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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68.1400珠

    剑鞘潮涌归于平静。
    这是陆川认识苏夏的第七年。
    从七年前那晚她闯进陆家小楼从他冰箱里拿面包,到现在醉得神智不清赤身裸体趴在他肩上,七年时间,有六年是空白的,他在江城,她在京都。
    她住进陆家那半年,被孤立被偏见被校园暴力都只字不言,在他面前也总是笑着的,狡黠,灵动,娇媚,勾人,假装乖巧,什么样他都见过,她也就只是偶尔在床上被欺负狠了才会哭。
    肩头湿热,脖子刚才喂她喝醒酒茶的时候被她挠了一道,那一片火烧般地疼。
    陆川深眸低敛,落在阴影里,看不真切,只是周身笼罩的气息变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手握紧又松开,末了,轻轻拍着苏夏的背。
    “我不对,不该那么说你,我道歉。”
    “你跑去那种地方喝酒我才会生气。”
    “如果不是秦淮刚好在那里看见你了,我最少要多花两个小时才能找到你,你一个三杯酒就走不了路的人知不知道那破地方有多危险。”
    “慕瓷暂时只能住在这里,她家都被记者围住了,她怀着孕,沈如归现在生死不明我不能不管她,她跟你不像,我也没把她当成你,绯闻都是媒体捕风捉影乱写的,你哭成这样,我会自作多情地以为你是因为吃醋。”
    “那六年,没有别人。”
    “你说的一点,我那么恨你,才不会轻易放过你。”
    “知道我这次把你骗回来是想干什么吗?”
    喝醉的人更像是陆川,平时除了工作之外他很少会说这么多话,而苏夏始终沉默安静,没有给他半句回应。
    手表表盘上的秒针转了一圈又一圈,空气冷淡地让陆川自嘲,然而他动了动胳膊才发现,苏夏维持着趴在他怀里的姿势早就睡着了。
    陆川顿了顿,唇角牵起一抹淡笑。
    她睡着了更好,如果醒着,指不定要说什么往他心上扎。
    陆川捡起地上的毯子裹住苏夏,抱她上楼。
    慕瓷早在看到苏夏把自己脱地只剩内衣那会儿就自觉地回房间了。
    陆川用热毛巾给苏夏擦了一遍身子,她都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直到陆川拨开她散乱的长发,才看到她半张脸都肿着。
    苏夏翻了个身。
    她喜欢抱个枕头趴着睡。
    陆川没动她,把空调温度又往上调了两度,留了一盏台灯,门虚掩着,下楼在客厅地板上捡起她的手机。
    密码很简单,通讯录里的电话号码更是少得可怜。
    陆川打电话给姜瑶。
    “苏夏,你到了吗?我妈让我告诉你,睡前喝点蜂蜜茶解酒的……”
    “她已经睡了。”
    男人的声音。
    姜瑶愣住,她把手机拿到面前看了看备注,没错啊,是苏夏的电话,“你是?”
    “苏夏下午去见你了,你是她朋友应该知道她一般不会喝酒,更不会在外面喝醉,你们见面之后,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姜瑶走到阳台上,对方并不听她说什么,直接问苏夏,这种态度她虽然不太舒服,但莫名地有种威慑力让她不得不回答,“呃……苏夏遇到她妈妈了,吵了几句心情不好,我拦不住。”
    过度反应68.白便宜了老混蛋。
    68.白便宜了老混蛋。
    苏夏睡醒以为天还黑着,其实已经是中午。
    阴天,外面灰蒙蒙的,最近几天都是阴雨天气。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苏夏头疼得难受,爬起来又倒回到床上,连眼睛都睁不开,只是把手伸过去摸杯子。
    结果把杯子碰倒了,水洒得到处都是。
    苏夏烦闷地长叹了一声,掀开薄被下床去收拾,水流到抽屉里了,她担心里面有重要的东西,也没想太多,就拉开翻了翻。
    抽屉里全是药。
    助眠药。
    他睡眠不好吗?
    苏夏拿了几张纸巾把水擦干,想起陆川有点强迫症,连浴室里的毛巾都全部叠地每一个边角都对其,苏夏又把药盒摆放整齐,手无意间碰到角落里的小盒子,她视线停顿。
    墨蓝色丝绸外壳,很精致的样子。
    苏夏收回手,眼里没有半分多余的情绪,关上抽屉,去浴室洗澡。
    公寓里很安静,苏夏边擦头发边往楼下走,餐桌上有饭菜,都还是热的。
    杯子压了张纸条:我出去一趟,晚饭前回来。
    他应该是刚走不久。
    苏夏倒了杯水喝,没过一会儿慕瓷就从房间里出来。
    “吃饭吧,你喝牛奶吗?”
    “谢谢,我喝水就可以,”慕瓷走到餐厅,惊讶地看着这一桌菜,“都是你做的?”
    苏夏摇了摇头,“我做的饭只有我自己咽得下去。”
    慕瓷觉得意外,心想到陆导还是个居家好男人,所以早饭应该也是陆导下得厨,她还挺荣幸,“不等陆导吗?”
    “他不在,咱俩吃,”苏夏没什么胃口,只是坐在餐厅陪慕瓷。
    《长相思》无疑是去年贺岁片里最好评的,慕瓷也从十八线火到了一线流量小花,她足够漂亮,演技可圈可点,年轻,跑过的龙套角色也不少,观众缘好,可塑性特别强,未来星途不可估量。
    苏夏身边不止一个人跟她说过,她长了张明星脸,尤其是侧脸,和新晋小花慕瓷有五分相像。
    “我见过你。”
    慕瓷也不意外,“嗯,我演过陆导的电影。”
    “不是,我是很多年前就见过你,”苏夏把水递给她,“有七年了。”
    七年前慕瓷还在读初中,被巨额债务压得喘不过气,对苏夏说的一面之缘毫无印象。
    “有天晚上,在潼关路那边一条小巷子里,一个喝醉的色狼乱摸你,你抢过他的酒瓶砸他脑袋上了,”苏夏现在都记得清楚,“砸完就走,酷得不行。”
    慕瓷愣住,努力回想。
    “当时我就在你后面,过了半小时就被沈如归抓过去,还有其他几个目睹你‘犯罪’的人,被威逼利诱强行闭嘴,沈如归直接砍了那色狼几根手指,场面相当血腥。”
    慕瓷脸都白了。
    “这事儿你不知道吗?”苏夏咂舌,“真没想到,沈如归竟然是个在背后默默付出不求回应的闷葫芦,我以为按照他的作风一般都是硬抢,管你喜欢谁。”
    慕瓷被逗笑,“他也没有那么不讲理。”
    苏夏还在感叹,“啊,沈老板真是又坏又帅,我当时还勾引过他呢,不过他把我扔水里了,白便宜了陆川那老混蛋……”
    慕瓷给苏夏使眼色,苏夏一扭头,说晚上才回来的‘老混蛋’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屋,站在客厅眸色沉静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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