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為什麼突然不回家了?
    謝安存無知覺地磨著筷子,牙齦上傳來的刺痛讓他愈發焦慮起來。
    是哪里漏了馬腳被俞明玉發現了嗎?這幾天他確實有些著急了,但昨天晚上俞明玉的反應明明還好好的,為什麼今天就說不回家?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正神游天際之時,筷子忽然被人從嘴里強硬地抽出來,俞明玉皺起眉︰“安存,一直咬著筷子干什麼?你要把自己的牙齒給咬碎嗎?”
    “叔叔這兩天要去哪里?”謝安存反問。
    “公司最近要處理的事比較多而已,不去哪里。”
    “那我還要跟著易助理學格斗術嗎?還是去公司嗎,去了那里能......”
    去了那里能見到你嗎?這句話謝安存沒說出口,因為俞明玉此時又用一種極難捉摸的深邃目光望過來。
    說到底,他們之間就是一對相敬如賓的協議夫妻罷了,他應該乖乖地說好,或者保持不聞不問的冷淡態度,但越和俞明玉靠近,他藏在心底的渴望和貪念就越發蠢蠢欲動。
    什麼白花人設,謝安存現在迫切地需要掌握俞明玉的行蹤,知道對方在干什麼,去了哪里,做了什麼事。
    已經走到這一步了,讓他突然幾天見不到人,那不是折磨嗎?必須要一直看著俞明玉才行,一直。
    “格斗術要練,易助理會聯系你的,但不會天天都要求你練,不是嫌累嗎?”
    “不是...不累.....我可以天天練,所以叔叔要睡在公司嗎?”
    “嗯,頂層有專門的休息室。”
    俞明玉套上手套剝一顆茶葉蛋。
    他只喜歡吃蛋黃不喜歡吃蛋白,這是他從小到大的習慣,即使被阿姨嗔怪無數次浪費也改不了。
    冷掉的蛋白上有股腥味兒,俞明玉對這種味道極其敏感,不樂意嘗腥,只能把蛋黃剝進碗里,再把蛋白扔掉。
    蛋白才剛分出來,身旁的人好像就知道他想干什麼了,把自己的碗推過來。
    “把蛋白給我吧,叔叔。”
    俞明玉剝蛋的動作一怔,也沒說什麼,把蛋白放進謝安存碗里。
    謝安存沒覺得有哪里不對,三口兩口就把蛋白吃完了,他腦子里裝著事,也沒發現俞明玉一直盯著他鼓起來的嘴唇。
    早上的時候謝安存也是這樣,俞明玉淡淡想。
    好像真拿他當什麼捧在心肝上的寶貝,什麼都可以包容,撫摸他肩背的力道那麼溫柔,想要他做個好夢。
    現在亦是如此,這人不知道把別人吃剩下的東西拿過來自己吃很曖昧嗎?謝安存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真心大?
    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俞明玉忽然輕輕推開自己的碗,說︰“我吃飽了。”
    謝安存聞言看過去,發現他碗里明明還剩下大半碗面,這才只吃了幾口?
    “叔叔你就吃這麼一點嗎?”
    “嗯,我早上不喜歡吃太多主食。”俞明玉面不改色地撒謊。
    謝安存臉上露出一種糾結猶豫的矛盾表情,但手伸得很快,跟拿蛋白時一樣自然︰“那給我吧,我把剩下的吃掉。”
    “直接用我的碗吃吧。”
    俞明玉拿走謝安存的碗,把小貓碗推過來,筷子也換成自己的,“吃。”
    謝安存一愣,看看寶寶餐具又看看俞明玉,對方顯然沒覺得哪里不妥,坐得端正筆直,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關切問︰“怎麼了?”
    “沒有......”
    謝安存搖頭,撈了撈碗里剩下的面,夾一筷子,硬著頭皮往嘴里送。
    頭頂一直有道耐人尋味的視線,那種赤裸裸打量的眼神讓謝安存喉頭顫了顫,鼻尖都沁出點汗來。
    碗里陽春面的滋味兒不知道怎麼的漸漸變了,明明湯湯水水的極清淡,謝安存卻覺得自己越吃越口干舌燥。
    俞明玉要在這里看著他把面都吃完嗎?
    碗沿的黑色小貓好像動了起來,笑得奸詐,和俞明玉一道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俞明玉心里確實和小貓一樣欣快。
    忽然伸手,撩開謝安存耳邊的碎發,湊過去輕聲耳語道︰“筷子上都是我的口水。”
    “ ”一聲,謝安存險些打翻碗,他錯愕看過去,俞明玉已經從餐桌上站起來,披上西裝外套準備出門。
    臨走前還按了按謝安存的肩膀。
    “安存,要幫叔叔吃完啊,否則就浪費了。”
    吃完什麼?謝安存勉強回過神,再一抬頭,俞明玉已經走了。
    接下來的三天,果真和俞明玉說的一樣,他一次都沒有回來過,小樓失去了男主人的光顧,顯得愈發冷清起來。
    但謝安存也沒有閑著,他在俞明玉的的房間里順利放了自己想要放的東西,還把臘腸狗塞進床,鳩佔鵲巢。
    被子里的香水味道已經淡得快聞不見,即使謝安存把臉埋進去用力地吸也不能滿足他狂躁的欲望,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都待在這里,其變態行徑開始引起比格的高度重視。
    它屢屢懷疑謝安存的發情期是不是要提前來了,可對方肚子上契紋沒了結引人體液的滋潤,死氣沉沉,一點動靜也無。
    沒了那陣奇怪的灼熱感,謝安存反倒不習慣起來。
    就是因為他不能長時間離開俞明玉,所以接下來要做的事是完全必要的,謝安存給自己找借口。
    “你又干這種事?!就不能改掉你那跟蹤狂的習慣嗎?這里人這麼多,還都是俞明玉公司的員工,萬一被誰發現了怎麼辦?”
    謝安存租來的小破金杯停在伯勞大廈正門口花壇後,駕駛座上的人趴在方向盤上畫設計圖,還能找準時機跟蹤俞明玉,簡直一舉兩得。
    不是疑心病,也不是想時時刻刻監視俞明玉,謝安存只是想知道離開公司後,對方會干些什麼罷了。
    比格確實說得沒錯,他確實是個喜歡窺探俞明玉隱私的跟蹤狂,可再仔細想想,他只是想離自己的丈夫近一點兒才跟蹤對方,有什麼問題嗎?
    “你可以不來的,家里有游戲機。”
    謝安存說︰“說了多少遍不是跟蹤狂,我只是在和結婚對象培養感情而已。”
    什麼感情培養需要三天換五輛車無間斷沉浸式視奸和跟蹤?
    比格冷笑,謝安存根本沒從那次失敗的跟車中吸取教訓,只要俞明玉的車從地下車庫開出來他就會義無反顧地跟上去,偷拍俞明玉的照片和車牌號。
    鬼知道這些照片最後都被拿去派什麼用處了。
    現如今他倆已經把俞明玉的行程理得清清楚楚。
    無論工作上再怎麼忙,俞明玉都有在晚餐後休息一段時間的習慣。
    有的時候會在附近的咖啡廳里看平板處理公務,有時則一個人驅車去三公里外的市圖書館看書。
    和有錢人揮金如土的奢華生活不太一樣,俞明玉的休閑活動很樸素,還喜歡獨自一人。
    謝安存很喜歡他安靜看書時的神情。
    怪不得上學時班上總有幾個男生會對穿白裙子、文靜內向的文科女生情有獨鐘,側臉恬淡漂亮,獨自沉浸在文字里的模樣又有些讓人抓心撓肺的冷淡。
    真好看。
    可惜在圖書館里的跟蹤往往進行到一半就會失敗,因為俞明玉喜歡看一些又冷又深奧的反殖民名著,還是英文原裝版。
    謝安存也會拿一本和他手里一樣的書,打扮成學生模樣,坐在附近裝知識分子。
    俞明玉看書時很專注,很少看手機或者旁的人,謝安存懷疑即使自己戴上眼鏡坐在他身邊也不會被發現。
    但手里的書實在太晦澀,一本《撒旦的探戈》謝安存只用了二十五分鐘的出彩成績就倒下睡著了,根本無需俞明玉自己發現,等他醒過來身邊早就沒了男人的身影。
    “你確實也跟蹤不起來,看本書三章都沒看完就自己自顧自睡著了,看來你對俞明玉的愛也就這麼點嘛,五千字都撐不過去!”比格嘲笑他。
    再次被戳中痛處,謝安存垮下臉。
    “你一個看小人書的有什麼資格說我,你能撐得過兩千字嗎?”
    “但是當年高二聯考語文的閱讀理解我做出來的分數都比你高,為什麼不能正面自己的短板呢,小謝同志?”
    比格得意地“哦呵呵”兩聲,從安全帶里掙脫出來,繞著謝安存轉。
    “我可是比你高了三分,題目問你細節描寫的作用,你答直抒胸臆,也是沒救了。”
    “不然你現在從頭開始讀起,先把高考語文分數提到130以上,再回來和俞明玉進行文學上的探討,說不定都不用跟蹤,你們就可以發生靈魂上的共鳴。”
    “......”
    謝安存額頭上青筋暴起,一把抓住比格的身體,頂著蝙蝠的鼻子道︰“你把答案都看完了再做,怎麼好意思說比我高三分?”
    “要死啦你!謝安存你敢不敢不動手威脅我?!別等了,你不覺得奇怪嗎?往常俞明玉五點半就從公司里出來了,這都六點了都沒看到他車!”
    謝安存瞪它一眼,給了一個“再叫就把你捆起來賣給蝙蝠販子”的眼神,把比格丟回副駕駛。
    手表上時針已經堪堪擦過數字6。
    比格說得沒錯,今天確實奇怪,按照他這幾日觀察下來,俞明玉吃完飯有90%的概率會去圖書館,但他們在這杵了好久都沒見著對方的車。
    是還在加班嗎?還是出了什麼事?
    謝安存煩躁地扶了扶臉上要掉下去的眼鏡。
    他沒有近視,但是為了能順利接近俞明玉才特地改頭換面。
    劉海放下來擋住半只眼楮,再加上厚重的黑框眼鏡和土里土氣的襯衫,戴上口罩後根本沒人能認出這個書呆子是誰,可見不到想要看到人,這麼大費周章有什麼用?
    俞明玉到底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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