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這些天她和穆風他們上山找山貨,也不止一次遇到過蛇,她也沒覺得怎樣。
    可當一下子看到密密麻麻這麼多蛇,她渾身的汗毛瞬間就豎了起來,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粟央為了讓祁宴允許他跟隨,不遺余力展示他的技能,吹得越發起勁兒,樹林里鑽出來的蛇也越來越多。
    見孟羽凝抓他胳膊的手越來越用力,指甲都快隔著袖子摳進他肉里,祁宴一把按住粟央拿笛子的手︰“阿央兄弟,無需再吹了,你隨我們一道走。”
    粟央收起笛子,咧著嘴笑了︰“好。”
    孟羽凝指了指那排成一排爭相恐後吐信子的蛇,“那你快讓那些蛇離開。”
    粟央說好,又吹了幾聲笛子,蛇便四下散去,很快,銷聲匿跡。
    孟羽凝總算了一口氣,雙手搓了搓手臂,仍舊心有余悸。
    她看著那笑得純真無邪的少年郎,突然覺得他好可怕。
    暗自決定以後多給他做點兒好吃的,一定要和他搞好關系,不然分分鐘死在他手里。
    祁宴和穆雲等人也在打量著這個看似沒心沒肺的少年。心中都在想,這樣危險之人,還是盡量做朋友吧。
    只是能把這樣厲害的人從家中驅趕出來,讓他落得個無家可歸的地步,那不知他的父親,還有他口中那個賤女人和野種,又是怎樣可怕之人。
    粟央見大家都在靜靜看著自己,他後知後覺一拍腦門,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手忙亂地解釋︰“沒有我的命令,那蛇不會無緣無故咬人的,哎呀,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絕對不會用蛇來傷害你們的。”
    祁宴︰“阿央,我們信你。”
    說罷也不給他再多說的機會,將大家召集到一起,宣布了三日後啟程的消息,又如此這般一番吩咐,大家伙便都各自忙碌了起來。
    最開始來找地方的是穆九和另外一位護衛,此刻他們二人,還是先一步離開。
    隨後穆風帶著兩名護衛也離開了。
    孟羽凝幫不上大忙,便帶著幾個暫時沒有任務的護衛去收拾那些晾好的干貨,分門別類打包,一樣一樣裝在穆九早就備好的竹簍里。
    屹兒察覺到氣氛的凝重,跑過來問︰“阿凝,咱們要走了嗎?”
    孟羽凝點頭︰“對,三天後就走。”
    屹兒格外懂事,沒有再問,幫著孟羽凝往筐里搬東西。
    全都裝完才發現,好家伙,這陣子以來,大家可沒少囤啊,各種筍子菌菇干菜,山雞鴨子干魚什麼的,全部加起來,足足裝了M滿登登三大竹簍。
    孟羽凝很有成就感︰“這下不愁路上沒吃的了。”
    收拾完干貨,孟羽凝便又帶著屹兒練起了弓箭,也不知是危險來臨,還是練了這麼些天終于出了成效,孟羽凝今天射了十箭,十箭都中了靶子。
    雖說大多數都只射中了邊緣,但好歹是中靶了,以前十箭之中有三四箭中靶就不錯了。
    所以不光屹兒跳著腳說“阿凝天下第一厲害”,就祁宴都難得拍起了巴掌,道不錯。
    孟羽凝雙手叉腰,覺得自己強得可怕︰“殿下,我跟你說,我眼前就是沒有活物,不然我也是一箭就中。”
    見這姑娘還吹起牛來,祁宴忍俊不禁,指了指他自己︰“來,把我當成活物。”
    孟羽凝傻眼︰“啊?這不好吧,這多危險啊。”
    祁宴︰“無妨,我能接住。”
    可是孟羽凝就是不肯,生怕自己一個失手,射傷了他,那她豈不是罪過。
    祁宴便對屹兒招手︰“你來。”
    在屹兒心里,他的哥哥那就是天下第一厲害之人,所以他毫無負擔,舉起他的小弓,嗖地一下,就朝他射了一小箭。
    祁宴輕輕松用兩根手指夾住那支小箭,隨後手一揚,小箭精準地落在了他身後屹兒的小箭筒里。
    孟羽凝看得兩眼放光芒︰“哇,殿下你好牛啊。”屹兒兩眼亮晶晶,跟著鸚鵡學舌︰“哥哥你是一個好牛!”
    祁宴嘴角抽搐︰“牛?”
    孟羽凝暗道口誤,憋著笑趕緊往回找補︰“殿下你好厲害。”
    見她故意遮掩,祁宴也不追問,畢竟從她嘴里听到的新鮮詞,也不止這一個了。
    他指了指孟羽凝手里的弓︰“現在輪到你了。”
    孟羽凝見識了他的厲害,便大著膽子朝他射了一箭,第一箭沒控制好準頭,當然也是有點不敢使力,箭軟綿綿掉在了他腳邊。
    祁宴拿出教她時的嚴格,板起了臉︰“認真些。”
    孟羽凝不敢再摸魚,調整呼吸,重新再來,這一箭直直奔著祁宴的胳膊去了,祁宴照舊輕松捏住,反手甩進了箭筒。
    還風輕雲淡說了句︰“方才沒吃飽?”
    孟羽凝從那平靜的語調里听出了滿滿的嘲諷,勝負欲瞬間暴漲,一箭接著一箭射過去,可卻連祁宴一片衣角,一根頭發絲都沒踫著,而祁宴嘴角的笑意卻越來越濃,她不禁有些氣餒,還有些氣惱。心道她可真沒用啊。
    屹兒見阿凝吃癟,便提著他的小弓跑過來︰“阿凝,屹兒來幫你。”
    說罷,小男孩熟練地搭箭扣弦,毫不留情對著自家親哥來了一箭,當然,又被祁宴給接住。
    孟羽凝一見來了幫手,瞬間來勁兒了,兩個人對著祁宴就開始了狂射模式。
    祁宴只用一只手,接完這支接那支,接完那支接這支,時間上竟然還有富余。
    祁宴接著接著,看著手忙腳亂,左蹦右跳,還不斷商量戰術,卻仍舊一無所獲的兩人,突然笑出了聲,隨後一發不可收拾,笑得肩膀抖個不停,連連擺手,示意不來了。
    孟羽凝和屹兒扔下弓箭跑過來,一左一右拉著他,問他笑什麼,還沒分出輸贏呢,為什麼不來了。
    祁宴被他們胡攪蠻纏鬧得沒辦法,只好舉手認輸,說自己沒力氣了。
    孟羽凝便和屹兒拍了掌,嘴里嚷嚷著贏了贏了,牽著手跑走了。
    祁宴以手撐頭,又悶聲笑了好一陣子才停下來。
    穆雲和穆山幾個站在遠處,愣愣看著這一幕,許久,穆山感嘆︰“大哥,咱們殿下,好像活過來了。”
    接下來兩天,孟羽凝不是收拾東西,就是跟著屹兒一起對著祁宴練箭,許是因為對著個活的靶子,能激起人的勝負欲,兩人的箭術可謂突飛猛進,連祁宴都連連稱贊。
    粟央這幾日天天背著個小竹簍往山里跑,也不知道在鼓搗什麼,別人問,他也不說,還把他那竹簍護得死死的不讓人看。
    就這樣,大家忙忙碌碌間,就到了第三日,也就是留在山里的最後一天。
    孟羽凝想著馬上又要踏上跋山涉水風餐露宿的逃命生涯,便給大家做了一頓極其豐盛的晚飯。
    大家熱熱鬧鬧吃過之後,各自去干各自的事。
    孟羽凝和祁宴帶著屹兒在涼亭里吹了會兒夜風,隨後回屋洗漱,之後躺到了床上。
    屹兒已經睡著了,孟羽凝卻遲遲沒有睡意,她透過窗戶看著天上的月亮,輕輕嘆了口氣。
    祁宴偏頭看她︰“為何嘆氣?”
    孟羽凝︰“在這里住了這麼久,突然要走,我還真有些舍不得。”
    其實也不光是這個原因嘆氣,在山中,與世隔絕,大家都是平等的人,沒有什麼身份之別,或者說,暫時忘了彼此的身份。
    可等到了嶺南,哪怕祁宴是被貶的前太子,可他仍舊是高高在上的慎王殿下。
    身為一個王爺,到時候想找個會做菜的廚子,那簡直就是一件不足為提的小事。
    而她,沒了做菜這個用處,就只剩下他“恨不得殺之為快的仇人之女”這個身份。
    即便她不是,可在他眼中,在世人眼中,她就是。
    到那時,他們之間,怕是再也不能像這陣子這般輕松相處了。
    哎,別說輕松相處了,保不齊他哪天想起她那個便宜爹干的那些缺德事來,想要殺了她,也是極有可能的事。
    那要不然,再跑一次?反正她的身份文牒,還有路引,都在她的包袱里擱著呢。
    可是,這天下也不怎麼太平,她這樣一個爬一段山路就要氣喘吁吁的人,回頭怎麼死的怕是都不知道。
    哎,算了,算了,還是跟著他吧。
    到時候他要殺她,看在他們在山上這段時間,朝夕相伴,同床而眠的情分上,也能給她來個痛快的吧。
    見她一張臉上神情變幻多端,一會兒擔憂,一會兒委屈,一會兒氣憤不已,祁宴便忍不住問︰“在擔心什麼?”
    孟羽凝滿腦子都是自己會怎麼死這個事,听到他問,便順嘴答道︰“我擔心你要怎麼殺我。”
    祁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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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說︰來了,這是周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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