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晚自修放学。
    我们照常一起回家,冯逍呈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可快到家了他才开口,“那傻逼不会再烦你。”
    我眨了眨眼,明白所指的是祝郝以及他话里话外对我的揶揄。可是我不理解,“他明明是在找你的麻烦吧?为了面子,也因为中午那个女生。”
    我说的很直白,没有遮掩已经打听过的意思。
    冯逍呈顿了顿,略带嘲讽地嗤了一声,“她关我什么事。”
    “可是我看到了。”
    你给她错觉的瞬间。
    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透过走廊的窗外,我经常能看到。那时我真的以为冯逍呈在蒋姚去世没多久,在跟祝迦刚分手的节点就要无缝衔接了。
    虽然只是一点微弱的信号,但周围有同样想法的人想必不在少数。
    因为在赵子怡传来的八卦中冯逍呈实在不算是个好东西。
    冯逍呈盯着我。
    他眼中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情绪,似疑问,又像随我怎么说都好。
    我也不打算解释自己什么时候,在哪里,看到过什么,仅面无表情地回看他,以问代答,“你就不能认真、专心点吗?不论做什么,谈恋爱也好,读书也好。”
    应该不是我的错觉,冯逍呈眼中隐有烦躁,大概是嫌我越界,管太多。
    可是有些话,即使他生气我也要说。
    现在距离高考不足两个月,临时抱佛脚若还是三心二意,一定是会被踹的。
    “而且……”
    不等他回答,我悄悄后退几步,拉开安全距离,“事、事实证明你真的有点笨,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还分心的话……肯定会影响高考,所以你要记得找我补课时保证过的话。否则你就是在浪费我的时间,我也是会生气的。”
    冯逍呈脸黑了一瞬,唇分开,又抿紧。
    半晌后又笑,像是被我气笑了。
    但就是不说话。
    他也并没有把我拉远的几步距离放在眼里,伸手一捞就掐住我的后颈,强制将我的脸转回去。
    这个动作阻住我继续观察他的表情,可接着,冯逍呈回答我的语气还算认真,是以我直接放弃了挣扎。
    “知道了。”他说。
    若是蒋姚还在,也要为我的良苦用心感动。
    得到冯逍呈的保证,我便安心了。
    相比之下,其他事情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因此,半个月后,再次看到塞进门缝里的粉色信封时,我虽然惊讶却没有放在心上。甚至忽略掉冯逍呈倏然阴沉的脸色,目不斜视地走过去。
    -
    翌日,当赵子怡同我说起今天发生的事时,我还反应不过来。
    “早读课你哥把祝郝的弟弟给揍了,还当着人班主任的面……还得是他,够凶残,够嚣张。”
    我知道她是想起初中冯逍呈闯进隔壁班打余则的事情。因为我也想到了。
    虽然我们现在依然是隔壁班,考试时也常在一个考场碰面。我偶尔在他倒霉时还曾借出过几次笔。
    但还是不熟。
    至今我都不清楚余则当时一点不追究的原因。
    赵子怡打断我发散的思绪,“不过,有祝郝他弟什么事?”
    她问我,我哪里知道。
    我连祝郝的弟弟是谁也不清楚。
    只听说他是祝郝继母带来的小孩,异父异母。
    况且,祝郝现在跟那个女生在交往,几次在食堂我都看到他们出双入对。
    而他说的什么共同进步,更是随口的戏谑罢了。虽然他成绩烂,但家里有钱,顺利毕业后便会直接出国,根本不在意高考成绩。
    即使我还忘不掉他那天古怪的反应,但他现在笑嘻嘻的表现也不像还记恨的样子。
    大概是临近毕业不想惹事的缘故吧。
    至少这半个月一直无事发生。
    所以、为什么?
    不过我怎么也想不到,冯逍呈会表现得同我一样迷茫。
    他直接被我问住,沉默了。
    见状我更加不解,“连他是谁都不知道,那你为什么要打他?”
    原本我对祝郝的弟弟没有半点兴趣,因此连他的名字都没有过问。
    但冯逍呈这个反应,那我可就来劲了。
    似乎看出我的想法,他拧了下眉头,警告我,“你少管,也不准打听,反正不会耽误高考。”
    我难以理解他的理直气壮以及自信,“那你把人伤了不得负责吗?到时候老师喊家长,我不想听也得听……”
    冯逍呈不吃了,再次凝眉,睨过来一眼。
    他好像真的不担心被叫家长,反而抓着我话里占他的便宜不放,“你是不是想死。”
    “我什么也没说呀。”我避开他的臭脸,埋头吃饭,一粒一粒往嘴里送,“你做题有这种理解能力,就不会白扣那么多分,学得那么吃力了……”
    到最后,冯逍呈大概懒得同我计较,盘手坐在我对面一言不发。
    他的反应实在有点奇怪。
    但我也没有再继续那个话题,打都打了,能怎么办?
    所幸这件事没有恶劣到会影响他参加高考的地步。那不论老师怎么处理,都是他应得的。
    可处理结果就是既没有处分,也没有叫家长。
    反而是当事人找到了我们班来。
    第二天午休,我忽然被坐在靠走廊窗边的同学叫醒,“有人找。”
    我迷迷糊糊地道谢、起身,睡懵的双眼还有些发直。
    因此当我见到来人,乃至看清他的脸后,依旧未反应过来有什么问题。
    对方个子比我高一些。
    我看着他的眼睛,摆出认真聆听的姿势,实际上早已神游太空。
    这阵子,我本着重在参与的精神,陪冲刺的冯逍呈一宿一宿的熬夜刷题,实在有些吃不消。
    好晕,想睡觉。
    直至他开口,“邱寄……好久不见,我是祝迦。”
    最后四个字里裹挟了笑意,钻进我耳道中却仿佛世间最简短凝练的恐怖故事。
    我如同忘记随身带上老花镜的老爷爷,眯眼,皱眉打量他。
    他似乎不知道自己说的内容有多惊悚,还抬手伸向我,不停地提问,“你没事吧?很热吗?你看起来像是要化了……”
    我觉得自己像是还没醒,可他的手的的确确伸过来,就要触碰到我。
    抬起手,猛地拍掉那只手,我又听见他说:“……你哥昨天还威胁说,如果再……就要打断我这只手。”
    声音实在委屈,我晕头转向之际就顺着他话望过去。
    是右手。
    我不禁抿了下唇。
    好荒谬。
    起猛了,想晕。
    一定是还未完全入夏,教室里迫不及待便吹起来的冷气把我吹病了。
    将祝迦关在门外时,我如是想。
    -
    我觉得那是一场梦。
    可回想,却发现我能记起当时没有在意的所有细节。
    祝迦脸上熟悉的五官,怯弱不安的表情。
    盯住我的眼眸中,浮动着忐忑、歉疚与依赖……还有我转身时,他转瞬即逝的晦暗神色。
    祝迦是个男的?
    好像是。
    这大概就是要送给蒋姚的第二份礼物。
    但冯逍呈真的喜欢男的吗?
    还是单纯为了气蒋姚呢?
    他这个计划,像是安人心后又猝不及防杀了一个回马枪。
    是誓要扎在蒋姚心口的回旋镖。
    更像是本就精准知晓了蒋姚的雷区,是以卧薪尝胆也要它发挥最大的效应。
    再稍微联想一下,我不难将祝迦同近来发生过的异状联系起来。
    祝迦是祝郝的弟弟。
    也是往我们家门缝里塞了两封信的人。
    我心情有些复杂,回家路上就心不在焉的。
    很显然,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冯逍呈都不想这件事暴露。
    我不能确定自己在与冯逍呈对视时,可以掩饰好内心一言难尽的无语不被他察觉出端倪。
    是以刚进家门,我就借着恍惚的劲头告诉他我身体不舒服,今晚要早睡。
    他没有起疑。
    而半夜,我顺利偷溜进了书房。
    我不是要偷看冯逍呈的信件。我确信,那是给我的。
    不论从祝迦还是从冯逍呈的反应看,他俩都不像是会写信叙旧的关系。
    我直觉冯逍呈不会将信销毁,大概率他还会拿将信贴到公告栏之类的话来威胁祝迦。
    就像冯逍呈认为我无故不会翻看他的东西一样。果然,那两封空白的粉色信封正安然躺在书柜里。
    我没理由不看啊。
    深吸一口气,我将信纸从中取出来,展开。
    又折回去。
    -
    转天恰好是周末,趁着冯逍呈外出补课,我拨通了信中留下的联系方式。
    几乎是接通的瞬间,对方迟疑又肯定的声音便传来。
    “邱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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