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戈登:什么?黑面具竟是我自己?!
病房內的空气。
此刻正因沉默而变得滯涩。
迪奥將啃得乾乾净净的苹果核,以一个优雅的拋物线投入墙角的垃圾桶。
他向后仰躺进那张宽大的单人沙发里,不知在思考著什么。
而戈登则继续吃著苹果,琢磨著要怎么切入待会要说的事。
只不过,哈维那洞察人心的敏锐,从未因身体的残缺而消磨分毫。
他伸出完好的左手,拿起盘子里的另一个苹果,却没有去碰那把水果刀。
“嘎嘣!”
一声清脆得近乎挑衅的声响,他直接咬下一大块果肉。
一边旁若无人地咀嚼著,一边用那双一半锐利、一半浑浊的不对称眼睛,缓缓扫过戈登紧绷的脸,和迪奥那副置身事外的姿態。
“他们联繫我了。”他含糊不清道。
戈登拿著苹果的手一顿,身体不自觉地前倾:“他们……找你?那你……”
“我拒绝了。”
哈维嗤笑一声,他用完好的那边脸对著戈登,眼神里充满了不屑,“『一个重获尊严的机会』?说得真他妈动听。”
“可谁会想和那群藏头露尾的幽灵一起发动什么狗屁『復仇』?就算我哈维·丹特真想从这该死的病床上爬起来,想拿回我丟掉的东西,也不会去接这群阴沟老鼠递过来的沾血麵包屑。”
戈登闻言,明显鬆了口气。
他了解哈维。
这份根植於骨子里的骄傲,这份近乎偏执的洁癖,正是抵御一切诱惑与腐蚀的最坚固的屏障。
至於哈维口中的『他们』,那並非指代某个明確的帮派。
而是最近几周在哥谭底层和边缘圈子开始流传的一些诡异都市传说。
据说在之前最激烈的混战中,被各方確认已经死亡的『假面会社』核心成员、中层干部,他们的鬼魂似乎回来了。
这些“幽灵”不再参与街头的地盘爭夺,也不再进行无差別的暴力恐嚇。
他们像真正的影子,在城市瘫痪的脉络中悄然流动。
他们的目標非常明確。
那些在战爭中失去一切、濒临破產的中小企业主。
那些权力被架空、前途暗淡的失意政客。
还有那些对现有体系充满怨恨、渴望出头的“小人物”。
甚至法尔科內家族內部也传出风声,某些不得志、被排挤的边缘成员,收到了匿名的邀请。
他们不再宣扬黑面具那套毁灭与混乱的教条,而是提供实实在在的东西。
急需的资金来维持生意,隱秘的渠道来转移財產或货物,以及那句充满诱惑力的话:“一个重获尊严,拿回你应得之物的机会。”
所有活动极其隱秘,联繫人神出鬼没,沟通方式单线而加密。
没人知道最终的发號施令者是谁,那个隱藏在所有『幽灵』背后的主脑,从未露出过真容。
但无论是其展现出对『已死』人员的精准復活与调动,还是其调动资金和资源的规模与效率,都清晰地指向一个事实。
一个高度组织化的强大意志,正在哥谭这片绝望的废墟之下,悄然地整合著那些被主流战爭遗忘或拋弃的失败者们。
那些棋盘外的废子。
“一群阴沟里的老鼠,抱团取暖罢了。”
哈维不屑地总结道,將苹果核精准地扔进了远处的垃圾桶。
戈登眉头紧锁,他看向迪奥:“那你怎么看?这股新冒出来的势力……”
迪奥拿起纸巾擦了擦手。
“失败者的怨恨,是比任何武器都更容易点燃的燃料。”
“有人很清楚这一点,並且在高效地收集这些燃料。至於目的是什么……”
他微微停顿,目光扫过戈登和哈维。
“等燃料足够多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而现在……”
“我们只需要知道,哥谭的棋盘上,又多了一个玩家。而且这个玩家,很擅长利用……仪式。”
听著迪奥这番如同谜语般的论断。
戈登只觉得一阵头大,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种置身於信息迷雾中的感觉让他无比烦躁,尤其是在面对迪奥这种似乎总能洞悉先机的人时。
他用力揉了揉额角,將自己心中盘旋已久的最大疑问拋了出来,语气带著压抑不住的困惑和执拗:
“你知道的,迪奥!我们都很清楚黑面具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戈登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
“他从出现开始,就一直是以一种……『天神下凡』般的姿態登场!』
“他能从爆炸里毫髮无伤地走出来,他能徒手撕开汽车车门,他展现出的根本就是和你一般超凡的力量!”
“正是凭藉这种非人的力量和残酷的手段,他才能在极短时间內整合了哥谭那么多分散、凶悍的地下势力,迅速崛起成为与法尔科內家族並驾齐驱,甚至在某些方面更胜一筹的『王』或者『后』!”
他霍然起身,在病床前焦躁地踱了两步,又猛地转身,目光灼灼地钉在迪奥那张平静的脸上:
“这样一个核心人物,一个拥有如此恐怖个人武力的超人类,一个精心构筑了自己恐怖帝国的统治者…”
“他怎么可能会像个小嘍囉一样,莫名其妙地死在一场如此仓促扑通的火併之中?!”
“这根本不合逻辑!这里面一定有鬼!”
“没错。”
打断戈登的话,哈维再度拿起一个苹果啃了起来。
“一定有鬼。”
“毕竟如果是我的话.”
“身份未知,就是我最大的保护伞,也是我最致命的武器。我可以是任何人,也可以不是任何人。”
“替身?那太低级了。”
“我可以有无数个『卒子』走在明处,吸引火力,而真正的『王』……始终藏在迷雾之后。”
他声音平静,逻辑却清晰得令人心惊:
“在这种情况下,主动將一个明確无误的身份『理察·西奥尼斯』像丟弃垃圾一样拋出来,这不是金蝉脱壳,这是画蛇添足,是生怕別人不起疑心的愚蠢。”
他微微摇头,动作牵动了颈部的伤处,让他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隨即又化为一声轻嘆,“如果是我要假死脱身,或者暗度陈仓去解决某个麻烦……”
“我会让自己彻底消失。”
“或者,更聪明一点,早早就以一个无足轻重、甚至有些愚蠢的『小卒』身份被吃掉。然后在所有人都已遗忘的阴暗角落,悄无声息地……『升变』为王。”
“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麻痹对手,让他们沉浸在虚假的安全感里。”
听著这近乎冷酷的战略剖析。
看著哈维那半张扭曲却写满智慧与洞察的脸,戈登只觉心中咯噔一声。
“哈维……”
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庆幸道:
“幸好你没误入歧途。”
说完,他也下意识地將目光投向了房间里的另一个误入歧途的存在。
却是见迪奥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就像是猎手看到优秀同类时的欣赏。
他没有看戈登,目光始终落在哈维身上,带著一种棋逢对手的愉悦。
“不愧是从哥谭大学法律系毕业的最出色检察官。”
“你很不错,哈维·丹特。”
迪奥摊摊手,“对於哥谭的公眾,对於那些在泥潭里打滚、只看得见眼前血食的鬣狗们,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对於我们而言”
“故事已经被书写完毕,脉络清晰。”
“理察·西奥尼斯假死脱身、化身黑面具搅动风云、黑面具战死,尸体被確凿无疑地鑑定为理察·西奥尼斯。”
“看,一个完整的闭环。。”
“故事,结束了。”
“但是.”
他微微前倾,让光线在那猩红的眸子里跳动。
“他的目的,从来不是让我们放鬆警惕。”
“那太低级了。他的目的是要打碎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棋局本身。”
“他要將一场规则逐渐明朗,胜负手可以计算的象棋比赛.”迪奥声音压低,带著点欣赏,“彻底变成一片规则崩坏,每个阴影都可能潜藏猎杀者、信任彻底沦为奢侈品的……黑暗森林战爭。”
“一场……末日下的哥谭。”
戈登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感觉自己仿佛在听天书,却又被话语中透出的冷酷逻辑所震慑。
“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一定要是理察·西奥尼斯?这对他有什么特殊意义?”他追问著,试图抓住一根清晰的线头。
迪奥无所谓地耸耸肩。
“谁知道呢……”他语气轻飘,“或许是某种我们无从得知的私人恩怨?一场精心策划的报復,需要这个特定人物作为祭品,才能平息他心中某种根深蒂固的执念。”
“或者也可以说.是他的后手?”
“毕竟黑面具下到底是谁没人知道,所以一个恰当的身份就十分重要,防止被人顶替。毕竟只要实力够强,谁都可以自称是黑面具。”
哈维发出一声轻哼,表示赞同。
“但总而言之……”
他咬下一口苹果,清脆的响声后,是含混不清的低语:“不管是西奥尼斯,还是东奥尼斯,本质上根本没有差別。”
“名字只是一个符號,一个空洞的躯壳。”迪奥接过话头,拋出了结论,“现在他所需要的,只是一个祭品。”
“祭品?!”
戈登失声,瞳孔微微放大,下意识地抗拒这个將现实引向更加离奇方向的概念,“这怎么还扯上魔法的事情了?!”
他的世界观在警探的现实主义和眼前超自然暗示的拉扯下发出吱嘎的声响。
“你有些迟钝了,吉姆。”
哈维发出一声嘲笑,带著看透世情的讥讽。
“不是你想的那个点著蜡烛、画著魔法阵的祭品……”他晃了晃手中再度只剩果核的苹果柄,“而是……『神』的祭品。”
他抬起眼,目光穿透病房的墙壁,仿佛看到了哥谭夜空下无数双注视著这场混乱的眼睛,发出低沉的笑声:
“神的陨落,必须是眾所周知的。
神的陨落,必须是悲壮的。
死亡越是確凿,越是广为人知……
那么
神的復活,便愈发神圣,不可阻挡。”
“所以,具体是谁,根本不重要。”
“它不是要让人相信一个超人般的黑面具死了,而是要让人相信扮演黑面具的那个凡人死了。”
“他只是想让所有人,让这座城市的每一寸土地,知道”
“——黑面具死了。这就够了。”
“所以.”哈维扔掉果核,“只需要有一个足够分量的人,代替他『死』一次,让大多数人知道就足够了。”
“他的计划,从来不是物理层面上的消亡,而是信息层面上的『死亡宣告』。”
戈登的眉头越蹙越紧。
他感觉自己仿佛在触摸一个巨大而扭曲的轮廓,一种超越他过往所有犯罪逻辑的疯狂正在眼前缓缓显形。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
他声音乾涩,带著难以置信的恍然,“他根本不是想跳出棋盘,成为一个新的、更强大的棋手……他是要……要成为哥谭的『救世主』?或者,是『神』?”
“没错。”
迪奥点头,“一具沉入淤泥深处的尸体,往往比一具陈列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尸体,更难以被看清,也更容易被遗忘。“
“而被遗忘之后,时间与记忆会模糊一切细节。”
“待到他从所有人的记忆深处归来,那么他的『復活』,就越具备衝击力和不容置疑的神圣性。”
“那场在我们看来拙劣不堪的死亡,不过是这场盛大宗教戏剧中,必不可少的献祭环节。”
这是仪式感。
死亡,然后才是重生。
那看似愚蠢的高调,那漏洞百出的『死亡』……
竟都是为了构筑他个人神话中最关键、最不可或缺的一环.
——陨落?!
可下一秒,强烈的现实感又將戈登拉回。
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和困惑涌上心头,他几乎是低吼出来:“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这纯粹就是……就是……”
他找不到合適的词语来形容这种在他看来毫无实际收益.
完全就是近乎艺术表演般的疯狂。
“因为他不想要偷偷摸摸地贏。”
哈维的声音冷冽地切入。
“他要轰轰烈烈地『死』,再光明正大地『活』。”
“他用理察·西奥尼斯的死亡引爆哥谭,为的就是能在所有人都绝望的废墟之上,亲手开始他的『重建』。”
“他要的,从来不是在物理层面消灭几个对手,而是在精神层面,彻底征服哥谭的灵魂。”
“他的舞台,他的目標,一直都是整个哥谭。”
“哈哈……哈哈哈!”
哈维猛地爆发出大笑,笑声牵动了他脸上的伤疤,显得扭曲而畅快。
“戈登!你还没看出来吗?这里是哥谭!而那位黑面具,他……他妈的就是个疯子!是个踩著混乱的阶梯,一心想要封神的狂徒!”
他笑得几乎喘不过气,用那只完好的手捶著床垫。
“你居然要跟哥谭的罪犯讲逻辑?讲智斗?哈哈哈哈哈!他们早就把理智连同良心一起餵了狗!”
“嘶——!”
剧烈的笑声扯动了嘴角和颈部的伤口,剧痛让他瞬间倒吸一口凉气,笑声戛然而止,化为一声痛苦的抽气。
戈登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带著几分无奈,却也因为这番近乎歇斯底里的点破,而猛地惊醒。
他这才想起那个黑面具之前所做的一切.
假面会社。
假面之年。
充满象徵意味的宣告。
那每一次出场都如同戏剧般的盛大开场……
特么的…
他之前一直试图用理性去剖析,反而把这个傢伙想得太高深、太复杂了,完全忽略了其行为模式中贯穿始终的狂热、戏剧化和对一切世俗规则赤裸裸的藐视。
那傢伙所追求的,从来不是一场犯罪的胜利,而是自身神话的完整性。
只为待到神性积累至顶点时,於万眾瞩目下降临,从精神层面,彻底奴役这座城市。
戈登闭上眼,又缓缓睁开。
强迫自己將纷乱的思绪压下,把焦点拉回到最冰冷的现实问题上。
“那么……依二位之见,他会在何时……『復活』?”
“不知道。”
迪奥的回答乾脆利落。
“不知道。”
哈维几乎同时开口。
戈登脸色一黑。
迪奥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挫败,轻巧地摊了摊手:“局长先生,你可別忘记了……我们连对手那张面具底下,究竟是谁,都还一无所知呢。”
“呵呵.”
哈维从鼻子里发出两声意味不明的嗤笑,完好的那边嘴角扯动了一下。
“按道理来说,搞清楚这个,是你这位警察局长应该负责的事情……”
“说真的,这还不如之前让我们相信西奥尼斯就是棋局里的最终boss算了。一个摆在明面上的敌人,无论他多么强大,多么疯狂,至少他有跡可循,有根可挖。”
他目光扫过戈登,又瞥向迪奥。
最后落在自己伤痕累累的手上,语气加重:“可这样一个主动跳出棋盘,想成为『神』的boss,你完全不知道他下一步会以什么形態、从什么地方、带著怎样的『神跡』重新入局……才是最可怕的。”
“他可能在下一秒,也可能在一年后。”
“他可能化身慈善家,也可能成为更极端的毁灭者。而我们……在他按下重生的按钮前,什么也做不了。”
戈登长嘆一口气,他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选择退而求其次,问出了那个或许同样没有答案,却縈绕在每个人心头的问题:“那你们……觉得他可能是谁呢?总该有些……猜测吧?”
戈登话音刚落,便感觉到两道目光钉在自己身上。
他抬眼,正对上迪奥与哈维同时投来毫不掩饰的注视。
那两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他,仿佛要將他从外到里彻底剖开。
这沉默而专注的凝视持续了足足两三秒,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戈登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老脸莫名一热,一种荒谬绝伦的猜想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让他几乎脱口而出,声音都变了调:“我…我是黑面具?!”
他话音刚落,迪奥与哈维仿佛被按下了某个默契的开关。
迪奥微微向后靠进椅背,单手支著下頜,眼神锁定戈登。
开口分析的內容却足以让戈登血压飆升。
“戈登警长……”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似乎一直对法尔科內表现出相当的不满。”
哈维立刻无缝衔接,他用那只完好的手一拍床沿。
完好的半边脸上露出一种恍然大悟的夸张,配合那半边狰狞的脸显得格外诡异:
“对啊!会不会是他!我们正直的戈登局长,为了建立自己理想中那个纯粹的秩序,觉得我们这些手段都太脏了,不够『正义』?”
他语调上扬,“所以,他暗中扶植了黑面具这个极端混乱的化身,用来对抗…这些『无序之恶』?”
“用极致的混乱,来反衬和逼迫他想要的『真神』降临?”
迪奥轻轻頷首,补充道:“而且,以戈登警长对gcpd的多年经营和掌控……要想在某些关键时刻,为黑面具的行动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便利,或者巧妙地引导一下调查方向,让他总能快人一步,避开致命的围剿……”
“这在理论上,並非不可能。”
他微微偏头,看向哈维,仿佛在寻求认同,“甚至,在某些我们看不到的层面,误导我们”
“看看,无论是西奥尼斯,还是其他的一切信息,明面上的消息都是从gcpd流传出去的。”
“戈登,也就只有你了”哈维用力点头,配合著迪奥道,“动机、能力、时机……全都对得上!”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浓眉大眼的,玩得比我们还!不仅自己当裁判,还下场养了个最能打的球员!”
戈登听著这两人一唱一和的荒谬推论,额角几乎要迸出青筋。
他没好气地甩出一句,“如果幕后黑手真是我。”
“哈维,就凭你知道这么多內幕,你绝对活不到能在这里优哉游哉削苹果的时候。”
哈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显然对戈登的威胁没放心上。
“总之,现在就等著吧。”他躺倒在床上,盯著天板开口道,“等那个所谓的神,自己选个节日復活。”
说著,他忽然又笑了起来。
“说不定以后哥谭还能因此多出一个法定假日呢?面具节,庆祝黑面具之神重返人间,哈哈哈哈哈!”
这傢伙的精神状態怎么越来越糟了.
戈登狠狠地白了一眼哈维,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口袋里的烟盒,却摸了个空。
这才想起因为医院禁菸,自己进来前特意把烟和打火机都留在了车上。
“真是的”泄愤般揉了揉自己刺短的头髮,戈登带著一种近乎破罐破摔的语气吐槽道:“那与其等著那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神』自己跳出来宣布復活?”
“我还不如现在就去阿卡姆疯人院逛逛!”
他嘆气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挫败感。
“那边的疯子至少多一点,逻辑也更『清晰』一点。说不定,我们这位热衷於演戏的黑面具先生,根本就是从阿卡姆哪个没关严实的病房里溜出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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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