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程袤川进食的动作慢下来。
    栗予似有所察觉,把脸转向他,眼睛却垂向下方,小声问:“吃完了吗。”
    程袤川正递向自己嘴边的手一停。
    还没来得及放下勺子,毫无预兆,只见栗予莽撞地凑上来。
    软弹的嘴唇在程袤川的脸颊一挨。
    他亲歪了,但程袤川像刚才一样,及时纠正了他。
    谁知刚一碰上,栗予退开。
    程袤川不明所以,又贴上去,栗予又退开。
    鱼似的灵活,他想捉都没能捉住。
    “……怎么了?”
    栗予说:“这次我来,你不准乱动。”
    程袤川没说话。
    “这次我来,你不准动,”栗予重复了一遍,毫无威慑力地说,“不然没有下次。”
    程袤川屏息。
    栗予又亲歪了,柔软的触感在程袤川脸上向左再向右,好一阵,才找到程袤川的嘴唇。
    嘴贴着嘴,栗予含糊地强调:“你不准动。”
    灵活的舌尖撬开僵硬的齿关,他勾着程袤川,轻软地打着圈撩拨。
    都是第一回,但比起程袤川那种不得章法的乱舔乱咬,他居然更高明一些,浅尝辄止,温柔缱绻,并不一味贴在一起,吻上一阵,拉开点距离,待双方呼吸平复,再覆上来。
    栗予的胆量忽上忽下,一会儿心里怕得直打鼓,一会蠢蠢欲动想得到更多,到最后,满脑子只剩下草莓奶油的清淡果香,在唇舌间萦绕交换。
    “你抽烟?”
    中场休息,栗予趴到了他肩上。
    他吻得迂回,程袤川的心跳却剧烈。
    “……嗯。”程袤川抚摸他光洁细滑的脸颊,“怎么发现的。”
    栗予偏头,蹭蹭他的手,“你手指上有烟味。”
    “你抽吗?”程袤川只在他身上闻到了香气。
    果然,“从来没试过。”
    “想试试吗?”
    栗予原本是侧坐在他身上的,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面对面的姿势,两条腿跨在他腰上,和他鼻尖抵着鼻尖,额头蹭着额头。
    过了一会,栗予才说:“好。”
    发软的四肢好久才缓过劲来,栗予吃吃笑道:“你技术好差。”
    程袤川上扬的嘴角平了。
    栗予天真地问:“怎么啦?”
    程袤川语气沉沉:“你和别人亲过?”
    “才没有,你不要多想。”
    程袤川不说话。
    “哎呀,不高兴了?过来,让我亲一下。”
    程袤川还是不说话,但把嘴唇送了上去。
    栗予的亲其实是指碰一下嘴唇的那种,谁知舌头又伸进来,要把他吃掉一般深吻。
    好半天,程袤川心情才舒畅一些。
    谁知一分开,又听到栗予指挥他,有点嫌弃地说:“那个蛋糕有没有给纸巾,我想擦一下嘴。”
    程袤川臭着脸,动静很大地翻出纸巾,塞进他手里。
    “累死了,我亲够了。蛋糕还剩吗?我刚刚没吃够。”
    程袤川叉起一块草莓,堵住他的嘴。
    等程袤川沉默得嘴巴都快生锈了,栗予才总算发现他不太开心。
    “又怎么啦?”栗予拉拉他的衣襟。
    “真难哄。”栗予拖长声音,给了程袤川他想要的。
    两只潮热的手十指纠缠在一起,程袤川摸到他中指的笔茧。
    品尝着栗予比奶油更甜美的唇舌,他隐约冒出个模糊的念头。
    “不准给她纹身……你先不要给她纹,好不好?”
    既然是特殊的第一次。有个冲动的想法在程袤川的脑海中蠢动。
    栗予好几秒才有所回应,舌头缠在一块,实在不怎么好发声,“这,这不行的吧,我们约——”
    不想听拒绝的话语,程袤川噙住他的嘴唇,像要把他吞进肚子里似的吮咬。
    栗予的思考能力就像蛋糕上的奶油一样融化了。
    凌晨三点的街道空无一人,但谁也不想先回家。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栗予枕在程袤川肩上,手指停驻在他的下唇,那里刚刚被他咬破了个小口。
    程袤川没有讲话。
    栗予半真半假地发脾气,“你说不说?”
    还是没声音,但栗予的指尖感受到他的嘴角正微微牵起。
    “……讨厌你,胆小鬼。”
    栗予把脸埋进程袤川的肩窝,倾耳听他急促而有力的心跳,“还好我很勇敢。”
    第24章 不许乱摸
    新的一周,本学期第一次,程袤川翘掉了周一早九的日语课。
    直到七天过去,确定嘴上的伤口彻底长好消失,他才重又出现在教室。
    不过晚上的见面是一天也没有缺席的。
    短假结束,栗予重新变得忙碌。纹身店客人少的时候还好,有时遇上要做八九个小时的大图,栗予跟着观摩学习,回到家已经十点十一点钟。
    下班时间不固定,可也不愿让他再走那么远去公园,程袤川干脆把车停在他家楼下,抱着笔记本,开热点做作业,一边写一边等。
    接过吻之后,有些事情变得不太一样。
    如果说先前只是很单纯地想和栗予见面、想听栗予说话,现在却成了无时无刻都想贴在一起,最好四肢也缠得不分你我。
    只要见面,就没办法忍住不去靠近。
    程袤川猜栗予也是一样的。
    白天太忙,见面的时候,栗予累得说话声音都小了,没精打采,仿佛下一秒就能在他怀里睡着。但嘴巴一碰到一起,就会立刻精神,仿佛一秒之内充满了电似的。
    他最近新换上一枚唇环,纤细银亮,上面点缀着一颗极小的四芒星,棱角尖锐,把程袤川戳痛好几次。
    再见面,就换回了唇钉,最基础的款式。
    起初,程袤川碍手碍脚地不太碰这里,穿孔在左侧,他便单单在右边用力,把栗予的嘴巴都咬得不对称了,第二天在电话里向他抱怨没法见人。
    栗予再三告诉他,这里早就恢复如初,怎么动也不会痛之后,程袤川的胆子才又大了回去。
    硬质的金属刚一碰上,还带着些微的凉意,但很快就染上程袤川的体温,若即若离地轻轻蹭着他。
    至于另一处的穿孔,程袤川主动回避,甚至在太近时,还会弓起背,不着痕迹地躲一下。
    但在这件事上,栗予的胆子比他大许多,进步也快上许多。
    毕竟是刚成年就确定了自己将来想做什么、人生的每一天都过得富有规划的优等生,无师自通便学会了动手动脚。
    第一次被撩起衣摆,摸上侧腹时,程袤川浑身剧震,听见自己的大脑里传来一声嗡鸣。
    “你确实,确实练的很好诶……照片是没有p……”栗予对他上下其手。
    不看手上的动作,只说他那副样子,脸颊红红的,清纯得不谙世事,毫无攻击性,实际却又主动又挑逗,目标明确,主意大得很。
    程袤川强忍着乱窜的欲望,一把把他作乱的手从自己衣服底下薅出来,人也从身上拎下去了,冷峻地斥责:“不许乱摸。”
    看他那副故作冷淡严厉的样子,栗予就知道他又在装呢,没骨头似的又往他身上倒,当然被接了个满怀。
    两个食髓知味的人又亲到一起去了。
    白天的栗予则好像更胆小一些,换言之,就是有人要脸。
    那天挂着语音,他给程袤川发来一条视频,是在狗公园拍的,视频里两只狗像是在用嘴筒打架,打得不可开交。
    程袤川对一切动物行为一无所知,问:“它们在干什么。”
    “玩呀,咬嘴嘴,”栗予回答,“只有彼此很喜欢对方的小狗才会这样一起玩。”
    程袤川说:“那我也想和你咬嘴巴。”
    话音刚落,栗予捂着听筒压低嗓子叫了一声,然后羞愤地说:“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真不害臊。”
    然后到了晚上,栗予坐在程袤川的膝头,意识昏沉、浑身滚烫地和他咬嘴巴。
    与此同时,程袤川的睡眠状况快要无药可救了。
    栗予好像比他以为的,还要更喜欢他一些。
    认识到这点时,程袤川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
    不再提什么“想看你的脸”“你到底长什么样”之类的话,栗予全心全意地信任着他,等待他愿意主动坦诚的那一天。
    每一回见面前,程袤川都在想,就今晚,告诉栗予他应该知道的一切。
    可每当触及栗予的眼睛,那里面装满了他,纯真又热烈的情感仿佛能将程袤川烧着,无数次话到嘴边,又生吞下去。
    夜晚飞逝,回到家,程袤川辗转反侧。
    大脑里的神经像一张紧绷的弓弦,同时被情难自禁和自我厌恶两种矛盾的情绪拉满,即将一触及断。
    他仿佛被困在一张门后,竭尽全力地寻找着钥匙,却不知道门上根本没有锁。
    怎么也睡不着,程袤川去摸烟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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