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相聚

    夏以晝接到學校緊急召回的通知時,電話里的語氣帶著不容錯辨的急促和歉意。她握著手機,听著那頭的聲音,忽然清晰地意識到,自從那封視頻信和粥店的和解之後,“聚少離多”似乎就成了他們兄妹之間新的常態。
    暑期加練、提前開學、現在的緊急召回……那些短暫相聚的溫暖時光,像沙灘上的城堡,總被突如其來的浪潮輕易吞沒。她心里泛起一陣空落落的酸澀,原來成長的第一步,就是習以為常地告別。
    送別的場景仿佛上一次的重演,只是這次夏以晝的行程更加倉促。進站前,夏以晝用力抱了她一下,在她耳邊快速說了句“照顧好自己”,便轉身刷卡進站,甚至沒來得及再多看黎深一眼。
    回程的出租車里,她一直很沉默,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霓虹,覺得心里某個地方也跟著夏以晝一起被帶走了,空了一塊。
    黎深將一側的車窗搖了下來,夜晚的涼風吹散了車內里的悶熱,卻吹不散她心頭的沉悶。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她的情緒因另一個男人的離去而低落。
    他沒有說話,只是抬起手,溫熱的手指輕輕地、不容拒絕地穿過了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緊扣。
    她感受著手掌傳來的溫度,突然間有一種想要落淚的沖動,更加不敢轉過頭去面對黎深。
    車在她家樓下停穩,黎深下車時也沒有松開她的手,他依舊沒有說話,只是深深地望進她的眼楮里,那目光里有一種她從未見過的、滾燙的決心。
    理智告訴他應該安慰她,應該體諒她,可一種陌生的、灼熱的情緒正在他胸腔里翻騰——那是嫉妒。明明陪在她身邊的是自己,為她遮風擋雨的是自己,看著她一步步成長的是自己,為什麼她的心總是輕易地被那個人的來去牽動?
    隨即他又苦笑,造成這一切的,不正是他自己嗎?
    將她送到家門口。就在她轉身,想故作輕松地對黎深說“我回去了”的時候,就在那剎那,黎深一直緊繃的理智之弦,“啪”一聲斷了。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甚至讓她微微吃痛。她驚愕地回頭,還未看清他的表情,就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拉進懷里。
    她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黎深已經俯身靠近。緊接著,他帶著一種近乎掠奪的氣勢,低頭湊近她,另一只手托住了她的後頸,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溫柔力道,吻上了她的唇。
    這個吻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
    它充滿了青春期特有的、蠻橫而純粹的荷爾蒙氣息,急切、深入,它不像以往帶著試探和溫柔的親吻,而更像是一種宣告,一種佔有,一種近乎絕望的標記。他撬開她的牙關,舌尖帶著懲罰般的力度糾纏著她的,呼吸灼熱而急促,仿佛要將這些日子以來所有壓抑的醋意、不安和濃烈的愛欲,全部通過這個吻灌輸給她,讓她只能感受他,只能記住他。
    隨後是黎深特有的溫柔,仿佛要將她所有因那個人產生的失落和不安都從這個吻里吸走,又仿佛要將他自已無法用言語表達的安慰與佔有悉數傳遞。唇齒交纏間是令人心悸的黏膩與濕熱,空氣變得滾燙而稀薄,所有的思緒都被攪亂、蒸發,只剩下感官世界里天崩地裂的轟鳴。
    她被這突如其來的激烈吻得暈頭轉向,手腳發軟,只能無力地攀附著他的肩膀,被動地承受著。空氣中彌漫著令人臉紅心跳的吮吸聲和紊亂的喘息。
    時間似乎失去了意義。直到兩人都因為缺氧而微微喘息著分開時,唇間甚至牽出了一道曖昧的銀絲,在樓道昏暗的光線下飛快地斷裂消失。
    纏綿的吻結束,他發燙的唇仍舊蹭著她被吮得有些紅腫的唇,額頭相抵,呼吸灼熱地交織在一起,心髒擂鼓般撞擊著彼此的胸腔。
    黎深緊緊抱著她,將發燙的臉埋在她的頸窩,平復著失控的心跳和呼吸。她也靠在他懷里,大腦一片空白,只有嘴唇上的酥麻和心髒瘋狂的跳動提醒著她剛才發生的一切。
    “……”她想說點什麼,卻發不出聲音。
    黎深最終深吸一口氣,像是用盡了全部力氣才松開她。他眼底翻涌的暗潮尚未完全褪去,聲音低啞得可怕︰“…進去吧。”
    她幾乎是逃也似的打開門,閃身進去,然後飛快地關上了門。
    隨後她又覺得好笑,這扇門就算關上了又能如何呢?且不說他們已然發生過不止一次性關系,黎深真想進來,這扇門也阻止不了——他有她家的鑰匙。
    冰冷的門板隔開了兩人。她背靠著門板,捂住仍在狂跳的心髒,臉頰滾燙,嘴唇又麻又腫。門外,黎深同樣背靠著另一側的門板,仰起頭,閉上眼,努力平復著身體里那頭因嫉妒而失控咆哮的野獸,以及被那個吻徹底點燃的、洶涌的欲望。
    一門之隔,兩個紅著臉的少年全然不知道,此刻,在這個寂靜的夜里,他們兩人的心跳形成了一種奇異的共鳴。
    (2025.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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