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尧顺着对方的手臂视线上移,是梁启丞。
梁启丞的眉宇间尽是压不住的阴鸷,一只宽大的手掌紧紧箍着比自己小了一圈的手腕,任由宋明宣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不等汪尧开口,宋明宣就被阴沉着脸的梁启丞生拉硬拽着离开了训练场。
周围休息的球员们纷纷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望着两人离开背影,汪尧震惊和窃喜之余,还深深舒了口气,幸好今天顾娅茹外出谈业务去了,否则看到这一幕,估计不仅会痛骂梁启丞一顿,连他自己都免不了再挨一顿批。
这时,苏运又晃着他那蠢蠢的脑袋凑到了汪尧身边,结结巴巴惊讶道:“尧…尧哥,这回不是我看错了吧!?这两个人就是有点什么吧!?”
结果又挨了汪尧一记脑瓜崩。
“你懂个屁,那是你梁哥有些纪录片上的问题要和宋记者探讨。”汪尧抱着臂,一本正经面不改色道。
苏运:“?”
梁启丞完全不顾周围人的诧异目光,单只手死死钳着宋明宣的手腕,掠过周围人流,拐了几个弯,绕过几道长廊,来到他的专属休息室。
随即,他毫不犹豫地腾起另一只手打开休息的门,将人从身后一把甩了进去,随后自己也摔上门走了进去。
借着蛮力,宋明宣身体直接失衡跌进墙边宽大柔软的皮质沙发,和针织衫摩挲发出闷响。
下一秒,来不及反应,梁启丞便欺身而上,整个人极具侵略性地遮挡住天花板。
宋明宣赌气似的微微鼓着腮扭过头,不想看对方,不过半秒钟,便被梁启丞单手撑着沙发背,用另一只手狠狠掐着他的脸颊掰了回来,强迫身下的人与他对视。
“一会儿还要拍摄,你不会是想现在…”
“我就是想现在。”梁启丞兀地打断他的话,语气不容置疑,“怎么?不行吗?”
说罢,梁启丞偏头看了眼对面墙上的挂钟,转回头扯着嘴角继续道:“还有半个小时,足够简单来一发了。”
宋明宣:“”
话毕,梁启丞完全不给宋明宣发表任何反对意见的机会,双手游移到对方的手腕处,粗暴地打开了对方紧握的双拳。
掌纹相合的瞬间,与之一同相合的是两副柔软的唇,带着浓厚的醋意和占有欲,严丝合缝,搜刮爱的证据,强调爱的领地。
不同于以往的吻,这一次,梁启丞很明显能感受到对方也发着狠在咬自己的嘴唇。
“嘶…”
梁启丞有些吃痛,蹙着眉撤开,然而下唇的撕裂感还没消退,右侧的脖颈又随之攀上火辣辣的痛意。
宋明宣不依不饶地将牙齿嵌进梁启丞的皮肉,眼底难得浮上一层深浓的嫉妒情绪。
梁启丞也不反抗,按理说以他的块头,轻轻松松便能扯开作乱的人,但是他没有,反倒是在宋明宣没察觉到时,唇角无声地勾起一抹舒畅的浅笑,眉宇间的浓重阴霾似乎也全都被下唇和脖颈的灼热焚烧挥散。
过了良久,似乎是终于发泄了这些天来压抑已久的嫉妒,宋明宣才餍足地喘着粗气松开齿关,迷离的双瞳缓缓聚焦,对上一张得意的笑面。
他扫了眼梁启丞脖颈上夺目鲜红的齿痕,仍鼓着腮忿忿地发问:“脖子上都被我咬出印子了,居然还笑得出来?看你一会儿怎么出去。”
梁启丞倒是看着浑然察觉不到痛似的,他扬扬眉,缓缓道:“宋明宣,你在吃醋。”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此话一出,宋明宣顿时慌了神,眼瞳先是一滞,随后慌乱地四下乱眨,呼吸都变得更加急促了几分。
心情多云转晴的梁启丞单手撑着沙发背,缓缓倾身,刚欲侧头落下一吻,却在双唇之间只剩下一毫厘时停滞在半空,悬而不落。
并在听到宋明宣接下来的话后,刚刚被驱散的阴霾再度气势汹汹地卷土重来。
只听对方从齿关中冷冷地吐出一句:“我为什么要吃醋,我咬你只是因为你强迫我,你和顾总很般配,总比和男人在一起要体面得多…”
梁启丞眸色一暗,再度晴天霹雳。
二人对视良久,周遭空气仿佛静止了,安静得能清晰听见门外偶尔经过的脚步声和聊天声。
宋明宣心脏骤然收紧,他知道自己这样说一定会惹得梁启丞伤心生气,但他还是选择抛出利刃,直直地插进梁启丞那颗奄奄一息的心脏。
正如之前他所想的,开弓已然没有了回头箭,破镜就算重新黏回一起也是存有裂痕的。
就算还有感情又能怎么样?
回不去了。
早就回不去了。
空气寂静良久,梁启丞猝然发出苦笑:“宋明宣…你够狠。”
话毕,带着咸涩气味的吻再度落下,伴随着深深的发泄意味,纠缠难分间泄露出难以掩饰的暴烈。
梁启丞原本就裂了个口子的下唇在压力下渗出了更多血丝,缓缓淌过下颌,沁进颈间的齿痕,滚烫的红色灼着伤口,也灼着宋明宣的唇角。
漫长的痴缠之后,梁启丞终于肯松开对方,但紧绷的氛围并没有缓解,他似乎是怎么也不解气,重重一拳砸进沙发背里,发出闷响。
宋明宣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仰靠着沙发背,双目失神地望着煞白的天花板,急促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猝然,他听见皮带抽离裤腰的声音。
下一秒,又听见金属扣砸在地砖上的脆响,紧随其后的是如暴风骤雨般汹涌的,不容拒绝地靠近。
单薄的浅白棒球衫被汗水浸透,勾勒出紧实优美的背部轮廓,两块蝴蝶骨裹着粘-稠的呼吸起伏不断。
宋明宣被压在下面,单只手紧紧地掩住嘴,生怕被薄薄门板外经过的人听见任何异常的动静。
但此刻正压在他身上的人似乎有意和他作对,就是不打算叫他称心如意,偏要叫他胆战心惊。
梁启丞原本正伏在平坦小腹发了疯般地掠夺,换气间隙一抬头瞥见宋明宣紧闭双眼,单手死死抓着沙发边沿,另一只手仍死死捂着嘴,似乎是在极力抑制那些不坦荡不磊落的声音。
于是,梁启丞骤然抬起手,轻轻一用力便拽开了宋明宣覆在唇上的手掌,并强行将对方的两只手一齐高高举过头顶,牢牢铐在了一起,无论宋明宣怎么挣扎,于梁启丞而言不过是只软绵无力的幼猫在对他的手背进行搔痒。
紧接着,梁启丞发狠般加深了侵略,宋明宣再也无法抑制,嘴唇大张,溢出断断续续的呜咽,他强睁开涣散的双眼,迷蒙的瞳孔中倒映出浓情与痛楚交织的一张面容。
约莫过了二十五分钟左右,这场宣泄草草结束。
宋明宣喘着粗气躺在沙发上,全身上下的衣服被扯得凌乱不堪,索性梁启丞还没有疯狂到在这里把他的衣服扯烂,这让他蓦然想起了之前在梁启丞家被撕烂衬衫的事,幸好现在已是初冬,梁启丞倒还没力气大到将他的密针毛衫扯烂。
他长舒了口气。
下一秒,休息室的门被扣响——
“梁哥,到时间了,该接着训练了。”
门外不知是哪个球员,又或者是哪个员工,轻轻地敲了两下门,询问的声音也轻轻的。
宋明宣偏头看了眼对面墙壁上的挂钟,分针距离半点只剩下短短两个小格。
“知道了,就来!”梁启丞回应着门外的人,弯腰抓起地上的棒球衫,旋即站起身套头重新穿上。
宋明宣系好衬衫纽扣,也撑着沙发缓缓坐起身来,当他正准备弯腰去捡地上的衣服时,视线忽然被遮挡住,针织衫的毛絮劈头盖脸地砸下来,罩在头上,扎得脸颊有些发痒。
他顺势将针织衫从头上套进身体,看向站在身前居高临下的人,淡淡调侃道:“你倒是准时。”
梁启丞冷哼了声,本不想接话,但眸光流转,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眸光旋即又暗了下去。
“我这个人一向言出必行,说到做到,不像宋记者…”说着,梁启丞双手插兜,又往前靠近了几步,居高临下地与坐在沙发上的人对视。
午后斜阳强行挤进密不透风的百叶窗,不规则地洒在二人身上,掺着还没散去的旖旎气味的灰尘在条条光束下肆意飞舞。
倏然,梁启丞毫无预兆地弯下腰逼近,宋明宣下意识向后退,后背撞上柔软的沙发背,心脏顿时被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大概已经能猜到梁启丞接下来要说的话,一定又是讽刺他的,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面颊之间的距离不过毫厘,温热的呼吸均匀地喷洒在他的毛孔上。
窗边投进来的光线被高大的身躯尽数格挡在身后,晦暗的阴影下,他看不清梁启丞的表情,唯有一双闪烁着幽深光亮的眼眸能识别到些许复杂的情绪。
“从来都只把约定当做游戏。”
第55章 过敏源
锋芒流转间,敲门声变得更加急促。
“梁哥,大家都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