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奥懵逼地看著四周昏暗的世界，一时间没搞清楚自己在什么位置。
    我不是在跟那个高阶偷盗者干架吗？
    怎么突然来这了？
    头顶的强大气息冲刷比之前弱了点，警报的长鸣噪音也要舒缓了很多。
    经过他认真判断，这里应该位於钢铁堡垒地下，至少负十楼的位置。
    “这傢伙竟然主动给我送离战场了……还有这种好事？”
    正当柯奥庆幸自己总算摆脱那傢伙的时候，感知中有东西正在靠近。
    他急忙找到一处通风管道，轻车熟路地拆开螺丝钻入其中。
    不久，两颗紫色的大眼珠子漂浮了过来，四处查找了一番。
    它们身后往外攥著细长的触手，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柯奥看到他们的时候想法立即发生了改变。
    吞智王族！
    艹……不对……
    f*k！
    那傢伙果然没这么好心！
    两只吞智者搜查了一圈后，在脑海中匯报导：
    “这里是1001、3411，在目標区域没有发现入侵者。”
    “收到，继续搜查c5区域，直到找到他为止。”
    1001回应道：“提案：拜灵会將人送达我族实验区域，已破坏原定规则，应向其收取额外费用。”
    对他们下达命令的吞智者道：“提案未通过，理由为战时阶段，我族有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內支援拜灵会的条约。”
    1001对此虽有不满，但也没再追究，继续和3411前进追捕。
    柯奥鬆了口气，立马顺著通风管道前进。
    他从几个缝隙中看到了下方实验室的景象。
    一个个人类被压上了手术台，在吞智者精湛的刀工下被解剖，然后插上几根管子，再过一段时间吞智者会在冷冰冰的实验报告上写下“不合格”三个大字，隨即將尸体扔进一个管道。
    柯奥能感受到那条管道被打开后传来的热浪，尽头有什么自然无需多言。
    这座地下试验基地分明就是活脱脱的血肉工厂，这群吞智者在不停分解人体，甚至是其他虚空生物的肉体。
    他在这期间见到了很多被製造出来的怪物，这些东西介於人和虚空生物之间，若是林川在此一定能认出来，这些都是虚空强化剂的失败產物。
    “太噁心了。”柯奥一阵嫌弃，步子不免加快了一些。
    在他经过管道中的一处十字路口时，忽然视野中出现了一个闪烁的绿点，同时绿点不断扩大变红，一阵滴滴声隨之响起。
    不好！
    他当即双臂格挡在胸口，低头瞬间见到一条触手撕碎了管道，动作如同揉碎一团纸张一样轻鬆。
    下方正在试验吞智者凝视著闯入的人类，冷静匯报导：
    “发现入侵者，请求支援。”
    嗡！
    柯奥落地，手起刀落，紫色眼球一分为二。
    听到门外的动静，他深知自己已经不能乘坐安全通道撤离了，於是反其道而行之，朝著更深处狂奔。
    刺耳的警报传遍了整个地下世界，管道中全是密密麻麻的触手在摇晃。
    柯奥周身风刃四起，过五关斩六將，闯进了更深处的区域。
    待他进去后，追杀的吞智者竟奇蹟般停住了脚步。
    “这里是2334，目標逃进了禁区，是否继续追击？”
    “否，王的研究正处於关键时刻，禁止任何人打扰。”
    “收到。”
    追击者没有询问为什么入侵者不会打扰到实验，对他们来说，高阶吞智者的算力一定比他们强，自然选择比他们正確。
    柯奥惊奇地发现身后追兵消失了，面色不禁变得精彩起来。
    “这是自知不是我的对手，主动放弃了？”
    不管怎么说都是好事，他有更多的时间考虑如何从这个鬼地方出去了。
    他朝著有亮光的区域移动，很快来到了禁区实验室的尽头。
    这里是一个非常庞大的空洞。
    四周是一种暗紫色金属覆盖，头顶天板不知连接了多少灯管，照亮了半个洞窟。
    然而脚下却漆黑一片，只能勉强看到有比一般吞智者更加粗大的触手，它们犹如黑暗海洋中海怪的延伸，企图將行人拖入地下。
    柯奥视野径直向前探去。
    一条天桥连接门口，直通一个百平米的浮空平台。
    一名老者正被束缚在上面，他身上穿著一套暗紫色鎧甲，关节缝隙中还有蜿蜒的触手在蠕动，四根铁链从天幕坠落，紧紧銬住了他的四肢，让其无法动弹分毫。
    看著那张苍老的脸，柯奥总感觉在什么地方见过。
    “喂，小子。”
    柯奥身体一颤，惊愕地环顾四周。
    “別瞎看了，看你正前方。”
    那名老者笑呵呵地盯著他。
    “过来。”
    柯奥惊醒，根本不听，准备转头逃走。
    这时老者发话了：
    “你要知道，你现在没暴露在吞智王座的视野范围內，都是我的功劳，我要是罢工，你也別想活。”
    “不信的话，你大可往下面仔细看看。”
    柯奥身体一僵，直觉让他低头俯瞰了一眼下方的黑暗。
    仅仅一眼，那股如同风暴般的气息就將他压制地喘过气，这股力量连他老师也做不到！
    他说的是真的！
    吞智王座就在他脚底下！
    老者呵呵笑道：“现在信了？”
    柯奥面色煞白，挪步来到了对方跟前。
    “你是什么人？”他质问道。
    老者却没回答，只是眼神中多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柯奥……都长这么大了……”
    短短一句话，让柯奥心中翻江倒海。
    这老登认识我？！
    “你到底是谁？”
    老者嘆息道：“果然不认得吗？也是，作为一个父亲，我太不称职了。”
    柯奥嘴巴微张，脑子里空白一片。
    那浑浊眼神中透露著的亲情不是假的，这傢伙绝对跟自己关係不一般，而他又不认识对方……
    不会吧？
    真这么巧？
    柯奥从小就因家庭经济困难被双亲拋弃，从来没见过父母。
    他也从渴望亲情，但自始至终都深知这是不可能。
    然而就在今日，这个男人竟然自称是他的父亲。
    难道说……
    柯奥声音沙哑道：“你是我……爸爸？”
    老者欣慰地挤出一声：“唉——”
    “唉尼玛！！”
    柯奥怒骂道：“老东西，你当我没看过你和我老师的合影吗？！”
    之前太远觉得眼熟，走近一看，这不是老师房间摆放著的照片里的那个第九代盗神曹青山吗？！
    曹青山见被拆穿，訕訕道：“你看，又急，我这不跟你开个玩笑嘛，真是的，你这人真不经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