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

    想著想著,鄭嵐好像就開心了一些。
    一看時間,此刻才早上七點多一些,估計裴宴也才剛剛起床。
    他昨晚睡得不好,神經緊張之後是一陣疲憊。
    懶得上床,鄭嵐就著桌子趴下來,偏頭,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鄭嵐躺在床上,一側臉踫到柔軟的枕頭,見那椅子上坐了一個人。
    他輕輕地爬起來,竟也沒有驚動他。
    椅子和桌子之間留著很寬的縫隙,這是裴宴的習慣。
    否則他的大長腿總是無處安放。
    鄭嵐卻得了便利,走過去摟著裴宴的脖子,一跨便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緊張、心慌
    萬一裴宴推開他怎麼辦?萬一裴宴沒接受他的道歉,不想讓他喜歡了,他又要怎麼辦?
    只有當下抱著他,窩在他懷里是真實的。
    鄭嵐又往里坐了一些,緊緊貼著他的胸膛。
    裴宴抬起手,竟是在他後背摸了摸。
    我知道發生什麼了。他說。
    鄭嵐干癟地哦了一聲,覺得有些丟人,臉貼著他的肩頭,不看他了。
    我睡了多久?鄭嵐將話題岔開來。
    半小時。裴宴一用力,撈著他的腰將他直直抱起來。
    鄭嵐小呼一聲,腿盤在裴宴腰間,被他帶上床。
    人仰躺在床面上,裴宴放他上床那一下俯下身來,看著像是要給他一個親吻。
    鄭嵐紅了臉,想自己都說出了那些話,伸長手臂想勾,又半路打了退堂鼓。
    雙手垂下來,裴宴卻忽然捉住了,將他的手腕摁在床上。
    跟我說那些,是真心的嗎?裴宴問他。
    鄭嵐感覺到他的手掌在無意識地收縮,圈得他手腕疼,但他沒有說。
    裴宴在很認真地問他。
    是真心的嗎?
    是。他不敢不認真。
    話音落下那刻,鄭嵐見裴宴瞳孔放大又收緊,嘴唇顫抖一下,朝著他的肩窩撲下來。
    鄭嵐彎了手,一下一下摸著他的頭發。
    我來的一路上都在接受你們醫院醫生的注目禮,你要是敢騙我,就是對我不負責任,我要去你們醫院告你的。
    他竟然任性起來,鄭嵐听了,心里又開心又難受。
    那我再說一次,他將半生溫柔捧出來,那些話只記得個大概,可是感情一分沒少,我後悔了,以前都是我的錯,我太懦弱,我沒有擔當,我讓你陪我承擔了這一切,以後我會好好愛你。
    裴宴趴在鄭嵐肩頭,呼吸之間身體起伏。
    剛才我好害怕,我怕那個孩子跳下去,為了一些誤會死了,太不值得了然後我就、我就想到我們
    鄭嵐哽咽著,又把裴宴抱緊了一些。
    我們也不值得分開,我真的總是覺得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天,好像都還是昨天我、我鄭嵐一下一下抽著氣,像溺水,以前你和我說得好多話我都還記得,你怎麼抱我的,怎麼親我的,我天天都在想,我還想、還想我們分開的時候,我說我們走不下去了,那是我自己放棄了,我好想你,我每天都、都好想你啊,我想到你會和別人在一起,我覺得自己過不下去了,好、好難過,嗚嗚嗚
    他傷心地哭起來,眼淚流了一臉,手背怎麼擦都擦不干淨。
    裴宴,之前你說代價,我這兩年每一天都過得很不好,這算代價嗎?
    如果、如果代價夠了的話,鄭嵐鼓起勇氣,胸膛很厲害地起伏,問他,那我可以追你嗎?
    裴宴很長時間沒說話,鄭嵐就呆著,不敢動。
    半晌,他感覺頸側被濕熱地啄吻,一偏頭被裴宴吻住。
    這個吻勾纏牽連,無比動情。
    鄭嵐小聲嗚咽著,合了眼,熱烈地回應他。
    裴宴撈著他的脖子,在後頸揉捏,吮.疼了他的舌頭。
    鄭嵐摸他的頭發安撫他,听裴宴粗重地喘氣。
    你說的一定要是真的。
    鄭嵐怔住了。
    一滴水直直砸在他的眼角,順著臉頰滑下去,和他自己落的淚混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鄭嵐哭著說的那一大段話,是我寫這個故事以來,最難過的一次
    第51章 走什麼走你
    鄭嵐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能看見裴宴掉眼淚。
    他的眼淚很短很少,不像鄭嵐那樣流也流不完。
    但那一刻鄭嵐自責地無以復加,用手指去了那滴淚珠,都不敢看他。
    兩人安靜地抱了一會兒,裴宴利索地站起來,嘟囔道︰什麼便宜都讓你佔了。
    鄭嵐疑惑,問︰我佔什麼便宜了?
    裴宴又不言,自顧自理好了一副,問他︰今天還要工作嗎?听你們主任說今天給你放假。
    你遇到我們主任了?鄭嵐坐起來。
    嗯,不然我怎麼知道你在這里?裴宴睨他一眼,倒是好奇,當時你給我打電話,周圍到底有多少人在啊?我說我是來找你的,感覺你們整個辦公室的人都回頭看我。
    鄭嵐霎時臉紅了。
    當時那種情況,我哪兒知道
    他說的倒是真話。
    去的時候全身緊張,走的時候恍恍惚惚,連路都差點不認識,別人來關心也就听到主任說的那幾句,他只記得人的確很多。
    完蛋了
    走吧,送你回家。裴宴看他一眼,見他還愣在原地,不知道做什麼的狀態,便隨手也為他理了理衣服。
    好歹是自己弄亂的。
    跟著裴宴走出去,鄭嵐害羞起來,一路低著頭,周圍有人吵鬧也不敢去听,硬生生關了耳朵。
    一直到了地下車庫,裴宴才笑他︰現在才知道害羞?當時怎麼那麼敢說?
    鄭嵐半天憋不出來一句話,只好進了副駕駛。
    裴宴在車邊站著,拉了車門,忽然又松手了,跟鄭嵐說︰你來開車。
    鄭嵐雖然有點困惑,但還是下了車,繞到駕駛座這邊。
    裴宴還站在車外,瞧著他不理解的樣子,摁了一把他的頭發。
    不是說追我嗎?還讓我開車?
    鄭嵐听了,微愣一下,卻乖乖地坐進了駕駛室。
    裴宴微不可察地提了提唇角。
    說是讓他開車,其實是裴宴自己累了。一上車他便偏過頭睡了,頭還朝著窗外,鄭嵐連他側臉都看不見。
    紅燈路口停下來,鄭嵐望著他的半個背影心疼。
    裴宴肯定又在熬夜加班,一大早上被他奇怪的電話吵醒,趕來也是慌慌張張。听他一通胡話,到現在才能休息一會兒。
    鄭嵐又猶豫上了,這車該往誰的家里開?
    思來想去時,裴宴醒了,沒睜眼,但是動了動,問︰還沒到嗎?
    等紅燈。鄭嵐說。
    好。裴宴應了聲,又不說話了。
    去他那里等于是去了柏皓家,鄭嵐沒法讓他跟著上樓,可是也不放心讓裴宴自己再開車回家。
    于是他還是決定開去裴宴那里。
    少有的幾次去裴宴家鄭嵐人都不清醒,更別說認識路。他只好問向從揚,又怕吵到裴宴不敢打電話,只能發微信。
    好在向從揚回復得很快,甚至沒問他為什麼,直接給他發了定位。
    鄭嵐往裴宴家那邊開,距離比到柏皓那邊稍遠一些。
    正進了車庫,他也不知道裴宴的是哪一個,想該怎麼停的時候,裴宴徹底醒了。
    一睜眼,看到自己家車庫,裴宴發了會兒怔,才問︰這是我家?
    這會兒鄭嵐不好意思起來,解釋道︰我覺得你累了,送你回來先休息,我等會兒自己可以打車回去。
    裴宴回過身看他,皺著眉。鄭嵐以為他生氣了,便道︰我很快就走了。
    裴宴先沒說這個,指揮他停了車,和鄭嵐一起下來。
    鄭嵐把手里鑰匙還給他,手腕就被捉住,裴宴看他一眼,說︰走什麼走你。
    被拉著往電梯進,鄭嵐人還是懵的。
    裴宴又帶他回家了。
    只是手還想再扣得緊一些,裴宴卻松開了。鄭嵐忍不住仰頭一看,裴宴便說他︰看我干嘛?我對象才能牽我手。
    哦鄭嵐委委屈屈應一聲,裴宴又心疼上了。
    握成拳頭抵在唇邊咳一聲,他解釋︰想牽就早點追上我。
    電梯叮一聲到了,鄭嵐貼著裴宴走出去,又笑了,我知道了。
    回了家,裴宴直接把人往臥室領,都進了門了,卻還問︰你跟進來干什麼?
    鄭嵐被問懵了,指了指床,本來想說和你一起睡,話到嘴邊又變成︰看著你睡好了再走。
    裴宴哪里看不出來他,就是有意逗著,脫了外套,掀了被子,說︰我又不是小孩子。
    哦鄭嵐倒真的被逼得退縮了,但見裴宴遲遲不往下躺,好像又朦朧地明白一些。
    他一咬牙,干脆走過去,坐在床邊上,說︰我就在這里看著你睡好。
    裴宴見他真不打算上來,一轉身,賭氣說︰行吧,那你就坐著。
    醫院那麼忙,好不容易換一個班空一天休息出來,你就在這兒坐著看我睡覺吧。
    裴宴一閉眼,真的不管了。
    他也是累極了,閉上眼,沒多久就意識模糊。
    最後感覺床墊往下陷了些,懷里鑽進來一個溫熱的人,想果然是膽子大了,手卻誠實地打開來將人攏住。
    暖和的抱枕,不要白不要了。
    兩人這一覺睡到下午,鄭嵐是被餓醒的。
    偏偏裴宴沒醒,還把他抱得特別緊,鄭嵐想找手機點個外賣都費了半天功夫。
    到最後外賣總算是點上了,該出門去拿,鄭嵐小心翼翼抬起他一條沉重的手臂。這兩年裴宴的身體又練得好了一些,那天晚上他就感覺到了。
    撈著他大腿的臂彎更加有力,貼著小腹那一塊也是肌肉分明。
    越想越不對勁,鄭嵐趕緊起來去拿外賣。
    進了門,把東西放在餐桌上,鄭嵐回了房間,卻見裴宴已經醒了。
    不知是不是起床氣的緣故,裴宴臉色陰沉得嚇人,一看到鄭嵐便把手機毫不顧惜地扔在旁邊,問他︰去哪里了?
    鄭嵐不太習慣這個樣子的裴宴,指了指門,說︰拿外賣。
    裴宴很明顯的頓了頓,重復了一遍,拿外賣?
    他才睡醒,神色不那麼精神,甚至有點小孩子般的茫然。從這般狀態,鄭嵐察覺他應該是想錯了什麼,走過去,單膝跪上床,捧起裴宴的臉。
    你不餓嗎?我好餓,我餓了就怕餓著你。
    他的手指在裴宴臉頰上撫摸著。
    過了一會兒,裴宴壓住他的手,終于笑了,道︰現在怎麼這麼能說了?
    鄭嵐搖搖頭,讓他起來洗漱。
    點的菜是餐廳里的,裴宴應該會愛吃的一家私房菜,配送費貴得鄭嵐捂心口。但有什麼辦法,他看了一圈兒,覺得裴宴大概也就只能接受這個。
    糖醋小排,辣椒炒肉,芙蓉湯其實都是十分家常的菜,他與裴宴都喜歡吃甜的和辣的,這點倒格外同步。
    鄭嵐把打包盒打開,擺好了桌子,裴宴正好洗完臉從浴室出來。
    他換了身無袖的黑色t恤,很隨意地拉起衣服下擺擦臉,露出幾分人魚線來,又將衣擺放回去,卻蓋不完了,腹肌敞著,線條性感到鄭嵐不敢去看。
    他埋著頭坐下來,把筷子遞給裴宴,讓他好好吃飯。
    菜果然很合裴宴口味,他也餓了,吃得很認真。見他差不多飽了,鄭嵐才試探著問︰之前你以為我去哪里了?
    盡管當時裴宴可能沒怎麼睡醒,但臉上表情騙不了人。
    分明就是心情很差。
    一聯想他的問題,鄭嵐猜了個大概。
    你不是都想到了嗎?裴宴反問他。
    鄭嵐不說話了,撇撇嘴。裴宴知道他想听什麼,無非就是承認一些能表示裴宴也還在乎他的舉動。
    有時候他們之間的默契也挺煩人的。
    那只喝湯的勺子被裴宴輕輕一放,在碗沿上磕出輕響。
    醒了之後有點迷糊,發現你沒在就以為你又跑了。
    裴宴竟然坦誠地說︰我還覺得你會走。
    萬般愧疚涌上心頭。
    他鄭嵐怎麼這麼能,讓裴宴時時惦記,讓裴宴流了眼淚,還讓裴宴惶惶擔憂,連他的信任都沒得到。
    碗里一塊糖醋小排都要被戳爛了,鄭嵐說︰我不會走的,我說好了。
    說好的事情挺多。裴宴重新拿起勺子,埋頭喝湯。
    鄭嵐看了一會兒他的發頂,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收拾桌子的事兒裴宴要自己做,鄭嵐窩在沙發上等他。
    早上柏皓給他發了一堆值得去看看的樓盤,很多都挨著醫院。
    鄭嵐這會兒才有空來看。
    他想要不趁著現在好不容易有空就去看房子吧。
    等裴宴洗了碗出來,他便告辭,道︰那我先走了
    裴宴不咸不淡地嗯了聲,鄭嵐走到房門口,還是有點不甘心,回身,又說︰我想去看房子。
    裴宴原本在起居室里走著,听他說話便頓了腳步,遠遠望著玄關的鄭嵐,似乎在說︰所以?
    你和我一起去,幫我參考參考,可以嗎?
    鄭嵐好不容易問出這話來,裴宴停頓了會兒,他的勇氣便耗盡了,如烏龜又縮了頭,打開房門,匆忙與他說再見。
    那扇門要關上時他才听到裴宴叫住他︰跑什麼?等我換個衣服。
    去的時候鄭嵐很自覺地坐到駕駛座上,裴宴上了副駕駛,可是遲遲不動,不系安全帶。
    鄭嵐瞟他好幾眼,裴宴還是目視著前方。
    應該是坐副駕駛不太習慣吧。鄭嵐想著,取了自己的,俯身過去給他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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