把办公电脑带了过来。 可一旦开始工作,忙起来是真忙。 公司的海外市场拓展极其顺畅,新年伊始,她们部门的海外业务相当火热,这几天的业务几乎是去年同期的3倍有余。 尽管公司是传统行业,但短短半个月内,足足让苏停体验了一把互联网公司996的感觉——痛并快乐着。 业务多,加班多,工资也多。苏停甚至不敢想象来年2月底年终奖的数额。 一想起来,年终奖再加上两个月的工资,大概能将林川澈给她的钱还掉1/3,心里都是满满的快乐。 可快乐是真快乐,林川澈不满也是真的不满。 还没放寒假,周一到周五,中午时林川澈总是会抽空来一趟,给苏停带过来家里阿姨煮好的饭菜。 在以前,苏停还没开始远程办公时,他推门而入,总能收到苏停眼巴巴投过来的期待。 可现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苏停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敲着电脑,忙碌得难得看他一眼。 由奢入俭难。 一个月几乎没开过荤,再加上这种被无视的感觉,简直让林川澈心烦意乱。 林川澈试图让自己远离烦心的点,不去送饭,但到底抵不过心里的饥渴难耐,一打放学铃,就急匆匆地往医院赶。 计划卒。 后来,林川澈又试图抛却遵守了18年的素质与风度,高声喧哗打断苏停和客户的电话。可偏偏这时,苏停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似的,伸手便要捂住他的嘴巴,他只能顺势轻轻重重地舔舐她细嫩的手指,把她弄得身体不住地轻颤。 但在工作与金钱面前,苏停意志力很是惊人,依旧能坚持到电话打完,再来另一通。 计划卒。 最后,林川澈试图表达不满,“苏停——””嗯?“苏停正在写一封会议邀约。 “喂——”林川澈咬紧牙关。 几个月前,他喜欢上她,以为阻碍会是她当初的男朋友。现在才发现,他错了,阻碍是工作。 “怎么啦?“苏停头都没抬,手指轻快地敲着键盘。 “我说,”林川澈忍不住伸手捏起她的下巴,“和工作恋爱了是吗?” “和你呀。”苏停抬头看他,清浅地笑笑,水润润的眼睛眨巴了几下,打了一上午电话,嘴唇有点干,她舔了两下,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浑然不觉的娇媚,勾得林川澈只觉小腹一紧,顿时倾下身来,抱住她重重吮吻了许久,手指又要探进她衣襟里,苏停才堪堪将他推开,“得给客户发个邮件。” “那我呢?”林川澈继续黏着她,垂首在她肩颈上轻嗅,“一直工作,什么时候陪我?” 语调低低的,带着某种委屈。 这是在吃工作的醋? 她一只手摆正了电脑,另一只手臂轻扬摸了摸他的头发,“这又不矛盾。工作忙,奖金也多呀。你忘了,我还欠你那么多钱呢。” “什么钱,我怎么不知道?”林川澈装傻,张嘴咬住她细嫩敏感的颈项。他生了点气,没想到苏停还一直念念不忘着这事,“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说什么傻话呢?”苏停身体被他咬的不禁颤了颤,又觉着好笑。 她正忙着把邮件发出去,一心几用,说话没太顾忌,“现在你是学生呢,钱是你妈妈给的呀……“ 她话没说完,刚检查完邮件按下发送键,忽地就被少年“啪嗒”一下关上电脑,再度凑过来亲吻。 直到门外医生轻轻地叩了几下门,林川澈才将满脸通红的苏停放开。 “疯了哦……”苏停又羞又怯,嗔他道。 林川澈不语,只轻笑了几声。 当晚,他没陪护,回家去了。 偌大的卧室里,没开灯,仅仅有月光倾洒进来,数十个形形色色的摄影机折射出不一而同的金属光芒。 林川澈站在柜子前,定定看了很久,最终还是拨了个电话过去。 “爸。” * 转眼到了年关。 苏停腿上的伤恢复得很快,当石膏与夹板终于被拆下来的那一瞬间,身体遽然轻松了许多。 办理完出院手续,坐在车上,苏停有片刻的愣神。 接下来十多天假期该怎么过。 家么,肯定是不回去的。这些天打过来的电话,她也全都拒接了。 裴姿那,裴姿是本地人,春节是和她家里人一起过的。 至于林川澈…… 正想着,林川澈忽然捉住她的手,提议道,“苏停,这几天我们去泡温泉吧。” (首-发:po18vip.de (ωoо1⒏ υip)) 没有其他念头 泡温泉? 苏停第一反应是不去。 她性子恋家,平时好不容易得了空,最惯常的娱乐不是逛街旅游,而是宅在家里做家务,做完后看看电影看看书。虽然还没想好春节怎么过,但她想要么待在裴姿家,要么……如果可以的话和林川澈一起,但她从没考虑过外出过年的事。 林川澈说这话时,手正覆在苏停手背上轻轻摩挲,有一种奇异的触感。 苏停被弄得麻酥酥的,禁不住重复了句,“泡温泉?” “嗯,未名山上的那个温泉,要去吗?” 林川澈说的很克制,可他眼神灼灼似火,漆黑的眸子紧紧地瞅着她看,那意思分明是“快答应快答应。” 苏停不想让他扫兴,有一点犹疑,“我……还好。” “还好?”林川澈低头啄吻下苏停的嘴唇,试图说服她,“那就去呗。刚刚医生不也说了,除了多吃肉蛋奶,最好再做做理疗泡泡温泉,这样骨折恢复更快。“ 隔板将前后车厢隔开,暖气开得足过了头。 苏停被林川澈亲的晕沉沉地靠在他怀里,迷迷糊糊地想起来,半小时前医生好像是这么说过。 林川澈见苏停没作声,以为她不信,便又道,“我初一那会腿伤着了,就去过那边好几次。还有次是在露天户外温泉,那天晚上满天繁星,坐在汤池里,真的特别舒服。“ 林川澈说着又吻她,声音低了很多,仿若轻喃般撒娇,”苏停,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苏停承认自己被蛊惑了。但想到“露天野外”四个字,她忍不住担心是否会有虫蛇种种,“安全吗?” “当然安全。” 林川澈被她的柔声耳语弄得心痒痒,嘴唇逐渐过了界,亲着吮着时,还以为苏停怕他胡来,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只是泡泡温泉而已,我又没有其他念头。有什么不安全的?“ 苏停:“……” 林川澈! * 当然,最终还是去了——当天就过去了。 两个小时的路程后,到达地处未明山的温泉山庄。 下了车,触目可及的是不同于钢铁森林的满山苍翠,空气清新,苏停心情不觉间轻松了许多。 他们订的是私汤套房,登记好,将行李放回房间简单冲了个澡后,先去餐厅吃些东西填饱肚子,又去商店买了浴衣后才回来——他们来的过于匆忙,苏停手边并没有现成的泳衣,只得在山庄里现买。 当然,纯属宰客的地方,泳衣价格昂贵,布料廉价,码数不准。 一番下来,当苏停被林川澈牵着手穿过房间内数层迭嶂来到汤池前时,天际已经染上一抹夜色,弯月悄然升起,寒风渐起。 面前相当大的汤池里,正冒着冉冉白烟,是可以想见的温暖。 奔波半天,苏停无暇顾及其他,褪掉浴衣后便缓缓地浸入池水中——温热的水流顿时满溢至全身,舒服极了。 她满足地闭上眼睛,喟叹了一声。 过了会,才发觉,原本念念不停的林川澈没了声。 苏停抬头看去,就见林川还站在池子外。 池子里烟雾茫茫,刚睁开眼看不太清楚,苏停轻喊了一声,“林川澈。“ 视线渐渐清晰。 苏停这才发现,林川澈正慢条斯理地脱着浴衣,清瘦紧实的胸腹展现出来。 直到全身上下只剩下一件浴裤。 他胯下鼓鼓囊囊一团,毫无顾忌地勃发。 他漂亮的眼眸盛满了夜色,直直地往自己胸前杵。 极具侵略性。 苏停低头看才发现,身上这件衣实际码数太小,堪堪只将胸部包裹了一半。 大片的雪白乳肉急切地往外涌。 苏停不由地停下了玩水的动作。 (一更) 温泉后入 (ωoо1⒏ υip) 夜色中,少年的嘴唇轻轻翕动了两下,大概是低声说了句什么。 苏停没听清。 后来,她一时兴起,凭借记忆中他的口型尝试复原这句话,试了很久,才发现大概是最简单的两个字,“很美。” 当然,那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此时此刻,苏停的所有感官全然漂浮在温热的泉水之上,懵懵然,几乎只余下呼吸——就连呼吸也是低窒的。 林川澈扔下浴衣,弯身迈入汤池。 苏停看见他的喉结快速地上下滑动,眸子里闪烁的都是她异常熟悉的欲望火焰—— 她的腿心瞬间变得更加湿润,不仅仅是池水的缘故。 上次做爱是一个多月前。 其实……她也想要。 苏停这样想着,定定地看着他,一只手鬼使神差地滑到自己胸前,轻轻地捏住大半个溢出泳衣之外的白皙嫩肉,抚揉了两下,喊他的名字,“林川澈。” 弯月悄然升至半空中。 月色之下,水雾之中,女人面色酡红,第一次如此主动,现出一种勾人不自知的媚意。 林川澈小腹紧的生疼,再吃不消如此慢慢消磨。 他大步走过来,溅起啪嗒水花,沉下来,一把将苏停扯进怀里,第一次试着说一句淫言浪语。 然后,便低头吻了下来。 他一只手扣住苏停的后脑勺,舌头蹿进去她的口腔,同她的舌头紧密地交缠吮吸。 热烈到几乎生吞入腹。 另一只手急切地抓弄着丰盈柔软的奶肉,透过衣缝,用力往本就紧致度泳衣里钻,直到触碰着硬硬的奶尖,两只手指狠劲地夹起来小肉粒开始捏揉。 苏停被亲吻与揉捏地快要喘不过气,攀在他肩颈上呜呜地喘息着,不住地喊他的名字。 林川澈,林川澈,林川澈。 他没答,一只手探到她臀下,借助水的浮力往上稍稍托起了些,顺势埋头在她胸前,像只发情的小兽一般,撕咬吮舔她两只饱满的奶子。 乳波连同水波轻轻地漾。 隔着薄薄一层布料,以及厚厚的水,他的手指轻轻重重地朝她腿心花穴里戳弄。 苏停被他弄得又痒又麻,又生出某种轻微的疼痛,身体胡乱地扭着,“林川澈……嗯……给我” “你要什么?”他埋在她胸前咬着,手指戳得更用力,声音嘶哑到不行,却始终不肯如她的愿。 “我要……”苏停几乎要哭出来,他之前没那么使过坏。 “老师,你说啊。”林川澈忽地一把将她拉在怀里,火热的性器抵在她腿心,手指忽然抵进她的穴口,“说出来,我就给你。” “呜——” 异物入侵,苏停身子一紧,紧紧地搂住他的肩颈。 但实在将那两个字说不出口,润润的眸子盯着他哀求,直盯得林川澈紧绷的那根弦“啪”地一下断裂。 林川澈伸手将她的内裤扒下来,掐着她的腰反转个身,让她可怜兮兮地趴在汤池边缘。 遽然站起身,赤身裸体的,有那么几丝寒意。 苏停身子抖了两下,止不住流着水的小穴缩紧了几下,雪白的臀肉也忍不住瑟缩,下一刻,忽然被身后的少年拍了一下。 “老师。”他倾下身,凛然的少年气息直扑扑下来,然后他扣住她的腰,双手抵在她两侧,坚硬的性器抵在湿润的穴口。 “放松点。”他咬着她的耳朵,火热的身体全然覆了下来,性器在她穴口处碾磨了几下,直磨得苏停微微张开,轻哼了两声。 然后,林川澈猛地挺腰,性器末根顶入。 (首-发:po18vip.de (ωoо1⒏ υip)) 我在肏你(H) 后入的姿势,进得狠且深。 苏停被撞得往前一软,胳膊忙抵在边沿木板上才没滑下去,“啊……太深了……你出去点……” 可身体哪有一点放他出去的意思。 太久没做,她那处更加紧致,湿热的媚肉顿时像无数只小嘴急切地含住粗硬的性器死死不放,直咬得林川澈额上沁出一层薄汗,低声地哄,“姐姐,放松点。” 情到深处,第一次脱口而出苏停曾数次想让林川澈喊,但他从不愿意的称呼。 当然,苏停没注意,身体感官已占满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她闻声呜咽着,身下小嘴却听话地尽力含住他粗长的性器,感觉到林川澈从背后伸手抚到她胸前,抓住水滴状往下坠的奶子重重地搓揉,直揉的苏停呻吟起来,才掐着她的腰缓慢地抽插。 “啪啪”的肉体碰撞声与水声瞬间充斥这片偌大的空间。 一阵清冷的山风拂过,月色之下,居然飘起了雪。 碎雪落在池子里即化,飘在身上即化,带了一种冰凉的触感。 胳膊肘抵在木板上,久了有些生疼,又不大想垫在林川澈手臂上,苏停就求着哄着林川澈换个姿势。 林川澈有些不满,但还是依言抽出来,倚在水池边缘坐下来。 下一刻,苏停只觉天旋地覆,便被他一把再度扯到在怀里,高高立起的性器“噗嗤”一声便插了进来。 苏停仰着脖子猫儿似的叫了一声,“唔——” 林川澈伸手死死地扣住她的肩背往自己怀里压,低头埋头在苏停胸前吃吮。 可抽插的动作却收住了,仿佛刻意地表达刚才的不满。 空虚感油然而生。 苏停窝在林川澈怀里求他,但始终不见他动,只好揽住他的肩颈,骑坐着一上一下生涩地缓慢套弄。 流动着的温泉池水漾成波,池水也顺着钻了进来,十足的满涨感。 水里的阻力不小,堪堪才十几下,苏停就喘得不行。 可空虚感巨大,只能哀哀地求林川澈,“嗯……你动一动呀……” 嵌在她身体里的那根东西明显地胀大了,但林川澈没吭声,只顾在她胸前大口地吃着乳肉,恶劣地吸吮嘬吸奶头,仿佛真能吸出奶水一样。 又麻又疼,苏停被搞得呜呜咽咽,身体不自觉缩紧,紧得林川澈咬牙“嘶”了一下。 这是惩罚苏停还是自己? 下一秒,他扶住苏停的腰,动着身子便凶猛地朝上顶。 “啊——” 苏停被他顶的轻叫一声,可半途便被他炽烈的吻给掐断。一吻终了,苏停已经软成一滩水。 林川澈下巴抵在她颈窝,咬着她红透的耳垂,“动?这是肏。苏停,我在肏你。” 他今天罕见地说着不着调的浪荡话。 苏停想嗔他,但身体却被刺激得收缩的更快,止不住地轻吟。 林川澈低喘着抽插了十几下后速度着意地慢下去,缓缓地抽动,但力道却十足地凶狠。 他早已熟知她最敏感的那一点,扣着她的身子,刻意地往那一点重重地厮磨顶弄。 冬雪下得越来越大。 没顶的快感亦铺天盖地而至,越发汹涌,眼泪也迸发出来,肉体快感一波快似一波,苏停清醒全无,仰着头哭叫着,”啊啊……嗯……你……别……啊……“ 苏停尖叫一声软到在他怀里,湿热的花穴剧烈收缩。 林川澈被她夹得几乎受不了,吮吸她修长的脖颈,按着她尚在高潮中的身体猛烈地抽插了几十下。 久未这样水乳交融,欲望更加炽热。 快感在高潮之上迅速累加。 苏停被林川澈肏弄得泪水直流,神色迷离地哭叫,身体又冷又热,又麻又疼,收不住地哆嗦着,“啊……不要……快点……” 林川澈再也把持不住,张嘴含住苏停的嘴唇,一只手托住她的臀往上一举,然后粗喘着抽出来性器,重重抵在她那红嫩的穴口射了精。 首-发:rousewu.cc (ωoо1⒏ υip) 不知餍足(H) 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将汤池边的草木花石覆上了一层白。 苏停敞着腿跨坐在林川澈大腿上,安静地同他接吻,一只手若有似无地往他身上撩着水。 这样赤裸裸依偎的姿势,她体内很快沁出不同于水的液体不说,林川澈也硬了起来,原本抵在臀部的粗长的性器很快立了起来,随着水波一下一下地戳弄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温泉水也缓缓地往里头溢。 一吻终了,苏停面色潮红,轻喘着推拒他,“别在这了……“ 林川澈置若罔闻。 早在医院时,他就千思万想过,等苏停出院后,禁欲一个多月的苦头他一定在她身上讨回来。 林川澈唇齿渐渐往下,往下含住苏停的耳珠耐着性的吮,伸手摸上苏停的阴.蒂可着劲揉捏。 苏停只觉一股过了电的快感流向四肢百骸,身体一颤,“啊……进去好不好……“ “不好。“林川澈埋头在她胸前吃吮,声音含糊,态度却坚决,恶狠狠地搓弄苏停的阴蒂,速度越来越快。 苏停被弄得呜呜地叫,紧紧的勾住他的肩膀,没顶的快感很快将她淹没。 短短时间,叁次高潮。 苏停几乎精疲力尽,软倒在林川澈怀里。 对方并不打算放过她。 林川澈一只手捉住她摇摇晃晃的奶子揉,另一只手扶住坚硬的柱身,朝着被玩弄得已经熟透的红嫩穴口抵弄。 花穴被弄得微张,绵绵的水意也顺着流进来,满胀的感觉几乎充斥她整个身体。 苏停禁不住低吟一声,水盈盈的眸子里现出隐隐泪意,“不要……太胀了……” “就一次,”林川澈亲着她红润润的脸颊,又像只小狗似的伸着舌头,舌尖舔弄苏停微张的嘴唇,哄着她,“好不好,姐姐?” 他想,方才既然破了例,趁她失神时,再喊一次也无妨。 可没想到,苏停倒是第一回捕捉到了。 苏停被这个称呼撞得心动,耳尖颤了颤,还想再听一次,“啊……你再喊我……呜——” 她的要求被林川澈插入而中止。 脑袋发晕的同时,似乎听到林川澈咬紧牙关,低声说了句,”就不。“ 他伸手在池壁拈起一小块雪,揉成一团猛地掩在她本就敏感娇嫩的奶尖上。 冰凉欲死的触感致使苏停尖叫一声,身体拧成一股麻绳,来不及再说什么,紧接着就是少年莽着劲的抽插。 肉体冲撞声,水声,呻吟声搅杂在一起,充斥着整个空间。 自然听不到房间内,静音后的手机绵延不绝的震动声。 * 夜色渐深,雪花成了柳絮,越下越大,不得已,林川澈只得抱着苏停出了温泉池子。 毕竟年轻,不知餍足。 中途在浴室冲洗时,林川澈又将苏停按在怀里狠狠肏弄了一番。 一切结束时,将近凌晨。 苏停没林川澈这样的好体力,浑身发软,被林川澈帮着吹干头发后,躺倒在床上不过几分钟就睡了过去。 一觉沉沉,醒来时将近晌午。 房外雪还在下,透过窗户映出白茫茫的天地,白的让人眼睛发疼。 苏停四肢酸疼的厉害,勉力靠在床头半坐起来 睡眼惺忪地揉揉眼睛,慢慢地才清醒了些,苏停才发觉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怪不得出奇的安静。 “林川澈?”她试着喊了几句,但罕见地没人应。 不知怎的,心里渐渐升起某种不安感,苏停掀开被子就要去找手机,想打电话给他。 “啪嗒。” 这时,门应声而响,下一刻是房卡插入槽内的声音,房间内瞬间亮堂起来。 林川澈一身黑色大衣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装得满满的餐盘,见苏停神色仓惶,赤脚站在几步外的地上,也是微楞。 下一瞬,他漂亮的眼睛绽开笑意,带了点少年人的青涩,“醒了?” (不做爱则已,一做就停不下来(。) 不愿分享的秘辛 食饱饭足后,苏停便提议出去走一走——实在是因为林川澈的眼神太过蠢蠢欲动,不出去,只怕接下来一整天都会在床上过。 山里湿气重,又下了雪,苏停一头长发湿漉漉的,临出发前,先去浴室打理了几下。 不过两分钟而已,再出来时,房间里再次没了人。 奇了怪了。 苏停心里念叨着往窗边走去,这才看到林川澈一身黑衣,正站在庭院最远处的露天一角。 远远看过去,林川澈像个雕塑似的,瘦高的身板挺得很直,年轻的脸上神色罕见地冷峻。 他一只手揣在兜里,另一只手拿着手机,似乎在打电话,不时说上几句。 他说的很快,嘴巴动了两下就紧紧抿起。声音也刻意地压得很低。 苏停完全听不到。 不安感再次浮现。 看了一小会,苏停还是收回目光轻轻地呼了口气。 她走回桌前,刚刚坐下来,余光就瞥到桌上的背包,属于林川澈的背包正半开着—— 大概是主人有些匆忙仓促地离开,背包的拉链没有完全拉上,正正巧巧对着她,展露出一小截黑色的牛津布。 苏停有些好奇,忍不住将拉开了些——原来是一个方方正正,不大不小的相机包。 哦!相机啊。 林川澈对摄影感兴趣。 自看见他书房里的摄影册——刻意摆在不起眼角落的摄影册,以及他卧室里数十台相机——他每年生日时父亲送的相机之后,苏停就想过,林川澈对摄影感兴趣。 尤其,这些天里,他当着她的面毫不避讳地翻阅各种摄影杂志,病房里杂七杂八的册子足足垒成一小摞,更加强有力地印证了她的想法。 只不过,目前还是猜测,也只是猜测。 因为,林川澈对他父亲的事情并不多谈,摄影一事也从未表过态。 而苏停对此也并未多问—— 经历过一场失败的恋情之后,苏停对恋爱有了新的认知。在她来看,或许,恋爱只是两个独立的人相互爱慕,完全不需要将对方揉进怀里,揉进密不可分。不分男女长少,每个人内心总有一些独属于自己、不愿分享的秘辛。有些事情,一方不愿意多说,另一个方也无需多问。 保持着那份隐隐的好奇,在对方愿意倾诉时静静倾听,在对方需要自己的时候,坚定地站在其身边即可。 ——前段时间,林川澈也是这么做,不是吗? 苏停又轻轻呼了口气,压下心底的那丝不安,坐在桌前对镜梳妆。 没多时,房门轻响,镜中出现林川澈的身影。 在冰天雪地里站了太久,衣服上都覆上了浅浅一层白痕。 苏停凝眸笑看他,“电话打完了?” 大概是在外面一动不动地待了太久,他点点头,神色有些僵硬。 他手握成拳呼了口气,默了片刻,又说,“外面好冷,真的要出去吗?” “当然。” 面前的女人黑发红唇,正透过镜子看向他,神色笃定认真。 她微微侧着头,细致地用木梳一下一下地梳着长发,修长的脖颈白净如玉。 摸起来特舒服。 身体渐渐暖和起来,林川澈玩心渐起,低身凑近来,趁苏停不注意,冻得通红的手指直直就往她颈窝里探。 “嘶——林川澈!” 想吃你的 (po1⒏ υip) 最终,到底还是没有出成门。 他们闹成一团,你来我往,很快嬉笑着交缠在一起,来不及拉上窗帘,将雪色与欲色隔绝,就失重般跌落在柔软的床上。 之于和苏停做爱这件事,林川澈欲望无限,表现在时时刻刻。 他再度将苏停压在身下,一面热切地同她接吻,一面分外急切地剥去她的衣衫。 可苏停的体力总是有限的。 兵临城下之际,她脑子里重现一丝清明,双手抵在林川澈精瘦的胸膛前,“再做要累死了……晚上再来好不好……我那都肿了。” 他似乎只捕捉到最后一句话,吮着她的耳垂,声音含糊,“肿了?那我帮你亲几下吧。这样舒服点。” 说着,掐住她的腰就要探身往下。 苏停立马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双腿瞬间牢牢紧闭,”别,不要不要。“ 她至今都记得,那天早晨他也是说是亲亲,结果却是温热柔软的唇舌在穴口处舔舐吞吃,不时钻进去搅弄。 这感觉太刺激了,她真的受不了。 自“礼尚往来”之后,尽管林川澈不止一次的提起过,但苏停依旧不许他这样胡来。 见她反应很是强烈,林川澈也暂时止住动作。 贼心依然不死,他重新覆在苏停身上,隔着薄薄一层内裤,下半身重重地朝她腿心顶弄了一下。 他咬着她耳朵,热气一下一下往她耳朵里扑腾,“真的想吃你的……求你。” 苏停被这一下撞得神思恍惚。 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他以极低的声音说出的那两个字是如何粗俗不堪,脸颊瞬间染上一片云霞,伸腿狠狠地踢他一脚,声音却娇成一窝水,毫无威慑力,“滚!” 还好林川澈眼疾手快地压住她,可着劲地磨,“真的,求你了姐姐。” 林川澈算是吃准了苏停久旱逢甘霖,一听他讲出之前百般要求都不肯说的“姐姐”两个字就心痒痒。 果然,苏停耐不住他这样的求,脸红成一颗熟透的苹果,娇哼一声,话立刻讲的鬼使神差,“再喊一声?” 他小腹硬的生疼,低低笑了一声不肯再叫。 就在这时,床头边上的黑色大衣忽然响起了不容忽视的震动声,“嗡嗡嗡”地猛响。 苏停微微愣了下。 林川澈倒见怪不怪,叁两下掏出来手机按掉,“不用理。” 他说着,扯住她的腿低身便要吮吃。 可手机很快又震了起来,一刻也不带停。 扰人兴致。 过了会,苏停轻轻踢开林川澈手臂,勉力坐起身,轻喘着捡起来手机递给他,亲亲他脸颊,“快接吧。过年了,可能真的有事。“ 林川澈有些挫败地接过来,揉揉头发,屏幕看也没看,“爸,我都说了,之前是打错了——“ 话语被电话里一个陌生男声截断。 对方滔滔不绝,林川澈静默地听着,很快,他逐渐因为紧张而挺直身躯,脸颊却埋了下去。 苏停看在眼里,忍不住抓住他空着的另一只手以作安抚。 片刻后,电话挂断。 林川澈抬起头,漆黑的眸子眨了眨,脸色异乎寻常的严峻,”苏停,我妈出事了。可能得回市里一趟。“ 首-发:rousewu.uk (po1⒏ υip) 孩子气 回去的路上,林川澈话不多,只简单将情况说了一下——林玲旧疾复发住进了医院,打来电话的是他继父。 讲这话时,他低头看向苏停,眸色沉沉,并没有太多情绪。 整个人表现得相当沉静。 除了与她交握的那只手微微的颤。 在这个时候,任何言语几乎都是无力的。 苏停只能将他回握得更紧。 尽管大雪已经停了,但下了几乎一整天,路上难走,归途依旧坎坷。 当沉红色的十字架终于映现在车窗玻璃上时,已近黄昏。 汽车缓缓驶入医院大门,昏暗的车厢中,林川澈忽然低声开了口,“苏停。” “嗯?” “你不用过去,先回家去。“ “可……”苏停刚刚起个话头,就被磕绊住。 她想陪着林川澈是真,可有些惧怕林玲也不为假。 林川澈像是看穿了她的内心,“乖,不用担心。忙完了我给你电话。” 他低头亲亲苏停的脸颊,嘴唇冰凉。 等不及苏停回应,就急匆匆地拉开车门,转身下了车。 * 苏停只好一个人先回到住处。 裴姿不在,偌大的房间里满眼都是冷清。 林川澈走得匆忙,背包也落在车上,苏停气喘吁吁地将两个包扔到沙发上,然后兀自去了厨房煮了碗面。 一碗热面下肚,终于生出来些热气。 吃完饭,苏停百无聊赖坐回到沙发上,不知怎的,目光不自觉地回到林川澈的背包上。 以及他包里的相机。 思绪飘个不停,惴惴不安。 苏停决定让自己忙起来,便去洗了个澡。 出来时,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拿起手机,点开屏幕才看到,多了几条新的语音消息。 并非是林川澈。 而是一个归属地为老家的陌生号码打来的。 苏停的心脏开始扑通扑通地跳,纠结片刻,手指还是点开语音条—— 变声期男生的粗嘎乡音顿时传来。 第一条很温柔。 ”姐,马上过年了,啥时候回家啊?爸、妈还有我都很想你。“ 然后,烦闷。 “姐,打你电话咋打不通啊?不看手机吗?” 接着,归于暴躁。 ”爸妈还有我的电话全都不接,你干嘛呢,生气这么久还没消气吗?至于么,不就是一点钱,有必要这么斤斤计较吗?咱家买房子,你出点钱不应该啊?“ 最后,找补两句。 ”姐,姐,我刚刚太激动了,你别气啊。我给你道个歉。不过,快过年了,你赶紧回来吧!……就算不回来,这段时间咱家手头这么紧,你也该给家里打点钱吧。“ 打点钱。 终于听到重点。 原本占据心间的不安瞬间一扫而光,只余下烦躁。 苏停轻咬着嘴唇,将这个新号码拉入了黑名单,转而打开微信,找到联系最频繁的律师。 * 林川澈的电话很晚才拨过来。 一向澄澈干净的声线有些喑哑,“没什么事了。苏停,你别担心。” 他话说的极有力,让人自然而然地产生某种信服感。 苏停和衣坐在床头,不自觉地轻舒口气,语调也轻松了些“没事了吗?那就好。对了,你的包落在车上,我顺道带回我这儿了。” “是,我知道。正准备来拿呢。” “好啊。什么时候?” “现在。”林川澈停顿了下,笑了一下,“你快开门。” 下一秒,手指轻叩铁门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过来。 苏停微愣,反应过来后,甚至顾不及踩上拖鞋,就赤着脚一路小跑向玄关,急切地推开房门。 廊灯应声亮起,灿若白日,亮的她几乎睁不开眼。 长身玉立的少年静静地站在门口,双手插在衣袋里,目光凝成一汪泉,唇角微微上翘。 一切和离开时没有不同。 内心是不适时、但禁不住的欢喜,苏停微微眯着眼睛,轻嗔他,“这么晚了还过来,不困啊?” 可很快,她适应了这片白光——林川澈一向乖巧的碎发不知何时变得凌乱,一侧白皙的面庞上浮起指痕分明的巴掌印。 笑意瞬间从面上抽离,“你的脸……” 她伸来的轻颤的手被林川澈半途截下,握在手心。林川澈刻意地笑了下,回答得很是孩子气,“困啊,特别困。苏停,我想睡觉。” 旧事(上) “真的困,只想睡觉。” 林川澈说着,轻车熟路地走到苏停房间,真的叁两下脱去衣服,钻进她尚有余温的被窝里,故作无事地闭上眼睛。 很快,呼吸变得异常均匀地——装睡。 苏停站在床边看了一会,也脱掉睡衣跟着到了床上。 并不大的单人床,两个人挤在同一个小被窝里,身体紧贴着彼此,鼻息相绕。 借着昏黄的床头灯,苏停凝神看他。 他的眉头是不自知的蹙起,紧闭的眼皮一下一下地跳,左脸掌痕已经有些肿了。 装睡都装得肉眼可见的不安稳。 心被揪成一团,酸疼的厉害。 苏停忍不住轻轻抚上那一道红色指痕,“谁打的?” “……我妈。” “她不是——为什么?” 林川澈伸臂将她往自己身上搂,顺道压压被角,生硬地转移话题,“身体倍棒,已经好了。还有……你的被子好小。” 苏停没吭声。 片刻,林川澈才又开口,“苏停,我有件事想和你讲。” 不知怎的,她脱口而出,“摄影?” “你知道啊?”林川澈有些微的惊讶。 “傻瓜……很好猜的。” “行吧。”林川澈的声音瞬间变得羞赧。 他埋首在她颈窝,温热的呼吸烫的苏停有些不自在,正想扭开就被他一把按住,“别动。“ 苏停也就乖乖地没动弹,任他像一条小狗似的朝自己身上拱,仿佛在谋求某种安全感,“你说,我在呢,我在听。” ”啪嗒“ 她艰难地伸出手臂按掉床头灯。 房间陷入昏暗。 夜色之下,是少年声音低哑,徐徐道来的述说。 * 一个不知名的摄影师同一个贫穷的小销售,不算搭嘎的一对男女偶然相遇,上了床。 再后来,女人意外有了小孩,他们选择结婚。 婚后,男人继续痴迷于摄影,而女人继续上班赚钱养家。几年后,小男孩上了小学,就天天在脖子上挂着父亲的相机摆弄,拍家里的猫与狗,拍路上的花与草,拍学校的静与动,拍日月晨昏。 小男孩拍的相当不俗,甚至被混在男人的摄影作品丛中送去参赛都能有所斩获,堪称子承父业。 一切几乎完满,除了他们依旧贫穷,男人依旧不务世事。最贫困时,也不愿意屈就去做实用摄影补贴家用。这难免让人偶尔生出来烦躁。 直到婚后第八年。 骨子里的疯狂基因作祟,男人提出离婚,远赴国外,美其名曰,追求艺术。 留下女人一人孤苦伶仃地拉扯小男孩—— 家庭、工作、客户……种种压力积在一起,渐渐成为一个高压锅。 终于在某个晚上,那天晚上她被客户死命灌酒,若不是酒量极好,或许早就不省人事。 当最终,她一身酒气地推开家门,看到自己儿子睡眼迷瞪地躺在沙发上,怀里紧紧抱着前夫遗留的那个宝贝相机时,脑子里嗡嗡响——相机!摄影!艺术!追求! “砰”的一下,高压锅炸开,情绪终于爆发。 她脚步踉跄地冲上前,猛地抢过来那个旧相机,狠狠地砸在地上——相机破裂的声音,像极了这些年荒唐仓促的辛苦岁月。 小男孩吓得哇哇大哭,而女人咬紧牙关,“以后不准再碰!” * 林川澈的语调相当平静。 但苏停却听得心凉,怪不得每每见林川澈翻阅那些杂志簿册时,神色是她从未见过的沉浸于专注,可相机是一次也没碰过。 但该怪林玲么?当然不,她有她的辛苦,苏停可以感同身受。 “所以,从那之后你真的没再碰过……” 林川澈手臂收的更紧,“不是的。今天的事不只是这样。” 旧事(下) 沉静昏暗的房间里,年轻的身体紧密相拥,热气滚烫,潮意渐起。 却又几乎不沾任何情欲。 苏停往林川澈怀里又钻了下,小巧的下巴抵在他颈前,听林川澈继续讲述。 * 林川澈的过去是一块巧克力,先甜后苦,渐渐回甘。 后来,林玲辞职出来,单打独斗。 在他小学五年级时,几年风雨,林玲的公司越做越大,她也有了新的感情,从上一段失败的婚姻中释怀。 林川澈初一那年,林玲和男友同居,意外怀了第二个孩子,心生纠结。 12岁的林川澈得知后,没有太多情绪,很快便寻了个拙劣借口搬了出去,开始一个人的生活。 之后,林玲生下第二个小孩,终于空下来,得以关心林川澈——眼前这个渐渐长大、却又渐渐疏远的儿子,眉眼间总是噙着一丝笑意,成熟懂事,可不知为何,却总是少了那么一丝生动气息。 林玲分外愧疚。 她希望儿子能再度开心起来,于是,渐渐地百应百求。 林川澈对学习兴味不大,林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快高叁了,才紧张起来他分数最为拉胯的英语。 林川澈一个接一个的交朋友,林玲说,安全范围内,玩的开心就好。 甚至,林玲愿意让林川澈同他的父亲再度联系——在美国数年游学闯荡,对方已是一位蜚声海外的摄影大家。 她想如果儿子能重拾过往最大的兴趣,或许可以重获生气。 * “那回生日,我妈非要我赶紧拆开我爸寄来的东西。我打开一看,才发现居然是两个相机,顿时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看向我妈。” “然后,我妈居然是笑着的,眼神是我形容不出来的讨好,现在想起来,有点难受。” “我妈说,儿子,你小时候很喜欢拍照片的,还记得吗?我愣了一下,摇摇头,说,我都不大记得了。” 林川澈讲这话时,声音有些急促。两人紧紧相贴,苏停甚至感觉到少年的胸腔都在震动。 不知怎的,她有些焦急地打断这份回忆,“真的不记得吗?” “……假的。” 说不喜欢,是假的。 每每在电脑上或杂志上看到那些光与影完美结合的作品,某些蛰伏在骨子里的东西就开始蠢蠢欲动。 林川澈总是忍不住想,如果是他,他会如何构图、取景,如何运用光线,怎样的焦距、光圈、景深、色温会更好? 但热血浑然而往,相机拿起来又放下,林川澈总觉着少了些东西——他似乎少了一份不知道该为谁的热血与热爱。 直到遇见苏停。 某些热切开始回归。 林川澈喜欢她清浅恬静的笑,无言沉默的可爱,怒目而视的娇嗔,柔情蜜意的羞涩。 他甚至希望自己的眼睛就是一架相机,可以将她的一颦一笑尽数拍下。 同时,他又害怕苏停茫然无措的哭泣,怅然若失的痛苦。 以及……她被欺负的不成样子时,她为了赚钱恨不得一天24小时埋头工作时,自己身无所长的无能为力。 也是前些时候,林川澈第一次想到,他和苏停两个人现实的将来。 他总不可能一直是高叁,他总会长大。 半年后,他就要升入大学—— 他唯一感兴趣且有能力的专业是摄影。 而他有机会进去的几所顶级大学全在海外。 所以,那天从医院回来,鬼使神差的,他第一次主动地拨给异国的父亲,询问他有关摄影择校的种种。 电话那端,父亲激动地涕泗横流,一把眼泪一把汗地讲了个把小时,动情地承诺说等他来了美国一定全心全意地照拂。 林川澈默默地听着。 渐渐地,心里开始百转千回——为了未来,离开苏停几年,远赴万里之外,值得吗? 第二天,他中午放学来到医院,刚推开门,看见苏停疲惫地倚在床头打着盹。 电脑还在床上呢,她就闭着眼,双颊微红,两手搁在被褥外,不知吃进去多少冷风,是和她平日里的温婉形象截然不同的娇憨。 也是他一旦出国,远隔山海,无法直接触碰到的娇憨。 苏停睡眠很浅,很快便醒了,她下意识地便往林川澈看去,轻轻翘起嘴角,有种不知名的娇怯可爱。 就这一瞬,林川澈后悔了。 可没想到,父亲错把他的后悔意会成了母亲的阻挠。 不会分开 屋内静默到仅能听到两个人呼吸声与心跳声。 苏停紧紧地依偎在林川澈怀里,与他十指交攥,渐渐地沁出汗湿来。 片刻,她犹疑着向林川澈确认,”那今天……你妈妈怎么会?“ 林川澈沉默了一下。 眼前却映现出几个小时前,医院里,母亲坐在病床上满目失望的表情。 就如同几个月前,他险些因防卫过当而被关在警局里数小时,直到被母亲托人捞出来时,她的表情一模一样。 那时,林川澈刻意忽略掉母亲眼中所有的紧张、担心以及质疑,坐在车上,低敛眉目,“妈,是我的问题。你别找苏停。” 母亲盯着他一会,果然没再过问,第二天便照常远赴他乡出差。 这一次,是母亲严厉质问为什么又不想出国读书了,是不是和苏停有关系。 林川澈站在病床旁边,也是淡淡开口,“妈,留在国内读书是我一个人的打算,我没和她说过,你别怪她。” 可接踵而至的,却是母亲遽然狠狠甩过来的一巴掌。 一开始,林玲从前夫那得知儿子或将有再度学习摄影的想法时,无比欣喜。 可没想到,短短数天,林川澈的态度很快生变不说,还误得她和前夫大吵一场,头晕脑胀被匆匆抬往医院。 更没想到,林川澈的所思所想,是如此的幼稚不负责。 她变了脸色,胸口快速起伏着,“和她无关?十几年前,你爸就是这么做的。他追求艺术,他不想让我和他出国一起受苦,所以直接离婚,觉着这样就不会影响到我。而现在,你,儿子,你喜欢苏停,我知道。你想留在国内陪她,我甚至也理解。但是,因为苏停做出这种人生大事的决定,却不告诉她。你以为你在维护她,你这是成熟的体现,但是你敢不敢问苏停,她需要你这样的牺牲吗?” 脸颊的痛意裹挟出母亲的话语,在夜色中回荡。 *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苏停心里更加惶惑不安。 从刚刚的惊诧心痛中缓过神后,她内心就在灼灼不已地想,为什么林玲会给林川澈那么狠的一巴掌。 叁人不多的几次相处时,面对林川澈,林玲总是一贯母性的宠溺神色,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才会让她下这样重的手? 学习?可林川澈的期末考还算可以,英语尤其不错。 不和他们一起过年?可林川澈这几年来一直一个人住。 还是说……发现了她和林川澈的关系? 是因为她吗? 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苏停按捺住心中不安,催促了句,“睡着了?” 回忆被讲话间的温热气息侵蚀。 林川澈回过神来,矛盾依旧在心里狠劲地撕扯着。 他喊她,“苏停。” “在。今天,”苏停也在纠结着,终于还是开口,“是因为我吗?” 被窝里两个人的体温过热,熨得他脑子都开始发热,“不全是……” 苏停却是猛然一惊,“你妈妈知道了?林川澈——” 林川澈搂着她没作声,一只手细细地揉按着她的脊背,他低头亲亲她的嘴唇,才发现一片凉凉的湿意,苏停哭了。 他亲吮她的眼泪,咸涩咸涩的味道,心里有点发慌,“哭什么?这么怕我妈?她单独找过你吗?” 苏停听他这意思,顿时更懵。 片刻后,才止住眼泪,声音瓮瓮地开口,”没有。她知道多久了?” “呃,上个月。” 怪不得,那次病假请的这样轻易,一向严苛的上级对自己又是这样温柔。苏停简直不敢想下去,有些生气,“……你怎么不和我说呀,一直骗着我。” 可林川澈脸上赤裸裸的巴掌印过于触目惊心,苏停又不忍心向他发火,“其他原因是什么?林川澈,不许再瞒我,你说过,想和我分享一切的。” 林川澈终于能理解母亲愤怒而出的那番话。 他坦诚回答,“因为……上大学的事情。” 苏停瞬间明了,“你爸爸妈妈想让你出国读书,学习摄影,对么?” 少年的声音微微发涩,“其实,一开始是我先问他们的。因为,每次看到你伤心难过,我都很无能为力,那种感觉很难受。所以,我不想再混日子了,我想成为一个优秀的人,优秀到可以为你遮风避雨,让你不再被别人欺负,你妈也好,其他人也好,我不想你再被他们伤害,为他们难过。那天晚上,我回家想了很久,发现我唯一擅长的大概就是摄影,所以,我主动问了我爸一些学校的问题。所以,我爸妈才……” “那为什么你现在……” “因为我后悔了,苏停。”林川澈停顿了下,又说,“我不想出国念书了。因为一旦出国,别说保护你了,连面都见不到,还有什么意义。所以,我觉着留在国内高考挺好的。我考你的母校,做你的学弟,好不好?” 苏停认真地想了下,“但是,我们学校的摄影专业好像很一般诶。” 摄影系学生的名字,她从来只在校刊、校网上见过。 “你说什么?我没听到。” 真是天真傻话。 她笑了笑,但说的话很理性,“装什么傻。说真的,大学很重要的。就比如我,如果不是我上的学校还不错,去年你妈妈招聘家教时,我大概率通不过简历筛选,也做不了你的家教,更不要说认识你了。而且,又不是二十年前,出个国就永不相见,现在可以实时联系,电话、视频、微信,不都行么。” 林川澈没说话,苏停又继续说,“林川澈,为任何人放弃前途都是不明智的,包括我。万一以后,你后悔读这么一般的院校专业,万一我们分开了,你——” 她的话被他急切堵在口腔,化为呻吟在唇齿间轻荡。 许久,林川澈才低声说,“不会分开。” “好,听你的。”苏停倚在他怀里轻喘,轻抚他的脸颊,“那大学的事情,听我的,选择最适合你的学校,尽早开始准备,好不好?” 终章 春节几天,在苏停不断的敦促下,林川澈选定几所目标院校后,开始重拾相机准备作品集。 尽管那个共枕眠的晚上,苏停以过来人的身份讲的一番建议无比理性。 可每当她想到,半年之后两个人将相隔两国,还是会生出一些怅惘。 假期一过,苏停重回公司,开始上班。 这两个月,苏停不再打钱回家。苏家父母着了急,每天用公共电话打过来纠缠。苏停并不理睬,打开手机录音后,直言让他们还钱,再任由他们发泄,最后再挂断。 这一套流程,循环往复,出现得越发频繁,也越发心烦。 一开工,苏停便央请林川澈帮忙介绍的朋友许闻,一个几乎百战百胜的年轻律师,带着一系列证据——包括写明了打款账户的谅解书、通话录音等,以及愿意帮忙作证的警察,前往法院提交并诉讼。 一周后,法院传票到达苏家。 一个月后,法院开庭,苏停方胜诉。 那天,苏停并未出席,所以苏父苏母反应如何,她并不清楚。 只是在那个仲春的晚上,苏母拨来电话,咬牙切齿,“你这是要逼死我们?行,要死咱们娘俩一起死!我明天就去你公司找你去!” 第二天一早,一颗心惶惶乱跳,她和林川澈简单吐槽了几句,才稍稍缓和了些。 一上午精神恹恹的,午休时,苏停趴在桌上小憩一会,可睡得也不安稳,朦朦胧胧中似乎听到办公楼下大声的吵闹。 睡意最终被一通来自警察的电话打破。 苏停匆忙赶过去才得知,睡梦中那嘈杂声音并不为假,来自母亲。 审讯过后,警察告诉她,苏母中午到她公司门口闹事,拿着个大喇叭哭闹着她女儿的“不孝罪责。” 当然,由于从这天开始,公司保安开始严密巡逻,很快将她发现并制服,最后送到警局。 许久未见,苏母坐在凳子上,满身灰尘的看向苏停时,精明含泪的眼眸中有恨有怯,最后在得知面临15天的行政拘留后,全都化为哀求,“女儿,妈妈错了,你能不能原谅妈妈一次,帮忙求求情吧。” 苏停狠下心,咬着牙摇摇头,“妈,你们犯的错,我不可能一次又一次地原谅。如果你下回再来闹,我一定亲自报警。出来之后,按照法院判决,你和我爸一个月内,把那二十万还给我。不然,到时候强制执行的话,肯定影响到你们的宝贝儿子。” 她说的缓慢,到了最后,几乎是一字一句。 讲完,苏停别过脸低头签字,不顾身后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嚎,转身离开。 * 一番奔波下来,再次回到公司,已经快要下班。 刚坐回位子上,椅子还没坐热,就被邻座的同事通知,“苏停,A1房间,咱们老大找你开会呢。” 毕竟在公司楼外出了这么一桩子事情,苏停内心不免惶然。 她快步走去会议室,凝凝神,深呼口气,然后敲门。 里面很快传来声音,却并不是部门老大,而是公司一把手,林玲。 苏停不由愣住—— 这些天里,尽管已经开始习惯了林玲知情一事,但毕竟是她的上司与雇主,苏停到底还是有点惧怕与别扭。 苏停咬了下唇,走了进来,迎面而来的便是林玲审视的犀利目光,就如同她第一次去林川澈那儿面试一样,仿佛要将人看透。 寂寞无声了大约几秒钟,林玲指了指桌前的椅子,“请坐。你妈妈的事情,处理好了?” 苏停忙不迭道歉,“是的已经好了。非常不好意思,林董,因为我的私事给公司造成不便。” “没关系。”林玲摇摇头,“只不过,你有想过以后再出现这种事情,该怎么解决吗?” “再遇到我会继续报警的。” “我是说,如果一直闹事的话。”林玲沉吟片刻,垂眸看她,“苏停,有想过离开这吗?” “离开?” 眼前的女孩脸颊顿时煞白,林玲才发觉自己的意思有些疑义。她罕见地笑笑,缓和气氛,“放心,不是那些烂俗狗血剧,让你离开我儿子。也就是这半年,他才终于不再是生气乏乏,做什么都了无兴趣的模样。苏停,我很感谢你。” 苏停面上泛起红意,咬着唇不知该如何应答。 紧接着,一张A4纸被林玲推到她面前。 “我们公司下半年,外派到美国的一个工作机会,感兴趣吗?” 苏停眉心一跳,抑制不住内心的惊异,正要回答,这时,半掩的门被人推开。 她们一齐回头看去。 林川澈拎着个黑色背包,斜斜地站在门外,细碎的黑发撒在额前,唇角微微地勾起,半开玩笑道,“老妈,下班了还要喊员工训话?” 他慢着步子走过来,两只胳膊抵在苏停椅背上,低下身,“啧,小可怜,不会反抗资本家吗?” 尚有林玲在场,苏停窘迫到无以复加,脸颊热到发烫,声音小得像蚂蚁,“林川澈——” “看,6点12分,真下班了。”林川澈扬扬手机,拉着苏停站起来。 然后,他抬头笑向林玲道,“妈,待会还得补英语呢,我们先走了。” * 仲春时节,暖风轻拂,夕阳煦煦。 这样一对青春男女携手走进熙熙攘攘的人流。 女孩红着脸,语气轻嗔,“林川澈,今天不是周二,也不是周四,不用补课。你撒谎。” 男孩捏了捏她的手,笑得坦荡,“是。所以你打算怎么惩罚我?”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