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0)

    可是後來,真正見到這位大師姐,見到她眼中看著自己的厭惡,看著自己時的漠然,她就已經徹底心涼。
    原來她也和那些人一樣,一樣的看不起自己;一樣的認為自己不該出現在內門!
    而此時此刻方才她為了救自己,翻身帶自己從斷崖上跌落的那一幕,在溫笑眼中分外可笑。
    她救自己,只是因為她有所圖吧?
    溫笑如是想著,然後摸了摸自己乾坤袋中的那株碧蓮草。
    方才,她即使在自己和她倆人靈力干涸,躲避了那天階妖獸時,仍執著不放的可不就是這株碧蓮草嗎?
    溫笑如是想著,原本帶著一絲星光的眼眸暗淡下來,她緊閉上了眼,然後狠狠一推江妙,自己便要以更快的速度墜下去。
    她,不想欠江妙的!
    卻不想,下一秒江妙直接拽著她的衣帶,將她反抱上來,自己卻以後背向地。
    溫笑被拽上來,被江妙抱住的那一刻,整個人徹底懵了。
    而江妙這個整個人也是懵的。
    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這回開局就是修羅場,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事。
    可是,要說讓她坐視著小孩遇到危險而置之不理,她更是做不到,所以便有了方才的那一幕。
    斷崖極高,兩人一同下墜,不知過了多久,溫笑原本運轉于周身的靈力變得阻塞,又很快便潰散在了空氣中。
    她趴在江妙的胸前忍不住咳出了一口血,一臉復雜的看著將自己緊抱著的江妙。
    不過,因為視角問題,她只能看到江妙那獨屬于掌門座下親傳弟子的紅衣衣襟上一株似花非花,似草非草的印記。
    江妙只覺得肩頭一暖,低頭看去,便看到溫笑唇角噙血的模樣,忍不住心頭一震︰
    別怕,有我在,不會傷你分毫!
    女子低沉中帶著舒朗的聲音,透過簌簌風聲傳入溫笑的耳中,讓溫笑先是一楞,隨後眼中涌起了一絲諷刺。
    不會傷自己分毫?
    可自己和她落入如此境地,不就是因為方才她看到自己後不明是非的攻擊過來所導致的嗎?
    若非是後來那天階妖獸直沖過來,只怕她還要和自己死戰不休!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對自己說出這種話,表示維護之意的人是她呢?
    溫笑心中蕩起一陣漣漪,但很快她便將那漣漪鎮壓在自己已經堅如冰石的心髒下。
    自己,本來就是一個爛的不能再爛的人,又何須別人這樣施舍般的關懷?
    況且自己也是早知道江妙對自己意圖不純,不是嗎?
    溫笑在心里如是告誡著自己。
    砰!
    還沒等溫笑思考完,兩個這會兒都身無靈力的人,直接墜入了斷崖下的水潭。
    江妙是以保護的姿態將溫笑摟在懷里的,整個後背直接拍到水面上,直接當空噴出了一口血。
    溫笑只覺得那溫熱的血拂過自己的臉上,很快便被水潭中的水沖洗了一干二淨。
    但即使如此,放大的那一抹溫熱,依舊讓她感受到了靈魂都在顫栗的感覺。
    方才,江妙真的因為救自己,所以吐血了?
    溫笑因為江妙的保護,這會兒雖然意識混沌,但是勉強還能分出一絲靈識。
    她察覺到這塊兒的水潭雖然看起來表面平靜無波,但實則暗流涌動,若是兩人順著暗流隨波逐流,只怕還沒等她們恢復意識便會被這暗流送到不知是何處的危險之地。
    溫笑這麼一想咬了咬牙,目測著水潭距離岸邊的長度,如果只是她一人過去還勉強可以到達岸邊,可如果自己要帶上江妙,只怕這事就有些懸了。
    畢竟如今兩人皆是身無靈力之人,而溫笑這會兒經脈干涸的厲害,完全使不出一絲一毫的力氣。
    溫笑深深的看了一眼因為從高處降落,又在水面被狠狠拍擊,導致昏迷的江妙咬了咬唇。
    她,並不想做那等無情無義,忘恩負義之人。
    只是
    如果要救江妙,自己一時半刻也是做不到的。
    溫笑這會腦子頭疼的厲害,但是看著依舊抱著自己不放手的江妙,終究是心軟了一瞬。
    救吧,就當是看在她方才也救了自己的份上,還了他方才的救命之恩。
    也省得她日後老拿此次的救命之恩在自己面前顯擺!
    溫笑撇了撇嘴,心中如是想著。
    隨後,溫笑便感覺水潭下的暗流將兩人一推,然後溫笑只覺得後背生疼,原來是兩人撞到了水潭中的巨石之上。
    溫笑靈機一動,就著江妙擁抱自己的角度,將自己身上的弟子服直接撕碎開。
    只是,這水潭似乎是寒水潭,本就水源冰冷刺骨的厲害,溫笑被這寒水沖刷著,直覺得從骨頭里都冒著寒氣。
    但是,她將江妙和自己擠在那巨石之後,不斷地承受著暗流的沖刷,閉上眼楮,口中默念法訣。
    而等她睜開眼的時候,手上便已經多了一根如同黑墨石般的利刃。
    在利刃的幫助下,溫笑終于將自己身上的弟子服碎裂開來,然後一根一根的綁在一起。
    但也正是因為這樣讓溫笑整個人的面色愈發的蒼白,額角蹦起了青筋,眼前一陣一陣的暈眩。
    就快了,就快了,她可不能死在這里!
    溫笑憑著常人難以想象的意志力,堅持下來,將衣裳綁成一條長繩捆在了江妙的身上,而後另一頭系在了自己身上。
    玄天宗的內門弟子服采用的衣料本就價值不菲,不可輕易撕裂,這會兒勉強當做繩索也是極為好使的。
    而溫笑算計著繩索的長度,足足夠支撐著自己爬到岸上後,這才將江妙夾在兩塊巨石之中,自己忍受著寒水的沖刷,逆著水流朝岸上爬去。
    溫笑每抬一下手臂,便覺得如同有千斤般的重量壓在自己身上,若非是她強大的求生欲以及意志力,只怕沖不到岸上。
    即便如此,溫笑也拼盡了全力才讓自己爬到岸邊。但爬到岸上後,他也只是調息了兩下,便吃出吃奶的勁,將夾在巨石中的江妙朝岸上拉去。
    平時看著身量縴縴,卻沒想到這會兒拉起來只怕都要和我們村里以前養的豬崽一樣重了吧?
    溫笑為了保證自己的清醒,口中碎碎念著,眼前又是一花,竟忍不住將江妙看成了自己幼時抱著要去換糧食的小豬仔。
    豬崽,肉
    溫笑這個整個人已經一直都陷入混沌之中,但手依舊是機械性的拉著,不知過了多久,江妙才被她拉到了岸上。
    而溫笑等把江妙拉上去後,便什麼也來不及管,直接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不過暈歸暈,可溫笑口中依舊還有著幼時對于殺豬吃肉的執念。
    于是,溫笑緊緊抓住江妙的手︰
    我最喜歡吃豬蹄了!!
    昏迷中的江妙因為修為高于溫笑,所以這會兒仍舊對周圍有些許感應。
    方才她乍然被人從一個冷得讓人幾乎都要牙關打戰的地方拉出來,然後邊感覺到有人攥住了自己的手。
    吃豬蹄
    這讓昏迷中的江妙驚了一下,眼皮動了兩下,但終究沒扛住方才的暈眩重又失去了意識。
    可即使昏過去,江妙仍就在心里想著,究竟是誰這麼大膽,竟然抱著自己的手想要啃豬蹄!!
    再度清醒,江妙只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要裂開來了,但又似有一股涓涓暖流在自己身體中涌動,又疼,又舒服。
    說來也是,方才江妙從那不知道有多高的斷崖上摔下來,直接將整個人拍入水面。
    那高度差,以及墜落下來的重力,再加上江妙靈氣用盡連護體靈力也激發不出一絲一毫,自然就像尋常人從高處跳下來一樣,雖然看著表面分毫不傷,但內傷卻是不輕的。
    若非是江妙早已築基,即將結丹,這時候身體強度非比常人,只怕從摔下來的那一瞬她早就已經魂歸地府了。
    而就是在這種疼的意識都要模糊的狀態,江妙還是堅持著接受了劇情。
    她真的想知道自己之前究竟做了何等天怒人怨的事,才能讓小孩在自己一睜眼就差直接拿一把劍過來戳死自己了!
    都看完了劇情後,江妙差一點又蹦出了一個髒字,但還是被她強忍著咽下去。
    她懂了。
    她也想宰了自己這具身體。
    她這一次穿的是一個龍傲天升級打怪獸後宮的小世界,而溫笑便是龍傲天的白月光。
    兩人生于同一個村莊,青梅竹馬的長大。
    如果這不是一個修仙世界,等兩個人長大之後,只怕要結為一對夫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生下一兩子女,過著普通農戶勤勞平淡而又幸福的生活。
    但是,這個世界它是屬于龍傲天的。
    在溫笑因為機緣巧合進入玄天宗之後,作為她的竹馬男主齊洛天也開啟了自己收小弟,釣妹子,越級挑戰步步成神的升級之旅。
    青梅竹馬年幼時分散,再相見,一人是不受宗門歡迎,冷心冷肺被人鄙夷的冷面劍修;而另一人卻已是天下第一宗一峰之主的親傳弟子,宗門未來的希望。
    而齊洛天便是頂著這樣的光環,加之往日青梅竹馬的身份,對于溫笑噓寒問暖,仿佛絲毫不介意她靈根之差,修為之低。
    直到後來,在溫笑對他傾心相許的時候,卻曝出溫笑與魔族勾結,被玄天宗一怒之下,廢了修為,打落懸崖。
    而在這個過程,齊落天沒有一句為溫笑辯解過,只有因為發現自己心儀之人,身懷異心的痛心。
    而且,他為了表示自己道心堅定,不願意听溫笑蠱惑人心的話,所以直接動用靈力讓溫笑變成了一個啞巴,看著她瞪著那雙黑白分明的眼楮,被人推入無妄崖。
    而江妙這具身體在其中也是起著推波助瀾的作用。
    江妙出身好,乃是玄天宗一位已經飛升的長老留下的唯一血脈。
    剛一出生,她便被玄天宗宗主收入西下,成為唯一的親傳弟子,日後更是玄天宗的繼承人。
    玄天宗宗主並無子嗣,畢竟修為高了,到那一步子嗣便變得艱難起來,就連長老這一次能有子嗣也是玄天宗上下沒有想到的。
    所以,江妙一出生便相當于含著金湯勺,在玄天宗宗門上下沒有一個人敢惹,小小年紀便已是所有弟子口中的大師姐。
    而等她長大之後也是以守護宗門為己任,但是因為玄天宗宗主經常閉關,將江妙丟一人丟下,只給些書籍,讓她自己自學,以至于江妙竟成了一個迂腐不化之人。
    之後,所有有辱玄天宗門楣之人,皆會被她動手處決。
    在江妙的心中,玄天宗是她的,而她絕不允許有任何人做出任何玷污了玄天宗的事!
    可她自己高估了自己的眼力。
    這其中,大多數弟子皆順著江妙的意思而來,而唯獨一人早就已經成了江妙的眼中釘,肉中刺。
    自江妙見溫笑的第一眼起,就不喜歡這個如同狼崽子一樣,眼中含著凶光,像是下一秒就會從身邊人身上掉下一塊肉的人。
    宗門再如何爭斗,可是平常同宗之人見面也是樂呵呵,笑嘻嘻。
    可溫笑不是,她是把所有的不好惹都擺在明面之上,讓人對她畏懼的同時也生不出一絲一毫對她的喜愛之心。
    而更是因為第一印象所困,讓江妙對溫笑愈發的不順眼起來。
    以至于之後,哪怕江妙知道溫笑和魔族相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作為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給宗門抹黑的內門弟子,江妙選擇了沉默,選擇看著她被宗主廢去修為,看著她被人打入無妄崖。
    畢竟,解決一顆□□,還不用自己出手,是一件極為不錯的事。
    無妄崖下,所有人都不知道有什麼。
    但是,所有墜如無望崖下的人,都沒有活著回來過。
    江妙,齊洛天,玄天宗所有人,在那一刻他們保持了沉默,他們都成了殺害溫笑的凶手!
    而其中,齊洛天在溫笑墜崖之後成為了修真界人人趨之若鶩的蒼冥秘境的主人,但是他不快樂。
    他的後宮,每一個人都跟集郵似的,有著或多或少和溫笑相似的地方。
    而江妙,也在溫笑死後的百年之後,成為了玄天宗的宗主,帶領著玄天宗走向了另一個屬于玄天宗的輝煌時代。
    江妙這一次認認真真的看完了劇情都看完後,她整個人的牙根都變得發癢起來。
    修真界中對于于魔族相通乃是罪不容誅的事,但是便是在尋常的一個小宗門中,若是發生如此之事,也會經過層層盤問,甚至會請出修真至寶問心境來相驗證。
    可在玄天宗中,曾發現溫笑可能私通魔族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已經默認了這一件事。
    江妙雖然是從劇情中看到發生這樣的事情,並不知這其中是否有隱情,但是她相信小孩即使再如何是別人眼中冷血無情之人,她也絕不會做出背叛自己種族的事!
    江妙這樣想著就忍不住心頭一陣氣結,想著沒有自己在的日子,小孩是如何的掙扎求生,如何以那樣差的靈根在修真界中走出了屬于自己的一條路。
    可偏偏等到最後,她還沒有來得及讓自己成長,便已經將自己徹底的留在無妄崖底。
    江妙被氣的胸口劇烈起伏,而就在這時耳邊響起了一個冰冷的女聲︰
    醒了就不要裝死了,剛才我耗廢了一片碧蓮草的葉子救你,你若還裝下去,我就
    江妙睜開眼,神情溫柔地看了溫笑一眼,正要說什麼,卻不想腦中仿佛被雷電劈過一樣,疼痛欲裂,3344的聲音變得冷漠無情︰
    宿主ooc一次,若有下次,便會被世界意識徹底擠出,請宿主知悉!
    江妙緊抿著唇,閉上眼楮,將自己眸中的柔情淡去,學著往日那般淡漠地看了溫笑一眼,只是眼中的厭惡也亦隨之消失。
    而與此同時,江妙的腦中響起了一陣雷鳴之聲,但終究還是沒有劈下來。
    這也讓江妙心里松了一口氣,這才收斂好神情,抬頭去看溫笑。
    竟是你救了我?
    江妙一臉淡漠(欠打)的看著溫笑,卻不想溫笑只是冷哼了一聲︰
    哼!你別多想,我救你只是不想欠你的人情!畢竟剛才之事我已經知曉,你是為了救我才追下來,我若不救你,豈非是那等無情無義,忘恩負義之輩了?
    江妙想著原身對于溫笑的看法,發出了一聲同樣冰冷的哼聲︰
    哼!難道你不是嗎?大比之時,斷人一臂之人是不是你?!
    方才碧蓮草處,是不是你眼睜睜看著天階妖獸將同門撕碎,卻不曾伸出援手,甚至趁著天階妖獸發怒之時,獨自取走碧蓮草?!
    說啊,我此前說的那人可是你?你有什麼可以解釋的?!
    江妙冷漠的看著溫笑,可是心里卻是希望溫笑作出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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