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那時候,德親王寵愛側妃,宮中宴會時,皆是將風鈴郡主帶著,侯爺也自然會去。”
    “再加上當初太皇太後,和先太妃們在時,各位王爺少不得要進宮請安,這一來一往,自然也就熟悉了。”
    陳嬤嬤壓低聲音︰“那時先帝都未曾登基,夫人可想而知,那些侯爺以及郡主等人年幼,自然就親近了些。”
    “直到後來,長公主去了,老侯爺沉寂下來,帶著侯爺回到封地,這感情才漸漸淡了下去。”
    容悅听著陳嬤嬤的話,無意識地捻著手帕,想起當初侯爺為了她,親自登門德親王府,她現在才反應過來,侯爺也該稱德親王一聲舅舅。
    因為侯爺對皇室的態度,所以她一直未曾將這些親王看近過,一時竟連這都忘了。
    陳嬤嬤看了她一眼,大概猜到她在想什麼,默了片刻,才提醒了一句︰
    “先帝是侯爺的嫡親舅舅。”
    國喪時,侯爺雖傷感,卻也僅此罷了,由此也可看出,所謂的皇室親情,有多淡薄。
    不過陳嬤嬤說到這里,也猜到容悅為何問她風鈴郡主的事了。
    容悅被陳嬤嬤那一句話點醒,也不再去以前的事,反而是記住了風鈴郡主。
    她對于陳嬤嬤的話有一點疑惑,從陳嬤嬤的話中可听出,德親王妃並不受寵,反之,這位風鈴郡主即使沒了生母,也依舊是德親王最寵愛的女兒。
    既然如此,那德親王妃,又是怎麼說服德親王將她的婚事拖到今日的?
    別說德親王粗心地沒有想到這里,能在先帝奪位時活到至今的親王,能有幾個蠢人?
    她似是想到了什麼,眸色淺淺微閃,忽然問了一句︰
    “風鈴郡主今年芳齡?”
    陳嬤嬤如實回答︰“剛好雙九年華。”
    容悅扯了扯嘴角,眉梢的笑意越發淺淡。
    大明朝的女子,大多是及笄後尚談婚配,女子十六歲及笄,而風鈴郡主卻是剛好十八?
    要知道,侯爺在梧州待了整整三年。
    也就是說,在侯爺離開京城的那一年,風鈴郡主剛好就要及笄。
    時間如此巧合,再加上之前風鈴郡主的表現,容不得她不多想。
    和安如郡主不同,那位完完全全是仗著身份傲氣,可這位風鈴郡主卻是聰明不少。
    容悅輕輕扶了扶額,若是她的猜想是真的,就不得不將這位風鈴郡主看重些了。
    大婚之前,有心悅之人,卻絲毫未曾傳出。
    明明生母犯了大錯,她卻依然是德親王最寵愛的女兒。
    拖了三年未論婚配,滿城卻沒有一絲關于她不好的言論,談起她,大多是憐惜同情,所有不好的名聲皆被德親王妃背了去。
    至少苛待庶女、心胸狹隘等名聲,德親王妃是背定了的。
    容悅一手搭在石桌上,指尖無意識地敲點著桌面,視線落在遠處,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旁的陳嬤嬤和玖思對視一眼,隱約猜到容悅心情有些不好,皆是沉默下來,立在一旁,默不作聲。
    半晌後,一陣輕風吹來,讓容悅回了神,她將臉頰窩在軟乎乎的絨毛里,輕顫了顫眼尾,泄了一絲風情,失笑地搖了搖頭。
    覺得自己有些過于多慮了。
    就算她猜想為真,那又如何?
    京城看上侯爺難道少了?就連梧州都有,此時不過是多了一人而已,即使她身份不同。
    容悅輕輕彎了彎眼眸,可她相信侯爺。
    只要侯爺沒有沒那心思,其他人想再多,都是白搭。
    容悅想得透徹,也沒有讓這事佔自己太多心神,她領著玖思兩人,朝正廳里去,坐在楚氏旁邊。
    一番談話後,有一下人無聲地走進來,在常氏耳邊說了什麼,常氏皺了皺眉頭,心情似有些不好,眾人也都是有眼色的,沒多久,所謂的賞梅宴終于散了。
    眾位夫人剛離開,常氏臉色就變了變,此時一男子走進來。
    若是當時容悅朝涼亭看一眼,就可知道這位男子就是當時涼亭中兩個談話男子中的一個,也就是定國公府的嫡子顧嶼。
    他剛進來,就嘆氣了一聲,往一旁的位置上一坐,端起茶水猛喝一口。
    常氏一邊讓丫鬟給他倒茶,一邊皺著眉頭,問︰“你剛剛讓人傳話來,是何意?莫非他沒看上若兒?”
    顧嶼有些苦笑,若只是這樣就好了,可偏生陸辰似乎還看上了一位有夫之婦。
    常氏一見他那樣,就白了他一眼︰“快說呀!若兒可是你親妹子!”
    顧嶼當然知道顧若是他親妹子,不然他也不可能拉上陸辰,要知道他和陸辰幾乎從小認識,當真是穿一條褲子的兄弟。
    他知道有些話不能說,也就沒告訴常氏之前梅林的事,只說︰
    “娘還是換一家人吧。”
    結親,非結仇,他明知道陸辰可能看上了別人,又怎麼會將自己妹子送上去?對兩人都並非是好事。
    听了這話,常氏有些不高興,臉色拉了下來︰
    “我們若兒難不成還配不上他?”
    若非簡毅侯定了親,她還不一定能看上陸辰呢,畢竟日後鎮國將軍府靠得是陸辰的兄長,而不是陸辰。
    她最終選擇陸辰,是因為他性子軟,至今後院干淨,鎮國將軍府的男子一直以來都是,除非三十歲未有子嗣,否則不納侍妾。
    常氏最看中的,還是那條家規,否則陸辰只有家世,沒有官職的,真不一定能入常氏的眼。
    顧嶼有些頭疼,他知道自己母親的性子,沒什麼壞心,對他們子女甚好,但是尤其看重家世,講究門當戶對,他不能說常氏的不對,想讓自己女兒嫁得好些,難道是錯?
    若是旁人家的事,嫁誰娶誰,她全然無所謂。
    他無法多說,只能說︰“娘,你還是再替若兒相看旁人吧。”
    說完,他立刻退了出去,然後派心腹去查,今天簡毅侯夫人有沒有來府上?
    一想起涼亭里的事,他就有些頭疼,只盼著是自己想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不是說風鈴郡主很少出門嗎?
    風鈴郡主︰听說你在,本郡主就來了
    咳咳咳,有人說文太平淡了,我也這樣覺得,那就加點人吧
    男女主還是甜的……
    第76章
    那日容悅回府後, 和厲晟說起了定國公府的事情,也提起了風鈴郡主。
    末了才說了一句︰“听聞侯爺和風鈴郡主還是青梅竹馬。”
    厲晟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她口中的風鈴郡主是誰, 輕嘖了一聲, 伸手彈了彈她的額頭︰
    “她算什麼青梅竹馬?”
    他之前在京城的三年, 除了宮宴外,很少參加宴會, 宮宴時候, 德親王妃自然不會帶風鈴出去, 因此, 算起來, 他幾乎差不多十年未見過所謂的風鈴郡主了。
    連她長什麼樣,厲晟都不記得了, 談何青梅竹馬?
    容悅捂著額頭,輕哼了一聲,她自是相信厲晟的,所以這一哼軟聲軟氣的, 讓厲晟眼底溢出一絲笑意。
    如今除夕在即,又是新皇登基後的第一次宮宴,辦得十分隆重。
    厲晟早早就告訴了她,三十那日辰時就要入宮。
    除夕前三日, 府中繡娘送來了容悅進宮時要穿的衣服,許是厲晟覺得之前在梧州時委屈容悅了,所以回京城後, 幾乎是半月左右,容悅就能收到一次繡娘送來的新衣。
    對此,容悅從一開始的推拒,到現在已然習慣了。
    除夕那日,剛到卯時,容悅就迷迷糊糊醒了過來。
    她剛有動靜,忽地腰上橫過來一條手臂,將她緊緊禁錮住,動彈不得,容悅微怔,有些清醒過來,耳畔傳來男人低聲,帶著濃重的剛醒的沙啞,磨在人耳邊︰
    “……別動……”
    屋里點著炭火,她只穿著薄薄的一層里衣,她察覺到,在那人話音剛落下,微涼的薄唇印在她的額頭,灼熱的掌心貼著她的肌膚,燙得她似清醒了些,又似更迷糊。
    軟膩著聲音,嚶嚀了一聲,床幔垂下來,外間的夜色還是濃郁,她听見男人似說了一句什麼,隨後覆身而上,她勾著男人脖頸沉浮之間,迷糊記得那句是︰
    “……時間還早……”
    待再次清醒過來時,天色已然大亮,暖陽透著錯落有致的窗格射進來,容悅蹙著眉尖,撐著身子坐起來,錦被順著她的動作滑下來,露出大片如白瓷的肌膚,上面印著些許痕跡,讓人面熱耳紅。
    她呆坐在床榻上,愣愣地看著窗外,半晌才回神。
    乏意散去,意識剛清醒,就看見玖思臉色羞紅地站在一旁,容悅將錦被朝上拽了拽,遮住那抹春色,才憤憤地問︰“侯爺呢?”
    “侯爺半個時辰前便起了。”玖思看著容悅的模樣,偷偷笑了下。
    容悅斜睨了她一眼,心底又羞又氣,她昨日還想著今日要早些起來收拾,卻沒有想到計劃全被侯爺打亂了。
    玖思伺候她起床,坐在梳妝台前,她看著銅鏡里的自己,脖頸上也有些許痕跡,幾乎是不可控制的,她臉頰和耳畔染上一抹紅,有些頭疼地讓玖思替她擦些粉,最好遮住痕跡。
    玖思不敢多看,幸好繡娘送來的冬裙領子很高,恰好可以遮住脖頸,再加上新做的斗篷,容悅不必擔心會讓旁人看見。
    可即使如此,她想起早上的事,也頗為氣惱。
    她今日依舊穿了一身紅色長裙,較之淺素色,她適合這些艷色的羅裙,襯著她那張臉龐越發柔媚,發髻上帶了厲晟送的紅玉步搖,貼在臉頰側邊,似泛著光。
    她起得晚了,剛收拾好,就已經辰時了。
    此時,厲晟才姍姍來遲,剛進來,就收到美人的一記斜瞥。
    他一手握成拳,抵著嘴邊,輕咳了一聲,若無其事地笑著走過來,長臂一圈,就將佳人摟進懷里,不等容悅掙扎,一連串的夸獎就說了出來︰
    “阿悅今日甚是好看,皎皎如月。”
    容悅一聲笑沒憋住,泄了出來,他才松了一口氣,輕挑著眉梢,捏了捏她臉頰,似幽怨道︰“阿悅甚美,本侯有些擔心呀。”
    容悅斜了他一眼,順著他的話問他︰“擔心什麼?”
    厲晟眯了眯眼︰“擔心有人見色起意!”
    容悅直接推開他,呵呵冷笑了兩聲︰“侯爺當旁人都和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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