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容悅對靖王的興趣並不是很大,她之所以對他來梧州多了一分關注,完全是因為厲晟透露出來的意思︰
    ——靖王是為了處理羅府一事才來的。
    不僅是容悅知道此事,便是羅閆安也隱隱有所察覺,在靖王入城後,他臉色就再也沒有好看過。
    當夜一封書信從羅府傳出去,目的是朝著京城的方向。
    剛出了城門不久,便被一隊兵馬攔下,冷厲的劍鋒擋在脖前,送信的人幾乎沒有抵抗,就被繳了信。
    為首的人正是厲晟身邊的祁星,他拿到了信,就立刻返身朝城主府而去。
    今日靖王前來,厲晟並未回羅府,而是同靖王在書房內,關上了門,不知在說什麼。
    此時的羅府書房
    羅閆安陰沉著臉色坐在書桌前,兩重簾隔開,前面坐著一排官員,幾乎梧州城為首的幾名官員皆在這里,其中就有一人,容悅極其熟悉。
    那是她的生父容祜,一個五品官,在這里算不上起眼。
    幾人面色焦慮地交談了大半宿,才散開,愁眉苦臉地從羅府離去。
    羅閆安依舊留在書房,他望向書房里的另一人,陰冷著聲音問︰“簡毅侯這段日子就沒有表現出一絲異常?”
    那人是府上的管家,他搖了搖頭,有些苦澀︰“澹溯院被簡毅侯的人團團圍住,我們的人根本進不去,更別說打听消息了。”
    羅閆安皺眉,被如今緊迫的情形逼得煩躁,他不知這靖王是如何跑來的,本來一個簡毅侯就已經夠麻煩的了。
    就在這時,管家似乎想到什麼,遲疑道︰“若說有什麼不同,便是听說……簡毅侯在之前一日夜里,叫了兩次冷水。”
    他們都不是未經人|事的人,自然懂得叫了兩次冷水是何意思。
    “叫水?”羅閆安眯起眼楮,若有所思。
    突然,他吩咐︰“去尋!城中顏色好的女子!”
    管家應了下來,轉身退下,只是在退出房間的時候,他頓了一下,才緩慢退出去。
    顏色好的女子?
    這梧州城內,還有哪個女子容貌比得過少夫人?
    可是,如今他不敢說這話,即使府上不重視少夫人,那畢竟也是少爺明媒正娶的妻子,若是當真因他的話被老爺送了上去,誰知少爺病好之後,會不會記恨他?
    罷了,再等等。
    管家將此事壓在心底,去派人在城中四下尋人,在那人離開時,他突然記起容府似還有位未出閣的庶女。
    他特意吩咐了一聲,讓人去容府跑一趟。
    少夫人容貌過甚,那她的姊妹應也是差不了多少的吧?
    第37章
    沒人知道管家的想法, 不管是官家之女,還是伶人樓,凡是未出嫁, 容貌又極盛的女子畫冊, 短短一日內, 都送進了羅府書房。
    在送進書房前,管家特意翻看了容府庶女的畫冊, 頓時皺起眉頭。
    沉寂的書房內, 管家垂頭站在一旁, 羅閆安翻看著畫冊, 一張張翻過去, 眉頭越皺越深︰“只有這些?”
    “回老爺的話,城中顏色尚好的女子全在其中了。”
    羅閆安臉色沉了沉, 這些女子雖有容貌盛艷者,但是說格外出挑的,卻是沒有一人。
    他將視線放在最上面那張紙上,那上面畫著一名容貌姣好的女子, 胭脂紅色長衫,容貌嬌艷,卻眉宇間些許浮躁。
    那幅畫最下面標記著——容府二女,容研。
    他眯了眯眼楮, 手指敲打在案桌上︰“這是容祜之女?”
    “是。”管家回答,卻是在心底嘆了口氣。
    這容府庶女,雖容貌的確不俗, 但是一同府上少夫人相比,卻又差太過。
    他有些懷疑,在京城繁華之地待了那麼久的簡毅侯,能看上這些胭脂俗粉嗎?
    不過如今也沒了旁的辦法,論容貌,除了她,旁人怕是更入不了簡毅侯的眼。
    “容府倒是養了幾個好女兒。”羅閆安不明意義地說著,自然也是想到府上自己的那位兒媳,他眸子微閃︰“去,派人去請容大人。”
    容悅自然不會知曉這邊發生的事情,她還在詢問玖思,前院的情況。
    得知,沒了容悅在前院,周氏去了一趟,卻並未久待,沒了主子,那些奴才根本不敢管羅玉,說是羅玉臉上被撓破了很多紅疹,幾乎不可入目。
    聞言,容悅輕輕挑眉,如今大明朝,雖說民風開放,聖君仁厚,但是世人對容貌要求還是甚多,如今的朝廷科舉時,容貌也還是其中較為重要一點。
    若是羅玉那張臉留下太多疤痕,即使羅府不倒,他日後也到不了太高的職位。
    容悅想了想,說︰“日後,前院的情況定要盯緊了。”
    她還想去見那人最後一面,若是不親眼瞧瞧,怕是會成為她心底一大遺憾。
    她一直便是這般記仇。
    沒有反抗之力時,她能忍到旁人不可想象的地步,可一旦能報復回去,她便想死死將人咬死。
    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
    本來一切都在按照容悅的計劃進行著,並無差錯,但是她算計了羅玉,連羅府的後續也算在了其內,卻沒有算到羅閆安的行動。
    夜,澹溯院旁圍著士兵,密不透風。
    只不過,如今靖王殿下入城,為了保護靖王安全,厲晟抽了近一半的人守著城主府。
    今夜里,給澹溯院送茶水的女子,似與往日有些不同,頭上的玉簪比往日要俏了些。
    侍衛例行檢查了茶水,才將人放進去。
    書房的燈燭昏暗,一片沉寂,男人坐在書桌前,在案桌上打下一片陰影,女子的身影在陰影里若隱若現,修長的脖頸微垂,嬌艷媚色,柔弱憐人。
    “奴參見侯爺。”
    聲音軟得似能掐出水來。
    男人頓時擰起眉,抬頭看向面前的女子,眯起眼楮。
    女子以一種極其溫順的態度低服行著禮,發髻微垂,都透著女子的嬌羞。
    厲晟微頓,忽地想,那人可有在自己面前露出過如此模樣?
    他想了想,那人面染紅霞,聲音嬌糯似貓,稍稍顫著眼睫就似撓在人心的模樣,心底輕嘖了聲,眸色微深。
    那副佳人模樣,才真真讓人疼在了心底。
    眼前的女子似不安地咬了咬唇瓣,紅唇嬌艷欲滴,這番動作惹人垂憐。
    厲晟沒動,只靜靜地看著人,將女子的小動作記在心底,眸子里閃過些許光亮,也不知想到了什麼。
    底下行禮的女子,腿幾乎要蹲麻了,上面的貴人竟沒有絲毫動靜,她在心底憋了憋,甚是嬌羞模樣地抬起了頭。
    抬眸便看見男子黑沉的眸子,透著些許薄涼和似笑非笑,她身子一僵,心底說不上的危險。
    厲晟朝後靠去,將墨筆扔著案桌上,輕笑著問︰“誰讓你來的?”
    女子在他注視下,額頭幾乎要溢出汗,她想不懂,明明眼前男子笑著,為何自己竟這般覺得害怕。
    她這種人,最是知趣,知道眼前這人是對她沒有絲毫興趣,她收斂了臉上的媚色,控制不住地聲音微抖︰“回大人的話,是……知府大人讓奴來的。”
    她是梧州城蘭街巷道里的女子,世人常稱那里為勾欄院,她容貌甚好,常被人捧著,媽媽也未曾讓她陪過客,今日忽地被叫進這羅府,得了討貴人歡心的任務。
    她原不過是以為,高牆大院里常見的行為罷了,可如今,方才察覺些許不對勁。
    她抬眸大膽地瞧了男子,渾然貴氣,是她所見之人都比不得的,她沉了沉心思,垂下頭,輕聲細語︰“知府大人讓奴伺候好大人……”
    厲晟敲了敲案桌,沉悶的聲響讓心底發慌,女子緊張不安,忽地男人朝外喊了聲︰“進來。”
    莊延剛跨進來,一見屋里情形,頓時臉色一白,上前跪到在地︰“屬下看管不力,請侯爺責罰!”
    女子眼神黯淡下來,這般男子果然不過是自己可肖想的。
    她身子輕顫了下,為了跪地那人的臉色,似乎她闖進來是犯了很大的錯,她意識到自己摻和了不該摻和的事,她臉色微白。
    厲晟垂眸,懶得去瞧女子什麼神色,只是似笑非笑朝著莊嚴道︰“看來你是越發松懈了,軍棍三十,自行領罰。”
    三十軍棍,即使是莊延,也許臥床幾日。
    他一絲多余視線都未給女子,不咸不淡︰“帶下去。”
    至于帶下去之後如何?那就不是他需要操心的事了。
    莊延沒有絲毫異議,冷肅著面將女子帶了下去,女子臉色慘白,卻也沒有一絲反抗。
    在人退下之後,是祁星走了進來。
    “何事?”厲晟眉眼未抬,隨意拋了一句,剛剛的事情並未能在他心底留下一絲痕跡。
    自來如此,厲晟侯府未曾有女主人,不管是旁府中探子,還是自個兒野心,想爬床的女子不知幾許。
    祁星面無表情地抱拳︰“昨日開始,羅府就在大肆搜集女子畫冊。”
    厲晟挑了挑眉︰“哦?為了本侯?”
    即使祁星不回答,剛剛的事情也告訴了他答案,厲晟輕嘖了一聲︰
    “美人計自來好使,可他偏用錯了人。”
    祁星冷著臉,對于他這話不作任何回答。
    若是當真送了府上少夫人,怕是如今才不會現在這般風平浪靜的模樣。
    “羅閆安傳了容祜進府。”祁星說完,見厲晟神情並無變化,才加了一句︰“容祜是府上少夫人的親生父親。”
    果不其然,方才還悠閑靠在椅子上的男人頓時冷了神色。
    厲晟斂下眼瞼,低低笑了兩聲,並未說話,卻覺得屋里莫名多了兩分涼意。
    容悅看見男人進來時,並不覺得意外,她剛沐浴完,發絲上還帶著濕意,打濕了一片衣裳,緊貼著身子,兩層輕紗,露出脖頸間大片如白瓷的肌膚,面頰因熱氣染上幾分紅霞,添了些許媚色。
    瞧見男人依然是窗戶間進來,玄衣未解,半靠在軟榻上,她听見聲響,回眸,看不見他臉上帶笑,微蹙眉不解,走上前去︰“侯爺怎麼了?”
    厲晟只是伸出手去,將她縴細的手握住,並未說話。
    這時,容悅再遲鈍,也能察覺男人情緒不對,她帶著幾分小心翼翼︰“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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